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临淄的齐王宫。
齐王得知赵渊与项瑶二人自称是受苏秦丞相所托,有关乎六国存亡之大事相告,立刻召见二人。
二人进入齐王宫,面见齐王。
“二位是受苏秦丞相所托而来?有何大事要告知寡人?”齐王连忙问道,显然是对苏秦所派的人极为看重。
“大王,此事事关天下安危,请大王屏退左右,不可有闲人得知。”赵渊看了看左右两边的侍女卫兵,说道。
齐王略一犹豫,下令道:“所有人退出殿内,没有寡人的命令,不许进来。”
赵渊待所有人走出殿内大厅后,上前说道:“此事若泄,天下震惊,请大王定要冷静,事成之前不可泄露。”
齐王心知此时非同寻常,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赵渊亦是深吸一口气,说道:“苏秦丞相观星得知自己大劫将至,因而以七星灯祈禳七日七夜,以求增寿。然秦相张仪却派出堂下四刺客之二,携古之神兵,前来刺杀苏秦大人。昨夜三更时,苏秦大人的将星已经陨落了。”
“什…什么?你是说,苏秦丞相……”齐王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惊道。
“大王噤声!此事不可走透!苏秦大人定下一计,可擒住那刺杀苏秦大人的刺客。”赵渊忙说道。
齐王哀叹道:“擒住刺客终究无甚用处,苏秦丞相还是…身殒了!苏秦丞相乃六国支柱,佩六国相印,合纵抗秦,方才得此局面。如今苏秦丞相身死,强秦又有张仪为相,六国之盟,岂能久乎!”
赵渊闻言一阵沉默。
难怪苏秦临死前如此担心齐王,看来苏秦对齐王的性格早已了如指掌,早已料到了齐王的反应!果然,齐王刚一听到苏秦的死讯,就担心起六国之盟来,言语之中,尽透悲观消极之意。
“大王不必担心,苏秦大人早已准备好御秦之策,已告知在下。我们只须依计行事即可。”赵渊说道。
其实苏秦哪里留下了御秦之策了?赵渊如此说只是为了安抚齐王而已。
果然,齐王一听颜色立刻好转:“原来如此,寡人就知道苏秦丞相不会就此撒手的!计策如何?”
赵渊只能说道:“第一条计策是捉住那刺客,证明刺杀苏秦大人乃是秦国所为。苏秦大人乃六国之相,而被秦国所杀,六国必大怨秦国,如此一来,六国的同盟就不容易瓦解了。”
赵渊此话纯属临时而对,不免有些漏洞,但齐王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反而大点其头:“原来如此,苏秦大人真是好计策!”
项瑶在一旁微微摇头:这齐王也太没有主见了!或许是苏秦大人总揽六国事务,以致齐王根本没有参与过政务吧!
赵渊松了一口气,搬出苏秦的计策:“丞相的计策乃是这样的。当时,苏秦大人被刺客袭击之后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留得一命,刺客也无法得知苏秦大人是否已身死。所以,大王只须下令,苏秦大人重伤之时,大王前去探望,却偶然发现了苏秦大人与燕国往来的书信,信中大意为苏秦大人与燕国王后私通,密定从齐国为燕国谋私利。大王得知后大怒,下令车裂苏秦大人,并为此而感谢那刺客,将苏秦大人的全部财产赏赐给那刺客。如此,可引那刺客现身。”
“嗯,原来如此……”齐王沉吟道。
“不对啊,若是如此,岂非抹黑了苏秦大人的身后之名?”齐王疑惑道。
项瑶在一旁撇了撇嘴,心道:与之相比,燕国王后的名声才更重要吧,已经死去的苏秦大人岂会在意名声,而燕国王后却遭受的池鱼之殃。
赵渊道:“若非如此,那刺客岂会中计?而且,等我们擒住刺客,自可为苏秦大人正名。”
齐王点了点头,思考一阵,又道:“若是那刺客不中计,那寡人岂非白白抹黑了苏秦大人的名声?”
赵渊道:“那刺客是一定会中计的。那刺客携古之神兵来刺丞相,但那神兵却被苏秦大人的龙渊剑一剑斩断,由此可见苏秦大人的龙渊剑是何等神兵。一个用剑之人,是绝对无法对如此盖世神兵无动于衷的。而将苏秦的财产赏赐给刺客只是一个名义,真正让刺客在意的,乃是这把神剑。”
齐王摸了摸下巴,道:“原来如此,真乃妙计也!寡人这就安排下去…诶,不对啊,苏秦大人既然已经身殒,又如何将他车裂?”
项瑶闻言,无言默叹:这齐王真是毫无见识,竟然问这样的问题,而且还是现在才发现这问题……
赵渊回道:“大王只须前往相府一趟,装作探望苏秦大人,并下令召五马刑具前来。苏秦大人尸首并未收殓,此时无人知晓苏秦大人身殒,因此只须大王做一个样子,自然可以骗过刺客。”
齐王道:“原来如此!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前往相府吧!”
“是,大王。”赵渊拱手道。
项瑶一边摇头,一边跟在走向殿外的齐王与赵渊二人,心中对齐王也是失望之极。强齐之君王,竟然是如此无能毫无主见之人。
齐王的仪仗在诸侯王中也属前列,如此高调前往相府,只怕是无人不知了。
到达相府,齐王让其侍卫在院外等待,自己和赵渊、项瑶二人进了苏秦闭关的房间。
“怎、怎么会!”赵渊一进门大吃一惊,甚至惊呼出声。
因为,苏秦丞相的遗体,居然——不见了!
苏秦的遗体不见了,但他的衣服却还在原地!
“这……苏秦大人的遗体放在此处,除我们三人以外没有人知道苏秦大人身殒的消息。苏秦大人这几日闭关,更不可能有人进门!怎么可能?”赵渊说道。
齐王道:“寡人闻之,神仙之人,其死后可羽化飞仙,不存肉体。苏秦丞相才通天人,智近鬼神,其尤仙人乎!”
项瑶闻言险些喷出声来:若非事先知道了齐王是怎样一人,她定然以为此时齐王是在说笑!
“这……”赵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不知为何如此,但此事必然不是刺客所为。一来白天刺客不敢明目张胆前来此处,二来刺客也没有必要将苏秦丞相的衣服留在此地而将其遗体带走。既然如此,那么还是照计划而行吧!”
“是,你说的对。”齐王点了点头。
赵渊看着齐王,似乎在等着什么。齐王看着赵渊,似乎也在等着赵渊继续说下去。
终于,赵渊忍不住了:“大王,为何不下令召五马而来?依照计策,不是应该假装发现了苏秦叛敌之罪,将其车裂吗?”
齐王道:“可是苏秦大人遗体不存,寡人如何将其车裂?”
赵渊无奈道:“刺客无法得知此间确切情景,大王只须召五马来即可,不须真正的车裂。”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齐王说着,走出门,大声下令道:“来人呐!寡人发现了苏秦丞相叛国之罪证,快召五马将其车裂!”
一闻此言,赵渊与项瑶险些喷而出声:既然发现了叛国罪证,还称其为丞相?这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