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辆Evo的车灯闪了两下,旋即发动了起来,倒车,转向一系列动作之后没有丝毫犹豫,马达轰隆隆的像是要撕碎天空的雷鸣,就在悍马倒车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的时候,Evo插了进来,一个转身脸对脸和悍马发生了正面冲突,生生把悍马挡在了前面,这还不算什么,梅子绿从后视镜看见Evo的司机加了档——难道他想撞回去?
Evo在跑车中算是暴力型的了,爱它的人认为它是离理想最近的超级街跑,生来就有比赛血统,在拉力赛,场地赛甚至坊间的黑夜飙车都有不俗的成绩。但是,和专为美军的严酷要求而设计的悍马相比,他只能算是个暴躁的哥哥,经历过“海湾战争”的悍马和它的第一位驾驶者阿诺德·施瓦辛格一样杀伐果断,像是希腊神话中的怪兽,骄傲与暴力并存,凶狠又不失头脑。
几乎同时两辆车都踩了油门,两辆车相隔不到半米,如果撞上去胜负一瞬间就能见分晓,他们拉着手刹对峙着,Evo在性能上处于劣势但他的驾驶者却无比冷静,这份冷静让开悍马的女驾驶员有些发憷了,但现在的情况她也来不及思考,一旦松懈她就处于下风了。
EVO的驾驶者好像玩腻了这个游戏,忽然放下了手刹,车子直挺挺冲了过来,女司机就是这样,就是加持辆坦克遇到紧急情况还是反应不过来,等她想到放手刹的时候两辆车已经只剩下一只手的距离了,这个时候放手刹等于帮了对方一把,她一边拉紧手刹一边不能松开油门,凭借悍马的吨位只要不怂EVO还不能为所欲为把它撞开……
呲——
EVO紧急刹车在地面留下了一道短而深的黑色痕迹空气里充满了焦糊味儿,EVO的司机很绅士地向悍马做了一个两车相会请对方先行的手势,悍马的女司机自知道行不够和Evo里的人硬碰硬,只好挂了倒挡倒车开走了。
等她开出了停车场,Evo才踩了刹车,有人从上面下来,走过来弯下身子看看歪在车门上的梅子绿和约瑟芬妹子——老熟人啊,这不是光君吗……
风鸟院信光敲了敲车窗,示意梅子绿摇下来,梅子绿照做了,他退后了几步向梅子绿伸出两只手——要把她从里面抠出来啊?梅子绿赶紧示意他绝对没有可能,开玩笑,我可是萌萌哒小粉猪,胸大肚子大屁股大,怎么可能从这个小窗户里出来?
显然,风鸟院信光比量了一下也发现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不高,他绕着车看了一圈,从Evo后备箱里取出一块门板,又找了块石头过来组成了一个简单的杠杆,一端压在约瑟芬的车下面,然后发动EVO开了过来——不是吧,要用杠杆把车顶起来?老师你物理学的够好的啊,你怎么不找个支点把地球翻个个儿呢?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梅子绿还是慢慢坐正了,车也回到了平面,梅子绿和约瑟芬毫不费力地从车上下来了,不过约瑟芬这辆车恐怕要在修车厂待一段时间了……
风鸟院信光真是无所不能啊……
梅子绿和约瑟芬狼狈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风鸟院信光滑动平板电脑比知道在看什么,现在是晚上点,然而中转站对夜宵的喜爱战胜了时间和昼伏夜出的人类习性,餐饮部的管弦乐队在一楼大厅最中央的圆形舞台上演奏着这个时段的第一首乐曲,尽管第五大洋对于中转站这种昼夜不分的“糜烂”习气已经表现出了不满,但是校长压根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但是中转站怎么说还是第五大洋的一个下属机构,总要给点儿面子,于是老罗一拍脑子说:“既然娃儿们稀罕咱家的食堂就叫娃儿们搁食堂睡呗,叫弹钢琴的拉弦子的给娃儿们拉点儿睡觉时候听的。”
于是,在晚上十一点时管弦乐队准时演奏《小夜曲》。
约瑟芬礼貌性地掏出一张请帖邀请他参加她和拿破仑的婚礼,风鸟院信光客客气气地答应了下来。
梅子绿刚才在车里被挤在门上的一个小角落,手腕都别了,这会儿正疼着呢,赶紧揉揉,好死不死还是上次受伤的左手,上面还绑着风鸟院信光的领带,他抬眼看了一眼,问:“手怎么样了?”
“快好了……不过这条领带不能用了,与其洗我还是买一条新的还你吧。”
“都是小事儿。”风鸟院信光又低下头专心看平板,“你们看清楚开车的人的脸了吗?”
“没有。她带着很大的口罩。”约瑟芬形容说:“但是她身材很好,身高在168到170公分,体重95斤左右,有星币系的罪。”
哼,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找到了。”风鸟院信光把平板放下来给我们看:“根据莫泊桑小姐所说的,梅子绿在中转站开悍马的女生搜索了一下,最终结果是这个女孩。”
页面是一张军事学院学生档案表格,右上角是这个女孩的照片,是个黑人女孩,但是有红色的瞳孔,名叫妮娜·巴卡拉,是一个非洲部落继承人,那个部落不知是患病还是气候使然,所有人的瞳孔都是红色的,而且以红色为美,这个部落认为他们的祖先是火鸟从天神的祭坛上衔来的种子所孕育出的,红色的瞳孔是天神赋予高贵人的标记,他们选部落首领的最重要的一个标准就是瞳孔是否鲜红,另一个就是是否是处女。在这个部落女权盛行,部落首领必须是“神的女儿”,既是部落领袖又是部落祭司。
非洲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这也无法解释她晚上的所作所为,甚至我们根本不能确定就是她做了这件事,人家一个部落继承人跟她们毫无交集为什么要谋杀我们,嗑药了?
“也许是她身后有什么人指使她做的这件事。”约瑟芬如是分析:“她是不是哪个组织的成员?”
不能吧,她是部落的继承人,从小就受到首领教育,怎么会轻易听命于人,而且中转站有不成文的规矩,女生不能做组织的最高职务,也没有女生愿意去做。因为不论哪个学生组织,会长啊主席啊都是些又累人又不讨好的差事,不光要对整个组织负责,还不能忤逆中转站的规定。妮娜出生于女权盛行的部落,屈居男性手下的可能性怎么想都不会大。
“因为爱情啊……”约瑟芬比了一个心形的手势置于胸前:“爱情使人盲目……”
恩,我看你现在就挺盲目的。梅子绿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么干坐着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三个人各自回公寓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