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悄然滑过,陈家父子被杀一案却毫无进展,全省大搜查没有发现人魁杀手组的任何蛛丝马迹,就连送去比对的视频也没有任何结果,案件彻底陷入僵局,至于殷容,则依然音讯全无,无论展图派出多少人力物力调查,均一无所获。
这段时间,熊飞一直陪在蒋灵秀身边,虽然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是只要认识的人都不难发现他内心的苦痛,有时候他一个人一坐就是一整天,越来越沉默寡言,令人既担心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这一天,蒋灵秀终于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周家兄弟开了两辆车将众人接回了幸福村。在经过乐安居时,熊飞缓缓低下了头,蒋灵秀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回去看看吧。”
熊飞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天。
轿车在乐安居停下,蒋灵秀打开车门,牵着熊飞缓缓地向殷容的房间走去,而留在车里的展家兄妹、周家兄弟和蒋西以及蒋轻轻则不约而同地发现了熊飞的脚步沉重,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所有人不禁发出暗叹之声。
房门轻轻被推开,熊飞呆呆地站在门口,心如刀绞。小容,对不起,我说过会保护你的,却一再失言,而这一次居然把你给弄丢了,我展昭罪该万死啊。
“熊飞,进去吧。”蒋灵秀站在熊飞身后,见他一动不动,说道。
“不用了,咱们走吧。”熊飞转身向楼下走去,眼角噙着泪水,不让蒋灵秀看见分毫。
蒋灵秀愣了愣,哀叹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在熊飞一行人离开乐安居不久,一辆黑色小轿车缓缓驶了进来。
“师傅,我们一个月内已经来过五次了,可一次也没有遇到您所说的那个叫熊飞的人,这次恐怕又会无功而返。”车上的年轻人郁闷地说道。
“小张,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瞪眼道:“去,下车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熊先生?”
……
后山别墅,一行人走了进来,没有人敢开口说话,一个个默默地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熊飞,小容不会有事的,展老不是还在派人四处打探吗?”蒋灵秀终于打破了沉默。
“可是陈家父子被杀,小容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展望低头道。
“不,目前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小容妹妹是被陈家父子绑走的,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人魁杀手组是冲着小容去的,这些只是我们的怀疑罢了。”蒋灵秀安慰道。
“如果不是他们所为,为何当初我爷爷派人到各大交通站点进行排查,无论是汽车站、火车站、轮渡码头,还是飞机场,都没有发现殷容的踪迹呢?”展颜忍不住说道。
蒋灵秀横眉冷对,这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这不是为了让熊飞宽心吗,你倒好,尽说些丧气话。
“小容的化妆术极为高明,如果她真不是被陈家父子或者人魁杀手组掳走,而是自己成心不辞而别,那么我们将很难找到她,即使同她擦肩而过都不可能认出她来。”熊飞摇头叹道:“小容的化妆术一点也不逊色于易容术,就是我也发现不了破绽,可是她明明答应下午来看灵秀的,凭你们姐妹的感情,她断然不会失言,更没有不辞而别的可能。”
“没有那么厉害吧,至少我当初就发现了她的破绽。”展望小声嘀咕道。
“靠,你那是活猫撞了死耗子,居然有脸在这里卖弄?”展颜白眼道。
“你说什么……”
熊飞冷眼扫向两兄妹,二人立即闭嘴低下了头。
“是啊,我也不信小容会不声不响地离开。”蒋灵秀不由点头道。
客厅里再次沉默下来,殷容的失踪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令所有人至今都没有摸出个头绪来。
“熊先生,我记得您当初来幸福村时,穿着一身宋代官服,现在可还在?”展望突然问道。
“其实那官袍是戏服,我从影视城顺来的,不过小容应该不知道,当初她怕我这身行头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强行让我给换了下来,由她替我保管,后来陈坚派人围攻乐安居,虽然被我们打散,但小容怕他们再上门报复,所以就带着那身官服撤到了这后山,当时你们都在场啊,我记得当时还是小颜帮我放进衣柜的呢?”熊飞皱眉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那个,熊先生,我上去看看那官服还在不在吧?”展颜不经意地扫了展望一眼,小心地看向熊飞。
“站住!你们两兄妹什么意思?”熊飞冷声道:“难道你们怀疑小容趁我们不在,偷走了那官袍?”
“那可说不准,既然她不知道那官袍是假的,就有可能当成古董拿去变卖,她以前不就偷偷地将您的御赐令牌拿去当了吗?”展颜小声嘀咕道。
“那是因为……”熊飞突然语塞,他还真不知道殷容当时为什么拿着他的令牌去当,他没问,而殷容也没说,直到此时,熊飞想要替殷容辩护几句,却不知道怎么来解释。
“也许她当初接近你,就是认为你那身行头价值连城。”展颜见熊飞语塞,壮着胆子说道。
“闭嘴!”熊飞还没来得及喝止展颜,蒋巧巧抢先呵斥道:“你再污蔑小容姐姐,我跟你急。”
展颜眼睛一翻,不再说话。
“巧巧,去,为了证明你小容姐姐的清白,你去楼上的衣柜把熊飞那身戏服拿下来。”蒋灵秀看见展颜的样子,也是一脸的气愤。
“哼!”蒋巧巧冷哼一声向楼上跑去。
不一会儿,蒋巧巧便抱着一声一套白袍下了楼,一手还拧着一只官靴:“看看,这不都在吗?展颜,我可告诉你,你再说我小容姐姐的坏话,我就点了你的穴,扒光你的衣服,把你绑在树上冻一天一夜。”
“就你?毛都还没长,就想拔老娘的衣服?”展颜挑逗地一笑,问道:“假的官袍确实还在,可那真的令牌呢?”
“那令牌……”蒋巧巧气得不轻,边说边翻找起来。
“不用找了,那令牌被小容贴身收藏着,我当时亲手交给她的。”熊飞说道。
“是吗?”展颜冷笑着和展望对视一眼,不再说道。
就在客厅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之时,一直守在别墅外面的周小山走了进来,报告道:“熊先生,黄老求见。”
“黄老?哪个黄老?”熊飞扭头问道。
“就是韩氏典当行的那个黄老啊,难道您忘了?”周小山说道。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熊飞哪里会将黄祥记在心上,此刻经周小山一提醒,他立即就想了起来,一拍额头说道:“快请!”
“呵呵,熊先生让我好找啊!”黄祥笑着走进别墅,可是下一刻他却不由一惊,他没想到客厅里有这么多人,除了熊飞和一个女子坐在沙发上以外,其他人都是恭敬地站立在一旁,由此可见这二人的身份尊贵,而那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黄祥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疑惑道:“这位小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
“黄老儿,我家小姐你敢不认识?”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黄祥扭头看去,这才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婆,惊道:“蒋西?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蒋西挑眉道。
“难道这位就是蒋家主?”黄祥连忙躬身道:“韩家老奴黄祥见过灵秀小姐。”
“呵呵,黄老不必客气,想当年您见到我时,灵秀还是个黄毛丫头,这也难怪您老认不出我来。”蒋灵秀并没有站起身,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蒋家的家主,虽然被迫流离,可身份摆在那里,岂是一个韩家的奴才可比?
“黄祥老眼昏花,没能认出您来,还请见谅。”黄祥说道。
“黄老严重了,不知您老此次来见熊飞所为何事?”蒋灵秀问道。
“熊先生……”黄祥看向熊飞,欲言又止。
“黄老,都不是外人,你直说无妨。”熊飞道。
“其实这一个多月以来,算上这一次,我一共来幸福村找了熊先生五次,可每次都扑空了,就连我当初去过的位于乐安居的房间也是空无一物……”
“我说黄老儿,这十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啰嗦啊?你就不能捡重点说?”蒋西不耐烦地打断黄祥。
“你那暴躁的脾气倒是见涨了。”黄祥瞪向蒋西。
“西老!“蒋灵秀喝止又待开口的蒋西,冲黄祥微微一笑:“黄老,请继续。”
“在一个多月以前的一个下午,殷容姑娘突然找到我,将当初赎回去的那块令牌再次拿来当给了我韩氏典当行。”
“什么?”所有人都惊呼出了声,包括展家兄妹,他们先前也不过是怀疑罢了,而当这种怀疑真的得到证实的这一刻,却依然大惊失色。
黄祥从怀里缓缓地掏出一块令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熊飞突然腾身而去,一把抓过令牌,大吼一声:“不,这不是真的。”
“熊先生,这确实就是那块令牌,殷容姑娘拿它绝当了五十万。”
“绝当五十万?”蒋灵秀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小容要那么多钱干嘛?”
“不,这不是真的。”熊飞将令牌扔给黄祥,摇摇晃晃地向楼上奔去。
“熊先生,这块令牌的的确确是真的……熊先生,你,你这是怎么了?”黄祥疑惑不解,在后面喊道:“熊先生,家主得知此事后,让我一定要找到您,过来问问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需要钱用,我们会尽量满足,毕竟这令牌的价值远远不止五十万……”
“黄老,您请回吧,告诉你家家主,就说这令牌既然当了,我们断然不会反悔。”蒋灵秀说完,焦急地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