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哭喊着向阿瑟爬过去,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瑟的身子倒在我面前。
“阿瑟,阿瑟……”我抱起他的头,泪水打在他脸上,“阿瑟,不要,阿瑟,你不要死。”
阿瑟张了张嘴唇,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他笑着,如灿烂的阳光,他的眼睛如天上的星星。
“你要说什么,你要说什么。”
然而他只有嘴唇张合着,可是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说,凡姐姐,对不起。
阿瑟死了,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阳光般的笑,他还说,凡姐姐,对不起。
“动玄儿者,杀无赦!”东瑾冰冷无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将阿瑟轻轻放在地上,缓缓站起身,看着并肩而站的玄女东瑾,心开始一瓣一瓣的碎掉。
“你杀了他。”我像是在控诉,“你们杀了他,杀了阿瑟。”
我上前一步,举起手一巴掌就挥向玄女。手在半路上被东瑾抓住,我看着他,我知道这一巴掌是打不到玄女脸上,我只是单纯的傻傻的想要证明一下东瑾是否会记得我分毫,是否想起了分毫,是否会为了玄女杀了我。
“东瑾,你会杀我么?”
“东瑾,你会杀了我么?”
我分明感觉到东瑾掐着我脖子的手颤抖着,我对上他的眼,看到他眼中的挣扎,他的悲痛,他的复杂。
一抹笑出现在我脸上:“东瑾,你是不是记起我了?”
东瑾不言一语,只是看着我,眼里的眸光闪烁。
我的泪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拍打在他手上,啪嗒啪嗒。
“东瑾,我是歌儿啊,你记起了么?”
东瑾的怒气渐渐消散,手缓缓的松了开来,最终放了我。我心里的喜悦泛起来,向他伸出手。
“啊……”站在东瑾身边的玄女突然惊呼一声,双手抓住东瑾的手臂,身子软了下来。
“玄儿,你怎么了?”东瑾连忙扶起她,满脸担心。
“瑾哥哥,我,我……”玄女眼里的泪刷的落下来,湿了脸,她满是惊恐与悲痛,双手紧紧抓住东瑾的衣袖。
“玄儿,你,你到底怎么了?”东瑾搂住玄女,眉头紧皱,言语里满是担忧心疼之意。
我收回伸出的手,无奈笑了,心里凄凉一片,我一步步向后退去,看着他们的紧紧相拥。
“孩子,我们的孩子。瑾哥哥,我们的孩子……”玄女捂住自己的肚子,泪眼婆娑,大声叫道,撕心裂肺般。
“玄儿,你告诉我到底是谁伤了你,告诉我。”东瑾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双眼泛红,像是地狱来的使者,满身都是杀气。
“她,她……”玄女伸手指向我,满眼都是恨意,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显得扭曲。
我好笑的看着玄女,好笑的看着东瑾,觉得世界都这般好笑了。
“歌儿!”
“歌儿!”
我不知道东瑾是怎样出手的,我只能看着东瑾眼里泛起的红,那嗜血的红,那如地狱之火的红。
泪水迷蒙了双眼,失望迷蒙了心,我无法动弹也无力动弹。
我被身后的君公子向后拉退后去,眼前黑影一晃,挡在了我面前,紧接着嘣的一声,黑影又重重的向后退了来。
君公子将我护着,拉向一边,我看过去,只见逆寒跪倒在地上,嘴角开始溢出血丝。
“哥!”
“逆寒,你要背叛我?”东瑾不可信的看着逆寒,这个衷心于他的手下。
“宫主,歌儿才是你的妻子,而且,她还怀了你的孩子啊。”逆寒大声喊道,像是要将东瑾从迷惑中唤醒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情绪涌动。
“什么?”东瑾看过来,眼里的血红依旧在,“你怀有我的孩子?”
我无力的瘫软在君公子怀里,看着他:“是,我怀了你的孩子。”
“瑾哥哥……我痛,我痛,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瑾哥哥……”玄女举起右手,手上满是血液,她浑身颤抖,哭喊着,响声在这崖边荡开去,荡开去。
“玄儿,我定是会替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东瑾一手扶上玄女的脸,柔声道,对她展开一笑,似让她安心。
东瑾的笑呵,又见到了,可惜不是对我。
东瑾转头看向我,一字一字道:“这世上,只有玄儿配做我孩子的母亲。”
我全身的力气都被他这一句话给抽近了,好像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直直往下落。
“歌儿!”
我已是提不上半分力气,瘫坐在地上,若不是君公子搂着我,怕是早已似一滩立不起的烂泥。
“我不配有你的孩子?呵呵。我不配有你的孩子?”我嘴里喃喃,傻笑道。
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我努力的强迫自己要记着东瑾现在只是把玄女当做是我,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我,可是为什么这做起来是这么的难,为什么听着他嘴里叫着玄儿,我心里是这么的难受。
从地牢里出来开始,肚子就泛疼了,我拼命忍受着,可是现在肚子里疼痛愈加重了,像是有什么被生生的从身体里拉扯出来,终于是要离开了么,我的孩子,终于是要离开了,在听了你父亲这句话之后,就要离开了么。
腿间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流动着,暖暖的,像是要给我一丝温暖一样。我的孩子,你离开了也要给我一丝温暖么,你是不想来到这个冰冷的世间才会离开的么,我的孩子。
“歌儿,你……”君公子看着自己的手,那满手的血液让他变了脸色。
“我的孩子,没了。”我笑的苍白,我看着东瑾,心里冰冷一片,“他要我告诉你,你不配做他的父亲!”
东瑾闻言,猛然退后一步,突然间茫然无措。
“歌儿。”逆寒摇晃着起身,几步上前,扑倒在我身边,满脸痛苦。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东瑾身后的毒王苏飞身上前,点了他与玄女的穴道,并同时挥洒些白色粉末在他们鼻尖,两人立马瘫软在地上。
毒王苏上前,握起我的手腕探脉,随后只是摇摇头。
故轩也走过来,满身鲜血,看来他的打赢了叶江南,不过自己也没有少受伤。
“干嘛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很好。”我的扶上腹部,觉得那里好像空空的,是啊,孩子没了,应该是空空的。
“他只是不想来到这个丑陋的世界,我想他是做了个正确的选择不是么。”我笑的无力。
“丫头,你要哭就哭出来吧。”毒王苏一改嬉笑的态度道。
“哭?不,我哪里有时间哭,他还要我报仇呢。”我依着君公子站起来,可双腿依旧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