翌日上午。
带着黑眼圈有些吃力的起身。感觉喉咙一阵刺痛。说实话,由于在昨天半夜时又袭来了一场冰冷刺骨的暴风雪,搞的自己一点都没睡好。在活生生的被冻醒后,之后的大部分时间基本就是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渡过。直到天亮,太阳升起时才稍微好转一些。倒也难怪那个大小姐先前会催促着我们快点休息了。不得不说,晚上确实要比白天难熬许多。然而、自己这边的状态其实已经算是好的了。只不过是相对有些睡眠不足而已。至于提到另一位超级助手的情况—————
“抱歉……唐炎……”
裹紧了身上的被褥、潇雨无力的依偎在床上,她一边嘟囔着朝我道起了歉。同样也是在夜间受到了风雪侵袭的关系。现在的她已经是发起了高烧,脸颊仿佛就像是被滚水煮过一样通红。看样子、今天一天也只得是卧床休息了。
而事实上、她的身体从昨天开始就有些不适了。要怪的话,也只能怪自己注意到的晚了。以至于在后来谈话中她都没说过什么像样的话。除了唯一迷迷糊糊的那句……在这里也不提了。当时还在琢磨着、这家伙怎么会忽然一下变得那么奇怪。现在想想,那都是因为体况不佳的缘故吧。
“傻瓜、道什么歉”
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的,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反正这一次的事件我一个人也没什么问题”
“要小心哦……不要太勉强了……”
少女在床边又细声叮嘱了一遍。在吃过药后,她还是有些顶不住睡意的样子,沉下眼皮又昏昏的睡了过去。
“做个好梦、超级助手”
帮忙将被褥好好的盖上。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在自己眼里,她现在病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反倒是好事才对。一方面也是顾忌她陷入什么可怕的危险吧。
虽然在昨天说出了那样自信满满的台词。但说真的、心里有些没底。雪女尽管算不上是那种一等一强的妖怪,但毕竟自己是第一次跟妖怪这样的类型对峙,再加上、还要同时对付两个,这可不是什么光用嘴巴说说就能轻松过关的事情。何况另一位少女那纠结的态度也很让人在意。天知道在前面还会有什么等着自己。
总之,今天要做的事情便是上山巡查,搜寻出两个雪女当下所在的巢穴,又或者说能找到她们将冰封的村民们所存放的地点。最好的情况是能找到后者,因为如果能优先将那些村民们解救出来的话,这就同等于截断了雪女们的能量来源。这么做非但可以抑制一下眼前这无节制的暴雪。也顺带变相削弱了雪女们亲临时的威力。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应该是最理想的进展。虽说就以现实而言,会不会这么顺利就无从得知了,我想最低限度至少也得发现些蛛丝马迹吧。
根据那位处于叛逆期大小姐所说的,在这连绵不绝的大雪中、只有在每一天的正午12点到5点左右,山上的寒气才相对舒缓一些。于是乎也是趁着这个时段。两人赶忙就出发了。
当然、由于去山腰的路比较漫长,途中故此也是免不了一些闲聊。在把该交代的一些细节交代完了后,白装的少女又突然支应着说道。
“……说起来、唐炎先———唐炎……你恋人的身体、没事吧?”
可能也是不太擅长独处的关系,对方未免有些紧张。以至于在叫我名字的时候、声音甚至都要比昨天跟更来的生硬。不过,一旁的我则是不以为然的答道。
“都跟你说了,她是个男的、而且只是我的助手罢了”
“……真的只是助手吗?因为昨天你都没有帮她作过介绍、所以我还铁定以为是那种私人关系呢”
对方小吃了一惊似的张了张嘴。这也让我当即就微皱了下眉头。明明昨天还各种跟我说道那些成人式的语句。没想到她居然会把这种显而易见小事当真?……之前还想说这个大小姐能有多腹黑。原来说到底、也只是个天然呆罢了。怎么说呢、还真是跟某个年龄相仿的家伙如出一辙。一想到这里,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对了,硬要说的话,那家伙也算是妹妹吧”
“妹妹么……也就是说、她是唐炎重要的人吧?”
“啊、可以这么说吧”
欣慰的点了点头。然而、也是通过这句平淡无奇的话,少女突然像是得到了某些感慨般,略低下头、轻声叨念了一句。
“重要的人么……”
经过些许不语、稍稍思索了一些事情,她又抬起头继而向我问道。
“那……现在你还是不好奇么?关于我的理由……”
应该是对昨天的争论感到意犹未尽吧,少女又聊起了当时的话题。但她的问题却并为让我感到意外。真要说的话、从那时候她说话的神态里、我就读出了一股深深的困惑和无奈。想必、她自己一定也对这种事情感到了无比的茫然吧。
可若是提到在昨天我为何闭口不谈这些事情,则是考虑她所持有的高傲部分。毕竟对象可是那种隐居于深山、又是有着极强自尊心的‘大小姐’。如果你一板一眼的告诉她哪里不对,她是绝不可能听进去的,那就更别提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不过、既然现在是她自己来问的话、就又不一样了——————
微微撇过头、我先是认真的直视了一眼她的双目。然后像是装作嫌麻烦的大叹了一声。
“啊啊、一点都不。一个叛逆期大小姐想要自杀的理由?这种东西还是尽早埋掉的好。如果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笨拙到只能靠请求别人来杀掉自己解决的话,我想我听完也只会感到生气罢了————”
当然、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虽说我的话第一耳听上去相当不屑,可经由昨天的接触,我觉得眼下她最需要的并不是倾诉出那种错误的缘由。而是一面审视自己的镜子。
“那如果是换作是你……你又会怎么做?在我看来、每个人时而都会因为某些事情而陷入一种不得不去做的境地……”
之后、果不其然的,对方也开始吐露出了一些内心的迷茫。至于我这边、诚然也是进入了习惯性的说教模式。
“所以说、你错了。你所说的这类人从来不会因为事情的本质而陷入这种境地。不如说,是他们自己逼迫自己吧——————人类呢、本来就是一种一个人便活不下去的生物。原本就是需要依赖他人、求助于他人才能赖以生存的生物。所以那些会走向绝路的人、从不会因为是‘不得不’。只不过是因为他自身想要走向这种道路罢了”
就像是对上潇雨一般,我一本正经的说着那些听上去还像那么回事的大道理。顺带再说一句、也或许是因为年龄相仿的关系,在看到这个少女脸上落寞的表情时、总觉想要多加照顾一下。所以即使接触时间很短,我对这个少女的想法也尤其关注。好吧、在这一点上我确实有些婆妈,但先说好,绝对没啥恻隐之心。
“这种道理我也懂……但是……”
“然后呢、你所想的办法就是让我来动手杀死你?”
“……那是因为————”
然而、就在这个口头上的争论进行到了一半时、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白装的少女突然将目光投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