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城南门,一众秦军在外列阵,却并未开始攻城。
上庸南面乃是房陵。房陵,顾名思义,乃是山陵如房屋之意,因此地势极为复杂,而上庸与房陵相接之处,平坦之地并不是很大。十余万兵陈于此处,已是极限了,若是溃败而退,恐怕会无处可走。但若是埋伏佯败,或许会有奇效。
秦军列阵方毕,正擂鼓,上庸城南门徐徐打开了。
当先一将正是项燕,手持青龙戟,身披亮银甲,头戴白龙盔,身后血色披风迎风而战,胯下骏马踏云扬蹄而嘶。
项燕跃马飞出城门,大吼一声,声如巨雷,响彻三军。其身后楚兵密密麻麻涌出城门,随着项燕的一声怒吼,齐声大叫,声势震天,士气高涨,威风堂堂的气焰直冲云霄。
项燕策马当先,飞出军阵,骏马踏雪神速如电,一人一马犹如一阵带着血色气息的银白色风暴,在两军阵前奔驰。
“项燕在此!贼将白起何在,可敢与我决一死战!”项燕威风尽显,一声怒吼自丹田而出,声震数里,两军将士,无不听闻。
秦军阵前并没有将帅所设的华盖,也没有指挥军队的将军的身影,想必秦军的指挥者并没有打算自己冲锋陷阵。
项燕等了片刻,见秦军没有任何反应,心知对方了解自己勇武无双,不打算和自己搏战以决胜负,便趁机大喝一声:“无胆贼将!不敢与我项燕交战龟缩阵中,何必率军来我上庸?趁早弃兵卸甲躲回家中!否则我一怒之下屠尽秦军,夺你狗命!”
如此骂战,可谓是将敌方将领贬低到了极处。但秦军依然毫无动静,也没有任何将领想要出来的样子。
“吼!将军威武,秦军闻风丧胆!”
“贼将白起,闻我楚国大将威名,夹尾龟缩不敢露面!”
楚军见此情景,在各将校带领之下,皆是吼声震天,士气无比高涨,恨不得前去如项燕所说的一般,将十余万秦军屠戮干净。
秦军依然没有动静,但项燕眼尖,看到了秦军后方微微冒起了烟尘。
项燕一笑,他知道,秦军已经如待宰羔羊一般了。后方冒起沙尘,说明那些看不到两阵之间情景的将士有些急躁了:为什么楚军会如此亢奋,而我军却毫无动静?难道真如他们喊的一般?
军心一疑,每战必败!
“吼——楚国的虎狼之师,随我击溃秦国的土鸡瓦狗们!杀,片甲不留!”项燕看着这是极好的机会,仰天大吼,随着他的吼声,风吹起了他身后血红色的披风,如一尊发怒的战神仰天咆哮。
“吼——杀!片甲不留!”楚军受到莫大鼓舞,虎狼之师携猛虎下山之气势冲向敌军,杀声震天,马蹄声如山崩地裂一般。
项燕带起血色披风,加上神驹踏云风驰电掣的神速,如蚩尤复生携毁天灭地之神勇冲杀而来,青龙戟的锋刃在阳光的反射之下,格外闪亮。
楚军冲杀而来,秦军却立刻向边上散开退去,没有丝毫交战的想法。
但秦军撤退的速度岂有踏云神速之快,数个呼吸之间,项燕便已冲入秦军,所过之处,无人能挡。片刻过后,青龙戟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纵观整个战场,楚军犹如一支盘古共工射出的威势无双的利箭,而项燕正是挡者披靡的箭尖,携无上之势,直直插入秦军阵中。
秦军开战之前便已士气大降,此时交战起来,又见楚军虽人少,但将己方十余万人杀得如此一败涂地,不禁抵抗之心渐弱。
尤其是项燕所到之处,秦军将士争相闪避,唯恐看到青龙戟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锋芒。一裘血色披风,可见之处,人人皆恐。
秦军确实被杀得一败涂地,甚至毫无抵抗之力。甚至可以说,在项燕无上神威与无双勇武的带动之下,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但是,从整体上看来,秦军并没有乱!
将旗兵总能出现在最合适的位置,引导被杀散的秦军聚集起来,随后有条不紊地向南方后撤而去。同时,项燕所到之处,将旗兵也纷纷闪退,带领秦军将士闪开,任由项燕横冲直撞,但是使得项燕所杀的人,所起的作用降到最少。
项燕虽杀得性起,但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回头看看,离开城门也有了一段距离了,同时秦军向南方后撤而去,南方地形复杂,若是有设计埋伏,自己贸然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全军停止追击!贼军无胆,大败而归,我们大获全胜!楚军将士勇猛无敌!”项燕勒马回身,举起沾满鲜血的青龙戟,大声吼道。
“吼——将军威武!大楚威武!”数万楚兵同时大叫,声势震天。大获全胜的威风怒吼声传数里。
而上庸城北门,战况也是大占优势。
初时,高平与高旷二人率军出城门,高旷按捺不住,率先冲出阵前叫战。
高平正欲随时准备支援高旷,岂料高旷交战半天,秦军毫无应战之势。
高平看准机会,率全军冲杀而去,秦军丝毫没有交战,立刻向后撤去。
高平率军随后掩杀,秦军只是往北撤去,只有秦楚两军交锋线上秦军才予以反击,其余将士只顾后撤,并不交锋。
高平追出数里,想起项燕命令,切不可远离城门,恐西边树林中有秦军埋伏,便率军掉头而回。
上庸城中,项燕率军先大胜而归,楚军谈笑间满面喜色,满是斗志。军队数算编整毕,高平亦率军归来。而上庸城的西门,并没有遭受到任何攻击。
此时,项燕、高平、高旷、杨阳、韦忠数将聚在一起。
“高平,看样子你那边也是胜利了吧,情况怎么样?”项燕问道。
高平抱拳而答:“回将军,秦军全无交战之意,有条不紊地后撤,似乎是想把我们引开城门。”
“果然不出所料。”项燕微微一笑。
“韦忠,我们外出征战之时,西边树林里可有动静?”项燕又问道。
“回将军,我只是隐约听到喊杀之声,但西边树林却毫无动静。远看之下,似乎也没有飞鸟从林中飞出,似乎全无伏兵的样子。”韦忠回道。
项燕闻言眉头微皱:“这就怪了……为何会如此?”
项燕素知韦忠虽无出奇制胜之能,但治军严谨行事不出差错,应该不会有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