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寨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贫穷落后,相比较来说这里一系列的基础设施在大山深处的总环境之下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村口的公路是用水泥修建的,房屋虽然都还是高脚竹楼但是排列的都很整齐,不过我总感觉这里的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
阿海把车停在路边后我们三个就下了车往寨子里走去。寨子用阴阳眼来看没有任何异样,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没有问题。南疆的蛊术本来就跟修炼跟灵力无关,全是以血肉饲虫然后驱虫伤人而已,所以才会特别容易让人着道儿。
大白天的街上也没什么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大概是去山上耕作去了。好不容易看到有开了门的房子,但是这家人门口扎了纸棚挂了白布黑纱,看样子是有人西去了。远远望去还能看见房子里摆了一副棺材。我寻思着人家刚失去了亲人现在也不好打搅,所以没有停留继续在寨子里闲逛。
走了好一会突然听见“吱嘎”一声木门开启的声音。这寨子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所以这声开门声就显得特别的响,一时间我们仨全都抬头看去。
在我们斜上方不远处有个小木屋,开门声正是这里传来的。伴随着木门的打开从中走出一个老婆婆,具体年龄已经看不出来了,因为她的脸上皱纹深陷沟壑纵横,像一颗干枯发皱的核桃一般。冲着我们嘟囔出一句南疆土话来。
我和余老板当时就傻了,听不明白啊!余老板虽然在南疆呆过几年但是只应付得来简单的交流语句,这老太太口音极重而且语速飞快,他也抓了瞎。
还好阿海是地道的南疆人,他告诉我们说老婆婆问我们来春情寨是干嘛的。总不能上来就告诉人家自己是来解蛊的,所以我就随口编造说我们仨是来这里旅游踏青的。
大山深处山好水好风景好,这两年驴友遍天下肯定有人先我们来这里游玩了。阿海翻译给婆婆听之后她也没任何怀疑,告诉我们说附近山林里边有猛兽,寨子里又在办丧事,别乱跑。
我答谢提醒,继续往寨子里走去。转悠了大半天之后到了傍晚时分,上山耕作的人们陆续回来了,寨子里总算是有了些许生气。我们三个找了间比较大的房子前去要求借宿。
房子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儿子外出打工了,女儿也在城里上大学,所以有空房子。大山中的人果然淳朴好客,一听我们是来附近玩的要借宿当即就同意了,而且死活不收费用。余老板不是吝啬的那种人,他已经有钱到不知道钱是什么概念了,所以自然不会在乎那点小钱,掏出来几张票子硬塞给中年夫妇。
应该是余老板所给报酬十分丰厚的原因,晚餐特别的丰盛。山里野味味道就是好,再配上南疆米酒简直是好吃到无以复加,我快把我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了。
吃罢了饭余老板喝的有点多就早早歇息了,我吩咐阿海去守着他别又犯了蛊毒,然后我和那对中年夫妇开始聊天。
想聊天就得找个切入点,所以我就问起了他们孩子的情况。男主人的普通话很好,说起了自己的孩子男女主人的脸上写满了自豪,儿子能干,女儿学习好,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寒暄一阵之后我又问起了他们寨子里的大致情况。男主人叫阿贵,是个汉族人。他告诉我说春情寨原本是个地道的苗寨,但现在成了苗汉混居的状态。
阿贵是20多年前因为一家建材厂招工所以从大山外边来到这个地方的。后来建材厂倒闭了他却留了下来,娶了当地的苗族姑娘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寨子里有很多和他一样情况的家庭,怪不得他的普通话很好啊,原来压根不是苗人。
我看阿贵和余洋年龄相仿大约也就知道他所说的建材厂肯定就是余洋当年办的那一家了。刚才大家凑在一起吃饭阿贵竟然没能认出余洋,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余老板因为蛊毒的侵蚀相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听到这里我唏嘘不已,阿贵和余洋两人同时来到春情寨,两人也都和当地女子相恋,因为抉择的道路不通生活轨迹也大相径庭。一个虽然生活清贫但是儿女双全简单快乐,一个虽然富可敌国但是饱受折磨痛苦不堪。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又问起了现在苗寨谁当家。阿贵说少数民族地区村支书村长都是白给,真正说话管用的还是族长。春情寨的老族长从他来到寨子的时候开始到现在就没换过,现在已经快八十岁了。当年族长还兼任着村支书,是实打实的土皇帝。
不过后来老族长的宝贝女儿不知为何去世了,老族长也伤心过度辞去了村支书的职务,整日在家深居简出,只有大型的祭祀活动上才能看见他的身影。
我心说对上号了,余老板没骗我。老族长也是当年那一位,他的宝贝女儿也是因为和余老板缘分尽了郁郁而终。还真是一段孽缘啊......
我问阿贵知道寨子里谁会蛊术么,阿贵茫然的摇了摇头回答我说,蛊术是黑巫术,会的人肯定不多,有的话也得是村里上了年纪的阿姆和阿公,现在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也没人学这个。不过说到底他是汉人,对这方面的具体情况不怎么了解。说完之后一脸戒备的看着我,问我问这个干嘛。
我打个哈哈说因为好奇啊,我说我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既敬畏又好奇,好不容易来趟南疆自然想多了解一下南疆蛊术。
阿贵也没再怀疑,只是一脸神秘的叮嘱我:
“在苗人的地盘上最好别问这些东西,忌讳的很。小心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被下了蛊,到时候可就有你受的了!别像当年那个余......”
我听到这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就用想听故事的理由让阿贵说详细点,但是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对这件事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当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问了老族长家的地址告别阿贵回房睡觉了。
虽然我表面上没反应但是心中早已经波涛汹涌了!看样子余洋真的是被春情寨里的人下了蛊,而阿贵也确实知道些什么。但是现在问不出什么,这些线索还得一点点的顺藤摸瓜。今天有点晚了,还是明天再去拜会一下老族长吧!他现在是最大的嫌疑目标,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
思索着这些细枝末节慢慢的我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清晨时分我被一阵嘈杂吵醒,我睁着惺忪睡眼从窗户往外看去,发现昨天看到的那家办丧事的人家门口聚集了很多人,都在往村口望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一声声缓慢悠长的铃响,从寨门口走进来两个人。在前的身着青布葛衣脚蹬草鞋,在后的一身白衣白裤头上还戴着斗笠,两人一步一顿的往办丧事的人家走去,与此同时一个喑哑的嗓音响起
“喜神归位~家人节哀~”
我定睛一看,诶呦~简直是太巧了,这不是之前在赶尸客栈碰见的赶脚师傅朱三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