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巧巧被迫拜熊飞为师,心里甚是不甘,于是一杯接一杯地为熊飞酌酒,想将其灌醉,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大叔实在太能喝了,两瓶茅台下肚,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而陪酒的周家兄弟早已倒在了桌下,不省人事。
没把熊飞灌醉,可蒋巧巧酌酒的小手却开始发抖,蒋灵秀看见自己的儿子累得不轻,于是开口说道:“巧巧,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陪你师父再喝几杯。”
“好嘞。”蒋巧巧如蒙大赦,迈开大步向门外奔去,可过了不大一会,这小家伙又大摇大摆地走了回来,后面还跟着先前那两个身材妖娆的年轻女子。
“你怎么又回来了?”蒋灵秀望着儿子,疑惑道。
“呵呵,妈妈,还剩这么多好菜,不打包岂不是浪费了,加上容姐姐,这可足够咱们四个吃一个星期了,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放久一点也不怕。”蒋巧巧说着向身后的两个女子一挥手:“留下四五个下酒菜,其余的全部给我打包,帮我送到乐安居。”
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他毕竟只有五岁啊,能够有此举动,确实出乎熊飞的预料,至少在此之前,他认为这孩子太过顽劣,几乎一无是处,可此时此刻,熊飞隐隐觉得收他为徒,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蒋灵秀看到这一幕,既欣慰又辛酸,她很清楚这半年来儿子的转变,从一个躲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富家少爷,一夜之间落魄到捡破烂收废品的地步,其反差之大,就是一个大人也难以接受,可她的儿子至始至终没有半句怨言,不吵不闹,不亢不卑,默默承受着这一切,适应着这一切,他,在逆境中慢慢长大。
“熊先生,巧巧这孩子虽然顽劣,但本质并不坏,日后就烦劳先生代为管教了。”蒋灵秀见自己的儿子带人打包离开,缓缓看向熊飞,端起一杯酒,说道:“这一杯酒,我蒋灵秀谢先生成全。”
熊飞微微点头,轻轻地举起杯,陪蒋灵秀一饮而尽。
“先生真是海量,来,满上。”蒋灵秀坐到熊飞身边,替他把酒斟上,自己也到了一杯:“这一杯嘛,谢先生救命之恩……不,一杯好像不够,我算算啊,你一共救了我们母子几次,昨天你飞身从三轮车下救下巧巧是第一次,第二次是为我刮痧驱寒,第三次则是逼退那欲图不轨的蒙面人,第四次是教训前来报复的周小山一伙,第五次则是今天在山庄门口,你替巧巧抵挡陈坚的来袭……一共五次,我要敬你五杯。”
蒋灵秀一口一杯,接连喝了五杯,熊飞没有阻拦,也没有端杯,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蒋灵秀的脸颊已经白里透红,她用双手撑着下巴,好像一松手便会歪倒一般,但她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熊飞,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已经停滞。
终于,熊飞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说道:“你喝醉了。”
“我醉了吗?对,我醉了,心醉了。”蒋灵秀回答得很慢很慢,显得很艰难,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
“……”熊飞端起酒杯,沉默以对。
“我以前不相信爱情,即使被人无情抛弃,也不觉得有多么痛苦,甚至有些庆幸,因为上天给了我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我很知足。”蒋灵秀突然伸手将熊飞手上的酒杯夺去,一口喝下,紧紧地盯着他,双眼通红:“可当我遇到你,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孤单很寂寞,有些心醉,又有些心碎,那感觉很怪,令我感到恐慌,对,就是恐慌,从未有过的心慌意乱。”
“有些人值得心醉,有些人值得心碎,有些人……既不值得心醉又不值得你去心碎,我,便是最后的那种。”熊飞摇头轻叹。
“那你为何还来挑拨我?”蒋灵秀突然一声大喝:“只要你能够把从我身体上拿走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去,我蒋灵秀绝不纠缠。”
熊飞赫然看向蒋灵秀,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目光却越来越凌厉,但蒋灵秀毫不畏惧,目不转睛地对视着。熊飞暗叹一声,重又端起一杯酒,轻轻地说道:“巧巧是我的徒弟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而我则是他的母亲,你觉得他的父母不该在一起吗?”蒋灵秀毫不退让地说道。
“你是殷容的姐姐。”熊飞将手里的酒一口干掉。
蒋灵秀浑身一颤,缓缓地垂下头来,眼睛流下晶莹地泪花。她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她的小容妹妹啊。
“呵呵,你说的对,我确实喝醉了,不过,我还醉得不够彻底,所以才会胡言乱语,强人所难,来,熊先生,陪灵秀再喝几杯。”蒋灵秀笑着抬起头,眼角的泪水没有丝毫地停止,她抓起酒,一杯接一杯。
“你不能再喝了。”熊飞突然捏着蒋灵秀的手,说道。
“熊先生,人生难得几回醉?你就让我喝个痛快吧。”蒋灵秀摇摇晃晃地说道。
“你不能再喝了,我还有事情问你。”
“你不就是想问昨晚那手持画影剑的蒙面女子是谁吗?我……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把剑重要……”蒋灵秀顿了顿,看着熊飞握着自己的手,噗嗤一笑:“除非……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
熊飞没有想到蒋灵秀都喝成这样了,心智还这么深沉,于是又问:“昨晚你说那蒙面人潜入不为害人,只为取物,可你昨晚明明身无一物,她要取得到底是何物?”
“你怎么知道我身无一物?噢,我差点忘了,是你昨晚为我宽衣解带的,你还在我身上……啊,我手好痛,你轻点,我告诉你还不行吗?她……她想盗走我蒋家家主身份象征的‘翻江鼠扣’……”
“翻江鼠扣?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熊飞松开蒋灵秀的手,喃喃自语道。
“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痛死我了。”蒋灵秀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说道。
“喂,那‘翻江鼠扣’什么样子啊,现在何处?”熊飞推了推蒋灵秀,问道。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蒋灵秀身体里的酒劲发作,她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看着蒋灵秀睡着的样子,熊飞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一把将其抱起,回头看了眼早就醉倒在桌子底下的周家兄弟,向门外走去。
这一顿酒喝了三四个小时,可熊飞一点事儿也没有,那茅台在他眼里不过比水稍强一些,远没有他那个时候的酒劲儿足,要是他知道就这酒需要上万的银子,打死他都不会喝。
熊飞就这样稳步地抱着昏昏沉沉的蒋灵秀回到了乐安居,刚推开蒋灵秀的房间,便看见殷容和蒋巧巧在床上嬉闹。殷容见到熊飞,立马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慌张,不敢去看,她一把将蒋巧巧从床上拽了下来,垂头说道:“我带巧巧出去玩会。”
熊飞点点头,看着二人离开,也没多想,轻轻地将蒋灵秀放在了床上。
“水……我要喝水……”
熊飞倒了一杯水扶着蒋灵秀喝下,为她盖好被子,正欲离开,突然听见蒋灵秀断断续续地说道:“熊飞,你到底是谁?”
熊飞一惊,回头去看蒋灵秀,发现她依然双目紧闭,显然是在说梦话。熊飞摇摇头,起身离开。
当房门刚刚关上,躺在床上的蒋灵秀突然睁开了眼睛,脸色虽然通红,但目光炯炯有神。如果熊飞看见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他可是堂堂的御猫啊,其警惕性和灵敏性可以说无人能及,可这蒋灵秀居然在他面前装醉,并且成功地将其蒙骗,其心智之高令人咋舌。
“刚才小容为什么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呢,难道她生气了?”蒋灵秀喃喃自语道:“小容,别怪姐姐,姐姐只想让他抱我一次,就这一次……姐姐不会和你抢男人的,永远不会……”
蒋灵秀暗叹一声,扭头看向床边的半杯水,呆呆地说道:“熊飞,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询问‘翻江鼠扣’的下落呢?难道你的出现真是别有用心?如果你确有所图,又为何对我拒之千里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小容吗?”
翻江鼠扣?不会是那五鼠结义信物吧?熊飞这一路上都在想蒋灵秀口中的翻江鼠扣,他不敢相信,千年后的今天还能听到此物之名,这令他仿佛回到了千年前,看到了那些人那些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直到回到了房间,他还在想此事,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殷容不在房间里,突然敲门声响起,他才回过神了,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沙发上发呆。
熊飞打开门,冷冷地说道:“你,你不是那个……有事?”
“呵呵,我叫——小颜,那个,我弟弟小望昨天借的酱油用完了,所以我……”杏眼美女尴尬地抖了抖手上的酱油瓶,说道。
“进来吧,你自己去厨房倒。”熊飞说着将杏眼美女让了进来。
“熊先生,殷容不在吗?”杏眼美女见熊飞点头,心里暗喜,就是要她不在,否则本小姐哪有机会对你施展独门秘制的超级无敌“勾魂大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