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卷天又是好笑又是生气的叫我的名字。
“卷天,我觉得你有撒娇的嫌疑哦?”我满意的看着他的脸变红了又变黑。
一旁的君公子有琴飞笑着离开,看着他们离去时留给我的眼神,我明白的点点头,君公子告诉我,卷天自我落下山崖便一直病着,严重时整日整夜都处于精神恍惚状态,而自从听着我还活着的消息才开始好转,若不是有琴飞拦着,怕是早已是赶过来找我了。
“歌儿,我好想吃你烤的鱼。”卷天挽着我的手臂,说得可怜兮兮的,我听着额头上落下三条黑线,这小子还真的就撒起娇来。
“好,我烤,我烤,我烤来撑死你。”
“咳咳咳……歌儿,我,我难受,咳咳咳……”卷天突然俯身咳嗽起来。
“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卷天,卷天。”我拍着他的背,心里揪起一团。
“我,我……哈哈哈……”卷天突然大笑起来,眼角笑得弯弯,哪里有半分难受。
“你,你居然骗我。”我怒不可遏。
“嘿嘿,谁叫你凶我来着。”
“你,你,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你觉得让别人担心你很好玩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落下来,打在我紧紧抓着他肩膀的手上。
卷天愧疚的看着我,又像是被我唬住了,是啊,我哪里有这样对他说过话,用如此严厉的语调。
“对不起,歌儿,我错了。”卷天低下头。
我一把抱过他,泪水肆意:“你怎么这么傻呢,傻到要跳下山崖,傻到病成这个样子。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以为我就能高兴就能安心么。”
“对不起,歌儿,我,我以后不会了。”
“卷天,你看着我。”我将他拉出怀。
卷天对上我的目光,我看到他眼里的泪水。
“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首先保护好自己,若是自己都保护不好,还谈什么保护他人,知道么。”
“好,歌儿,我答应你。”
“诶,放手放手,都还没熟呢,在等会儿。”我拍开卷天的手,瞪他两眼。
“哎呀,我好饿呀,我要饿死了,歌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卷天在一边像一直馋猫一样,双眼盯着还在火烤着的两条鱼。
我再在鱼上刷上一层油,继续烤:“生的吃了肚子疼,我尽量快好了吧。”
“歌儿最好了。”卷天在一旁拍手叫好。
“诶,我说,这亭远的西湖红锦鱼怎么就只剩几条了?”
“被我偷了烤了。”卷天说得神秘兮兮的,甚至带有点自豪的味道。
“你,你!要是亭远回来,还不得把你给端了。”我一想到那个长身玉立的青衣男子,心底一阵伤怀,到现在为止他都了无踪迹,君公子说,亭远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此人决不回庄。
“哼,若不是他,你那里会掉下山崖去。”卷天愤愤的说道。
这事怪不得亭远,可是看着卷天此时的表情也不想与他争论什么,不想忍坏了他的心情。
“卷天,你说你把他的鱼给烤了,你会烤么?”火焰上的鱼开始泛起香味来,缠绕在鼻尖,勾起食欲。
“不会啊,可是我每个步骤都是按着你的来的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那个味道。”卷天说得轻松,目光始终落在那两条鱼上,其实我知道他此时心里的苦。
我想像着他一个人到池边捞鱼画面,想象着他一个人在火边烤鱼的画面,这些都让我心中一阵疼痛。
“废话,要是你这可是我独家手艺,旁人怎学得会,况且你还是这么笨的一个人。”我笑得勉强。
“切,歌儿就知道欺负我。”卷天白我一眼,有些委屈的说道,“好了吧,好了吧,我都闻到香味了。”
“我还听到你吞口水的声音了呢。”
“这种事你知道就好了,不用说了吧。”
“不好意思让人说,你就别吞啊。啊,你还来。”
“嘿嘿,这说明你手艺好啊。”
“那是……诶,我的鱼,别抢,啊,你还抢大的,你比我小,该吃小的。”
“我正处在长身体的年纪,就该多吃。”
“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
“胡……扯!”
我在山庄一呆就是十天,卷天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东瑾的病也好了六七成,像是一切都好了起来,可是心却是安定不下来。
君公子帮忙对外散布着东瑾已死的消息,也不知道相信者能有多少,但至少能麻痹众人一时。我也对君公子讲过有关于莫名黑衣人的事,对他说起过那个口中的‘大人’,哪知他听闻却是眉头一皱,跟我讲起红妆的事,这下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单纯害羞的红妆不是什么回家探亲,而是已经死了。
红妆的真实身份让我很是惊讶,或者说她脸上的那层真人皮让我觉得阴森可怕。风行燕关云织么,看来危险与阴谋也可以掩藏在无害的表皮之下。
照现在的情况看来,黑衣人口中的‘大人’与风行燕口中的‘大人’很有可能是同一人,那么‘大人’盯上我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风行燕。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利用价值,或者对他们有什么威胁,以至于要抓我杀我。
想起这些我就觉得头疼,感觉自己无形间就卷入了一场摸不着北的阴谋里,而自己就是那个被人牵着线的玩偶。不过,再过不了多少日子,我便同东瑾逆寒隐身江湖,虽然是很懦弱的逃避,但是我会活得轻松自在,想起这我就无声的笑了。
我现在依旧住在原来居住的小院里,所以到了下午阳光就会落满了院子,将一切物什拉出长长的影子,风起的时候,树枝开始摇摆,在地上的影子就像是在舞蹈一般,交错重叠。
我将自己浸在阳光里,这四月的阳光甚是温和,照的人暖洋洋的,舒服得紧。
“凡歌。”
我回过神,看过去,只见有琴飞站在小院门口,目光幽怨的看着我,有压抑,有挣扎,还有一丝祈求。我怔怔的看着他,没了丝毫玩笑心,我知道他是有事而来。
“有琴飞,你怎么了?”我走向他,在他跟前站定,我感受一股忧伤的气息。
“可不可以不要走?”有琴飞微微低下头,声音低哑,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他是在祈求我么。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勇气回答他的问题,再过两天我就要离庄同东瑾会合了,可是离别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尤其是对卷天。
“你知道主子生病神志不清时叫的是谁的名字么,不是他的母妃,而是你,歌儿,歌儿,一声声,就像是从心底的呐喊一般,随着泪水向外涌出来。他知道你还活着,兴奋得站立不住,几次想要逃出去找你,都被我给拦了回来,他的身体已是经不起折腾,偏偏要坚持着不要睡着,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用银针扎自己的穴道,我几乎忘记主仆的身份,大声向他吼,他看着我,说要是我睡着了歌儿在这时候回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