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山见是华辰他们,劝解道:“先生息怒,他们都还是孩子。”说着向华辰他们三人看了一眼,看到华辰身上血迹斑斑,还带着伤,关切地问道:“华辰,你怎么回事啊,伤到没有啊?”平日里李牧山最喜欢的就是华辰。
华辰道:“师父对我这么好,怎么会伤了我呢?都是我不好,惹怒了师父。”
李牧山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宁东凡说道:“先生,我觉得这三个孩子也已十六七岁了,这些事情他们也应该知道了。”
宁东凡突然变了脸色,说道:“几个黄毛小子,知道了又有何用?”话语里面竟然十分不悦,李牧山也吃了一惊,自宁东凡进入李庄,他还从来没有看见他说话语气这么生硬。
宁东凡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地说道:“李庄主,令郎来贺拜师于我,我早已当他是我的孩子一般,华辰和小女年纪尚小,本来我是不愿让他们早早接触此事,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迟早也要去面对的,也该让他们知道了,庄主的心思,我自然明了,适才言辞多有失礼,还望恕罪。”
那胖子就是李庄主的儿子李来贺。
李牧山本就没有责怪宁东凡的意思,此时听他说竟然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心中倒有些歉疚起来,忙躬身行礼,道:“先生真是想得周到,我自愧不如啊,我们进书房说吧,华辰,你们进来。”
华辰应了一声,三人跟着走了进去。
五人走进书房,纷纷坐下,李牧山道:“不知先生先前可听说过有人可以驯化这自立力极强的狂狼?”
华辰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狂狼,更没有听说过什么自立力,小心地问道:“师父,什么是自立力啊?”
宁东凡看了华辰一眼,说道:“自立力便是野兽自我控制的能力,也就是他们的独立性,他们有着自己刚烈的性格,外界不易改变他们的行为,狂狼就是其中一种。就连道法极高的人也很难驯化他们,不过在五百年前也出现了一位道人,驯化过两只狂狼。”
李牧山急切问道:“此人是谁?”
宁东凡看了看李牧山,说道:“他便是这丹穴山仙门之中的一位,叫做静虚道人。”
“静虚道人?”李牧山狐疑地问道。
这丹穴仙门就在城外丹穴山颠,凤凰城虽然就在丹穴山下,但是丹穴山仙门中人,几乎都不与世人来往,所以即使是凤凰城的第一大户之主李牧山也对他们不甚了解,听说过有一位静虚道人,却没有听说过他能驯化狂狼这种自立力极强的野兽。
宁东凡道:“不错,五百年前,他驯服狂狼,在大咸山之巅等待敌人,见柔利国一万先锋到来,他将两只狂狼放出,竟然将一万步兵打得落花流水。”
“你是说,五百年前大咸山一役?”李牧山听得有些激动了。
宁东凡接着说道:“当年大咸山一役,有一位仙门弟子,用极强的仙力辅之通心术,驯化了中州丹阳国境内的两只狂狼,将柔利国的一万先锋打得落花流水,柔利国顿时闻风丧胆,鸣金收兵。后来,这位仙门弟子受了重伤,这才回到丹穴仙门。”
李牧山听得心驰神往,叹道:“没有想到,这丹穴山上,竟有如此高人。”
华辰听了个大概,似懂非懂,问道:“师父,那狂狼到底是何等样的野兽啊?”
宁东凡道:“这狂狼生活在丹阳国与柔利国的交界之地,十分凶猛,但是自立力极强,基本没有人能够驯服他们,除非仙术极高,当年,静虚道人才二十一岁,便有那极高的仙术,真是天纵奇才啊。”
李牧山向往之余,更有几多担忧,慢慢地叹了口气,说道:“当年静虚道人驯化两只狂狼竟然能破敌一万先锋,这次据李烈所报,狂狼大军为数一千以上,看来我们都将是狂狼大军的口中猎物啊,可怜这凤凰城百姓。”
宁东凡站起身来,走到书房门口,朝北望去,眼里竟然噙着泪水,半晌之后,终于说了一句:“岂止是凤凰城,恐怕是整个羽民国了。”
李庄主大是不解,站起身来问道:“先生什么意思?”
宁东凡转过身来,看了李牧山一眼,正要说话,忽然庄丁急切来报:“庄主,大事不好了,羊圈的羊全部死了。”
“什么?”
堂上五人纷纷站了起来,庄丁说道:“羊圈的羊全部死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死的。”
李牧山似乎猜到了,转头看了看宁东凡,宁东凡道:“我们过去看看。”
华辰说道:“师父,我也去。”
宁东凡看了华辰一眼,说道:“你伤势如何?”
宁东凡遇事冷静,刚刚在后院就注意到了华辰身上的伤,但是看华辰面色红润,并无大碍,加之李牧山急见,并没有过多询问,现在华辰也要去查看羊群暴死之事,怕他多有不便,关怀所至,所以询问他伤势如何。
华辰道:“幸好师妹带着七魄散,早就不疼了。”说着将受伤的手臂抬了抬,以示并无大碍。
适才李牧山也是揪心于狂狼之事,倒也没有去注意华辰的伤,平日里他最是喜欢华辰,要不是被那狂狼之事牵扯,他早就注意到了,此时听宁东凡一说,便道:“华辰,你怎么受伤的?”
华辰笑笑,说道:“没什么,一点小伤。”
李牧山看他没事也就放心下来,说道:“没事就好,先生,我们快去羊圈看看究竟。”
五人随着庄丁快步朝羊圈赶来,只见羊圈里面都是羊的尸体,有的剩下头部,有的只有四肢,整个羊圈里面血淋淋的。
李牧山看着满圈的羊尸,心痛不已。
宁东凡查看了一下羊尸,那羊的骨头断裂处,都比较整齐,而且还有一道道深深的牙印。
李来贺看了这场景,顿时吓得颤抖起来,说道:“爹,好怕啊。”
李牧山平日里对李来贺这块朽木真是无可奈何,虽是自己的儿子,但是恨铁不成钢,这时也不去理他。
宁东凡站起身来说道:“庄主,这些羊是遭到了猛兽的攻击而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狼所为。”他刚刚在书房的时候还对李牧山的话有点怀疑,现在亲眼所见,心里一下子也没了底。
华辰也猜到了一二,说道:“难道是狂狼?”
李牧山和宁采薇等人同时望向宁东凡。
宁东凡看着死尸,将手背在身后,说道:“那也不一定,这丹穴山中也有狼群出没,说不定是山中普通的狼干的,阿萨,羊是什么时候死的?”
阿萨正是刚刚来报的庄丁,整个牧场都是他来管理,阿萨结巴道:“刚刚我准备去叫……牧童吃饭,没有找到牧童,我便来羊圈看看,不想就看到……看到……”说着说着,因为害怕庄主责罚便说不下去了。
宁东凡看了看四周,忽然发现一团东西,走过去捡了起来,看了一阵,脸色大变,嘴角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狂狼”。
“什么?”李庄主大惊失色。
“确实是狂狼,你看,这是狼毫是青黑色的,丹穴山中都是白狼。”东凡拿着一小团狼毛走到李牧山的面前。李牧山看了一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因那大咸山一役,两只狂狼破敌一万的神话,大多数人对狂狼的威力都十分害怕。
若真是狂狼入侵,这凤凰城百姓还怎么活得?
宁东凡看着狼毫,心事重重。
不安。
焦躁。
怀疑。
各种表情在脸上来回浮现。
阿萨看着这一圈的死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道:“庄主,都…都是我…我不好,没有守…守住羊圈,你责…责罚我吧。”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李牧山平日里热情好客,对庄内人更是都十分和蔼,再者若真是狂狼入侵,谁又能抵挡得了。当下扶起阿萨,说道:“没事了,你先带几个人来把羊圈清理一下,再赶五百只进来。”
宁采薇一听,有些不解,这里既已被狂狼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赶羊进来,说道:“庄主,还是换个地方关羊吧?”
而宁东凡和华辰都会意,点了点头。
李牧山道:“先生,劳烦你去带几个庄丁过来,晚上在这里守着,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狂狼。”
宁东凡应诺,说道:“庄主,你也要多派些人手,保护庄园。”说完对华辰三人道:“你们回去吧,切记不要乱跑,一定要好好呆在房间。”
华辰三人都点了点头。
就在华辰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个仆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说道:“不好了,不好了。”
李牧山问道:“什么不好?”
那仆人道:“死了……死了……放羊的牧童死了。”
又死了,这次死的却是人。李牧山和东凡对望了一眼,问道:“在哪里?”
那仆人脸色苍白,很明显,他被吓的不轻,到现在都还没有顺过气来,说话都困难:“在……在河边……”
那条小河是自北向南而流,恰恰经过牧场,给牧场里的牲畜带来了肥美的水草。
李牧山和宁东凡,赶紧朝小河方向赶去,华辰等人正要回庄,不料突生异变,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