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杜念薇警惕地站起身。

看到她，罗河平迅速收起枪，“微微，是我。”

“河平。”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但是夏至......”

“别着急，我现在通知救援队过来。大火基本已被控制，不用担心会发生爆炸。”罗河平用对讲机呼叫之后，然后环视一圈，“这些是是......受害者？”

“嗯，梁谷雨的恶趣味。”顾纯然站起身，因为不确定夏至身上的液体是什么，再加上不知道她的具体伤势，所以不敢轻易移动她。“有没有见到梁谷雨和叶芯？”

“没有。”罗河平摇摇头，“估计已经逃走了。”

“你来之前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顾纯然摸出香烟，“估计以为我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这个人不仅变态还很自负。”

“他确实有自负的本钱，不过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案情回到警局我再跟你详谈，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这里。”

“嗯，还有就是尽早逮捕梁谷雨，以免他再犯案。”

“没错，他一天不归案，微微就多一份危险。”

杜念薇诧异地看着顾纯然，刚要开口，门外一阵嘈杂，警察和医护人员相继到达现场。医护人员将夏至抬上担架，临走时她拉住夏至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随后，警察封锁了现场并展开调查。加上夏至，失踪人数为13人，然而这里的玻璃器皿却只有12个，而且其中一个还是空的，估计是给夏至准备的。经过警方调查，地下室已经没有藏身之地，难道除了这里还有其他藏匿地点？而剩下那名受害者又被他们藏在哪里？

这些疑问暂时无法得到解答，眼下最最重要的是联络家属，并查明梁谷雨和叶芯的去向。

“这里暂时交给我们，你先带微微回去。”罗河平站在实验室门口，递给顾纯然一支烟，“她也累了，让她好好休息。”

“好。”

杜念薇这才发现她被关的地方正是废弃的2号实验室，只是实验室被隔成两部分。难怪她刚刚呼喊了半天，顾纯然都听不到她的声音。她看着脚下被烧焦的碎屑，以及破裂的玻璃渣，能够想象到刚刚的冲突有多么激烈。

“小心脚下。”顾纯然说着向她伸出手。

她“嗯”了一声拉住他的手，然后慢慢走上台阶，门前围了很多人，看到他们刚一露头便狂按快门。随即一群记者模样的人蜂拥而上，将他俩团团围住。

“请问你也是受害人吗？”

“能否透露下面的情况？”

杜念薇被闪光灯晃得头晕，顾纯然看到索性将她裹在自己的外套里。然后两人在警察的帮助下艰难地穿过人群，离开了海城大学。坐上车的时候，杜念薇看着顾纯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大概看出她的疑虑，顾纯然便将刚刚梁谷雨的话和盘托出。

“他果然是凶手。”

“嗯。”

“可是我不明白，你刚刚为什么说如果抓不到梁谷雨，我会有危险？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或者说，他整个计划的唯一目标就是你。”

“我？”

“嗯，他说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爱上你了。”

“那不可能！他喜欢......”

“他喜欢？”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他喜欢男人，我刚刚看到他跟叶芯......”

听了她的话，顾纯然沉默了一阵，然后笑道，“难怪他说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谁知道他们会突然做那种事儿，我要是知道才不会跟他回来，那么辣眼睛的画面完全是童年阴影好吗......不过我也算做了件好事，阴差阳错找到了受害人的藏匿地点，只不过他们都......”

“你知道听到你失踪的消息我有多担心吗？”

她看着顾纯然的侧脸，蓬乱的头发，破烂的衣服，说实话她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对不起。”

“如果你出事了，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吗？”

“可是我担心你在规定时间内无法破案，我想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好坏不分啊！”她刚要发作手腕却被顾纯然按在玻璃窗上，他的脸上近在咫尺，眼神中透着一丝怒气。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口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我真的只是想帮你......”

“你保护好自己就算帮了我最大的忙。”

“你什么意思？难道连你也觉得我是在添乱？”

“没错，如果你因此受伤，对我来说就是添乱。”

“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啊！我好心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说这种伤人的话！就算我受伤甚至因此丧命，也跟你没有关系！”

“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吻你了。”

杜念薇不由瞪大双眼，“你说你要做什么......”

“吻你。”

“我，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趁人之危！你是救了我，我心存感激没错，但可没打算肉偿啊！”

“你还说？”

她赶忙抿紧双唇，看到逐渐靠近的顾纯然，索性紧闭双眼，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顾纯然看着她忽然笑了，随即放开了她的手。

“你敢耍我？！”

“难不成你真要我吻下去？”

“你！”她被咽得说不出话，索性窝在座位上闷不啃声。

顾纯然支着头，平静地说，“为我这种人受伤不值得。”

“什么值不值得。”

“你没有必要为我冒险，你应该知道你刚刚单独行动有多危险。”

“那又怎么样？”她侧过身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想做的事儿谁都管不着，我不想做的事儿谁也逼不了。不过你别误会，我这么做也不光是为了你，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找到我妹妹。我，我绝对不是因为你才冒这么大风险的，你可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你下次再这样，我难保不会误会。”

“放心吧，不会有下次了。等抓到梁谷雨问出我妹妹的下落，我们就可以分道扬镳了。”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说梁谷雨和叶芯会去哪儿？”

“不管他们去哪儿，你暂时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为什么......”

“我刚才说过了，梁谷雨的目标是你。”

她低头沉默了一阵，“你说，是不是因为我那些受害者才会无辜受到牵连？”

顾纯然看了她一眼，然后用力揉她的头发，“跟你没关系，不要胡思乱想。”

“你的手那么脏干嘛摸我头发？！”

“好了，走吧。”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