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黑说完转身走人,熊飞和蒋灵秀没有任何的反应,房间里一时静得出奇,当熊飞举目再次看向蒋灵秀时,发现她也在注视着自己,二人四目相对,却谁也不愿先打破这份沉寂。
“你明天会赴宴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熊飞终于开口问道。
“你去我就去。”蒋灵秀目不转睛地说道。
“时辰不早了,休息吧。”熊飞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不敢留下来吗?”蒋灵秀的试探地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熊飞心里一震,却毫不停留地跨出门外,抛下一句:“不是不敢,是不能。”
“不能?!却不是不想?!”蒋灵秀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门,低语道:“我是该恨你无情,还是该夸你有义?熊飞,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也许是一个多余的人。
熊飞站在楼下望着那扇开启的窗,虽然感觉那里很黑很暗,但他知道那才是他要去的方向,那里有陌生的女人陌生的家。一个纵身,熊飞便悄无声息地跃入。窗关了,夜,还是那么黑。
“怎么样?我说此人深藏不露吧?”酱油男放下窗帘一角,得意地扭头看向身边的杏眼美女。
“如此短的时间打发掉周黑皮一行人,这熊飞确实厉害,不过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杏眼美女冷哼道:“这个熊飞绝对比你想象得还要强大得多,我正式宣布啊,他,将是我终身奋斗的目标。”
“靠,你真发春了?”酱油男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来真的?”
“怎么?怕输给我?呵呵,可惜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就准备叫我姐姐,管熊飞叫姐夫吧。”杏眼美女笑道:“姐姐我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弹无虚发,管他张三李四王麻子,就没有不甘拜裙下的。”
“这发春的女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不不可理喻和自恋啊?真是太可怕了。”酱油男讥讽道。
酱油男出言讥讽,杏眼美女这一次却破天荒地没有回击,却道:“苟望,你自吹自擂眼力过人,那姐来问你,刚才那熊飞采用的是何身法?来去如风,且不被那黑衣人察觉分毫。”
“这个……”
“怎么?看不出来了吧?”杏眼美女翘翘眉头,不屑道:“还目光如炬呢,就你那眯眯眼也敢说目光如炬?‘目光如炬’这样的词是形容像爷爷那样高深之人的,就你也配?”
“靠,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酱油男骂道。
“呵呵,姐姐我当然……也不知道。”杏眼美女打着哈欠说道:“好困,姐姐先去睡了,小弟弟,你要坚守岗位哟。”
“喂,你不知道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要累得多吗?”酱油男见杏眼美女毫不理睬地关上了门,喃喃自语道:“要睡一起睡,想让老哥我吃亏,没门!”
……
“那丫头逃往何处去了?”蒋灵秀躺在床上轻轻地问道。
要是酱油男和杏眼美女能够再坚持监视一会,便会赫然发现,那先前离开的老太太此刻又去而复返,恭恭敬敬地站在了蒋灵秀的床前。
“老奴无能,未能追上她,还请小姐责罚。”蒋西躬身道。
“这也怪不得你,作为五义世家的后起之秀,她确实出类拔萃,否则那‘画影剑’也不会传于她手。”蒋灵秀平静地说道:“只是我很好奇,她此次亲自出马,是受人之托,还是落井下石?”
“不管是受人之托,还是落井下石,她此次的目的很显然是为了盗取小姐身上的‘翻江鼠扣’,而并非想置小姐于死地。”蒋西说道。
“如果是受人之托,我倒不是太过担心,要是她是为了落井下石而来,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她能够如此做,那另外三大世家呢?如果他们同时向我蒋家发难,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啊。”蒋灵秀无力地叹道。
“五义世家的关系纷乱复杂,都想将另外四家的‘鼠扣’据为己有,虽然这么多年来的争斗不断,但还算光明磊落,远没有差到令其趁火打劫的地步,毕竟五家的老祖宗是结义兄弟,谁敢真的欺师灭祖?小姐您多虑了。”蒋西安慰道。
“哼,如果这些人念及旧情,我们五家何至像现在这般明争暗斗?卢家之变究竟是谁做的,谁说得清?”蒋灵秀沉默下来,许久方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西老,你刚才见到熊飞出手了吗?能不能看出他所使用的是何功法?”
“小姐,正如您先前所言,那年轻人确实身手矫捷,至于他所使用的功法,老奴眼拙,实在看不出来。”蒋西说道:“小姐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博览群书,想必已经看出了一些眉目,还请小姐赐教。”
“一个人若不是武功练得如火纯青的地步,是很难发出浩然罡气的,而那熊飞却轻而易举地将那好强的丫头给震开,实在罕见,至于他教训那帮混混所使用的功法,更是我平身仅见,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与那阳湖拳又有些许的相似,我怀疑他用的是失传已久的‘常州南拳’。”蒋灵秀说道。
“小姐,这不可能,相传‘常州南拳’始创于展昭前辈,也只有他老人家才练就得出神入化,而后人实难练其精髓,这才渐渐失传,而如今流传于世的‘阳湖拳’,拒展老爷子演练分析,得出的结论为此乃南拳千年演变而来,并非出自展昭前辈原创拳法,其威力也远远不如常州南拳万一,这熊飞如何会用?”蒋西难以置信地轻声辩驳道。
“阳湖拳原名‘常州南拳’,相传此拳法确实是展昭前辈始创于常州,后流传到江苏与全国部分地区,为江苏唯一的地方拳种,后年久失传,经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挖掘抢救后改名为‘阳湖拳’,‘阳湖拳’集‘南拳北腿’之长,具有‘南北兼收,拳腿并重,原地旋转,幅度颇小,快速勇猛,精悍灵巧,近身短打,进多退少’的独创的武术风格,经过多年的发展,奇特的阳湖拳引得了国内外武术界的广泛关注,亦在国际舞台上展现出阳湖拳之强劲风采。”
蒋灵秀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流传的‘阳湖拳’虽然威风,却并非真正的‘常州南拳’,虽然熊飞没有真正出手,但给我一种很奇怪地感觉,他好像深得‘常州南拳’的精髓。”
“如果真如小姐所说,那‘常州南拳’失传已久,熊飞如何会用?难道他是展昭老祖转世?”
“西老,也许真是看走了眼吧,他所用的是什么功法暂且不论,我来问你,如果要你和他过招,有无胜算?”蒋灵秀问道。
“毫无胜算!”蒋西顿了顿,叹道:“就是加上蒋东、蒋南、蒋北三个老家伙一起联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如此大才,要是能够将其留在身边,何惧他人对我孤儿寡母虎视眈眈?”蒋灵秀喃喃自语地叹道:“可他终究是殷容的男人,我如何能够和她争抢?”
“小姐,您……”
“西老,你退下吧,关于熊飞的真实身份,还要烦劳你去打探。”
“老奴尽力而为!”蒋西躬身退出。
……
天终于亮了,蒋巧巧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发现床上的殷容,却看见熊飞盘腿坐在沙发上,双目微闭,一动不动。蒋巧巧好奇地爬下床,穿上衣服悄悄地踱到熊飞跟前,伸出胖乎乎地小手探到他的鼻子下面,接着便是大惊失色地叫道:“容姐姐,快来啊,死人了!”
“谁死了?”殷容从厨房里冲出来问道。
“你男朋友啊,他,他没呼吸了。”蒋巧巧后退两步,指着熊飞惊慌道。
“瞎说,熊飞这是在打坐修身呢……呀,怎么真没呼吸了?熊飞,熊飞,你不会真死了吧?”殷容拽着熊飞的胳膊拼命地摇晃着。
“哎哟,别摇了,再摇我就散架了。”熊飞睁开眼睛叫道。
“容姐姐,他,他居然装死?”蒋巧巧见熊飞醒来,嘟着小嘴控诉道。
“喂,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讲,什么叫‘装死’啊?我这是‘闭气修身’,乃是一种……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熊飞不满道。
“巧巧,这大清早的,你不要咋咋呼呼疑神疑鬼地好不好?会吓死人的。”殷容瞪了蒋巧巧一眼。
“我咋咋呼呼?也不知道刚才是谁都快哭出声来。”蒋巧巧小声嘀咕道。
“巧巧,你说什么呢?”
“啊,没说什么,有人敲门,我去开。”蒋巧巧听见敲门声,连忙跑去开门:“妈妈,你好了吗?”
来人正是蒋灵秀,她一把抱起开门的蒋巧巧,笑道:“好了好了,多亏了你容姐姐和熊飞叔叔。”
“灵秀姐,你真没事了?快,快进来坐吧。”殷容连忙招呼道。
“我真好了,谢谢你和熊先生啊。”蒋灵秀抱着蒋巧巧在沙发上坐下,不看身边的熊飞,却笑着同殷容聊了起来。
熊飞悄悄向沙发一端挪了挪,也不敢去看蒋灵秀,自顾自地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看了起来。
“灵秀姐,你这身体刚好,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巧巧在我这里你还不放心?”殷容说道。
“我倒是想多睡一会,可是天刚亮,那黑皮便派人送来请帖邀我们去参加午宴,所以我上来问问,看你们去不去?”蒋灵秀说道。
“黑皮为什么宴请我们?”殷容对昨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于是有此一问。
“你不知道?”蒋灵秀扭头看向熊飞,问道:“熊先生,你没告诉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