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绿现在还不知道这场事故是怎么结束的,那群平日里懒塔塔的青鳉鱼不该那么快的游过整个城市水系游进伊壁鸠鲁,她看了看被抽干的伊壁鸠鲁,里面没有根本没有青鳉鱼的影子。
梅子绿问妮娜:“现在几点了?我的表好像得上弦了。”
妮娜伸出戴表的手腕给梅子绿看——她戴的表和刚才梅子绿看见的不是同一块,而且也的确是这个时空的时间,刚才梅子绿看到的那个黑人不是她。
那个人好像一直在梅子绿身边,他想干什么?
每次都因为太过慌忙,梅子绿没有看清那个红色的究竟是什么。梅子绿猜测是红色的瞳孔,梅子绿在偷窥她的时候她也在看梅子绿——难道那是妮娜部落的人?
事后梅子绿向老罗和副校长汇报了这件事,副校长思考良久,并没有做出什么结论,说:“先不说这件事,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任务给你。因为你和山本,风鸟院洗牌洗在一组,所以后面的任务会安排你们同往。但是,第五大洋总部对这两个人并不信任,所以秘密给你派遣了隐藏任务,特别注意这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对对方也不是坦诚相见,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利用他们牵制对方。”
感谢组织的信任,然而臣妾好像做不到……他们两个都老奸巨猾的,
但是,中转站的要求实习生是没有权利拒绝的,梅子绿只能点头同意。
“接下来,中转站会派你们再去俄罗斯,我们查到了影子站在另一个地点设立了新的据点,还在研究B-13。这次,他们隐藏在一家私人诊所里。”
专机抵达莫斯科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为了不太过惹眼,三个人装成在这里居住了很久的样子,假装晚饭后散步,他们没有带行李,中转站备齐了所有东西,放在了准备好的房子里。
路边店铺古朴稳重,点着暖黄色的灯光,大大的落地窗映出街上的景色,假人模特日复一日地对着来往的人虚假地微笑,眼神做得惟妙惟肖秀气生动却毫无生气,秀一郎哼着一首柴可夫斯基的摇篮曲,信光走在梅子绿的前面灯光在他的前面勾勒了一个柔和的轮廓,他们俩好像是这个城市里最生动的。
他们当然不是单纯地散步,他们散步的这条路上有一家诊所,常住在这里的人叫它伊维诺夫医生的诊所。它被怀疑是影子站新的据点。
它现在就在三个人面前,伊维诺夫医生已经准备关闭诊所,街上其他店铺的老板和他打招呼,他一一和善地回应。他佝偻着,不足一米五,脸上流着列宁一样的胡子,但是已经花白了,他看起来很慈祥,没有任何攻击性,甚至像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搞不好还为上帝的教堂捐献过不少钱财。
三人没有特意和他扯上关系,轻描淡写地走开了,进了一家饭店去吃俄罗斯炖肉。
过了一会儿,伊维诺夫医生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跟着侍者走到了一个座位上,同样点了炖肉,看到我们在吃吃吃,他十分友好地对三个人微笑,似乎很欣赏他们的品味,说:“这家的炖肉可真是上天堂都不换的美味啊。”
秀一郎很有风度地点头,然后他们就没有什么交谈了。
彼得堡市中心的格里博耶多夫运河旁,滴血教堂。
穿戴整齐的青年站在圣母像前,摘下黑色的礼帽,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1881年3月13日,人民意志党人就在这运河边上刺杀了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沙皇受到致命重伤而身亡。亚历山大三世于1883年下令在亚历山大二世被刺的地方修建教堂,工程历时24年,于1907年完工。滴血教堂的血是指沙皇流的血。 ”一个牧师模样的人捧着类似于圣经的书本站在他身后,表情平静安详,一脸与世无争的神情:“愿主慈悲,阿门。”
“耶和华可不听恶棍的祷告。”秀一郎跟着K在胸前再次画十字。
“在这里动手还真是应景啊,中转站大概是个文艺青年在运作。”K翻开圣经,里面的书页被掏空了成一把俄罗斯M1895的形状,上方有一颗子弹。K捻起那颗子弹放在灯光下给秀一郎看:“你只有一次机会,维多利亚走了以后再没有人会把子弹头磨成螺旋状的了,这颗子弹是在她生前最后一次用的那把枪里找到的。”
“如果这次我死在这里了,请你主持我的葬礼吧,我没什么可忏悔的,我所做的的确是不合理的,为人唾弃的,但我无愧于自己。”秀一郎合上圣经,从大衣内兜里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最后一件事,中转站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这次和我同来的除了风鸟院信光还有少尉梅子绿。”
K不置可否,找来一个黑色的绒布盒子把圣经放进盒子里,交给秀一郎,嘱咐他:“每颗子弹都有档案,你开的每一枪都会在中转站的档案室里留下备案。开枪时千万瞄准了,如果在档案上留下误伤群众的信息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秀一郎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收起了圣经走出了教堂。
K目送秀一郎走出教堂,象牙白色的大理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遮蔽了那个人的身影,这个人又点儿双下巴,可是身形却并不胖,甚至可以说清瘦,肩膀很溜,中转站的人都说山本秀一郎身形像把刀。
为了防止这把刀一个不高兴刀刃朝向中转站,中转站需要一副刀鞘,风鸟院信光就是这个刀鞘。
秀一郎在一个小广场上信马由缰地游荡着,看似漫无目的其实他的目光在经过的所有人身上瞄过,快速的判断排除。一个黑人乞丐拖着一条腿跟在秀一郎身后,似乎是眼睛受伤导致了失明,他带着一副墨镜。
秀一郎转身给了乞丐几个零钱然朝他挥挥手打发他离开。
黑人一瘸一拐地朝着秀一郎挥手的方向走开了。
秀一郎忽然浑身一震——不对,他是盲人的话为什么会那么准确地跟在自己身后?即使是靠听觉能够准确定位,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挥手叫他走呢?
秀一郎立刻环顾四周,那个黑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秀一郎等待的目标在半个小时以后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一个妖娆的女人,纤细的四肢却隐隐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蛇一样的腰不盈一握,脸上的笑带着意乱情迷的危险感却让人难以抗拒,特别是嘴角上的那颗小痣,俏皮得很。
那件皮草如果在除了她以外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会显得俗不可耐,可缠在她的身上却风骚得那么自然,让人讨厌不起——一个连女人都愿意多看几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