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的几天万事平静,梅子绿和约瑟芬逛街,买东西,修指甲准备婚礼上的其他琐碎事宜,约瑟芬订的伴娘服小了半号,她紧盯着一日三餐不给梅子绿吃生生把梅子绿饿瘦了三四斤勉强是穿进去了。
“你也知道我是嫁了经济适用男去给穷人家当老妈子了,能给我省点儿就给我省点儿吧。”约瑟芬振振有词地端上蔬菜汤给梅子绿:“小粉猪马上就能变成小粉猫了。”
粉红色的猫是成精的,建国后的动物不能成精啊思密达。
终于熬到了约瑟芬婚礼这天,拿破仑请了化妆师到公寓来给约瑟芬化妆,约瑟芬娘家虽然是不满意女婿,但是毕竟是亲生的不能看着女儿受委屈,约瑟芬的哥哥道尔顿一早坐飞机到伦敦参加婚礼。
婚礼地点是中转站的一片草坪上,这里不收场地费,只要给中转站写个报告得到批准就可以了,但是这里的确适合婚礼,前面是中转站T字人工河,清澈见底,形态极像中转站的十字剑校徽。剑刃是叫苏格拉底,是校内水源;剑柄叫伊壁鸠鲁,与外界水系统相连,负责循环清洁。草坪背后就是中转站的玫瑰教堂,周围布满了11398株玫瑰,玫瑰花期几乎看不见墙体。
新娘的捧花是前一天晚上梅子绿和约瑟芬熬夜用旧报纸粘好的,英伦范儿的报纸颜色和字迹都有种说不出的古典和浪漫,不仅不显寒酸反而有种别出心裁的设计感。胸花是松果和松枝组合,婚礼上的蛋糕是在梅子绿和约瑟芬常去饭店专门为他们的婚礼特质的,没有收费,老板哭哭啼啼地说只能为他心中的缪斯做最后的这件事了。
婚礼在早上八点开始,罗德里格斯校长作为证婚人,为二位新人宣读婚书,军事学院的院长雷奥哈德·里昂也前来参加婚宴。两个人皮笑肉不笑地握手相互道贺。
小乐队的成员们穿着白色的礼服,却都带着黑曜石的沉重面具,他们演奏起婚礼进行曲,梅子绿和伴郎手挽手走过婚礼甬道,站在一侧,两个戒童手捧着两个红色托盘,上面放结婚证书和戒指入场。新郎拿破仑穿着白色的礼服入场,胸前别着约瑟芬亲手做的松果胸花,梅子绿又想起了那个晚上约瑟芬说他比卡西莫多好看但也不能掩盖他向卡西莫多一样可爱,现在她好像能明白了,卡西莫多身上的可爱是深情的奋不顾身的舍己为人的压抑隐藏的,宗教一样庄重的,就像是婚礼上的门柱地毯托盘钢琴椅子圣经一样,它们确实在这场婚礼上,但没有人会在意它们,但没有他们这场婚礼就无法完成,它们隐藏自己来衬托这场婚礼的精神显示出了它们洁白的灵魂。他这些可爱把他相貌上的丑陋都掩盖了,仿佛如果他是英俊的就会让他的可爱大打折扣似的。
是爱情让敲钟人变成了世界上最可爱的最勇敢的也是最幸福的人。
约瑟芬挽着哥哥道尔顿的手向新郎走来,脸上眼睛里嘴唇边都是庄严,她纯洁的像一朵带着朝露的百合,芬芳诱人,像一个正在加冕的皇后,像是刚出生的阿芙罗狄忒,如同神之手所创作的生命。她缓缓地走向凡尘,让世人看清什么是美什么是爱什么是值得珍惜的什么是万般难得的。
牧师来自玫瑰教堂,他手捧圣经,站在新娘和新郎之间对我们所有人说:“好,时间差不多了。 好,女士们,先生们。请各就各位,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婚礼进行曲响起,圣洁的婚礼正式开始。
牧师想朗诵一首诗一样地说:“大家好,我们今天在这里出席这位男士和这位女士的神圣的婚礼。 请问你们俩彼此当中,位有谁有什么理由认为你们的婚盟不合法吗? 在场的各位当中,有谁能提供正当的理由,指出这两位的婚姻不合法吗? ”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这场仪式继续。
牧师问:“拿破仑·杜尔,你愿意接受约瑟芬·阿贝尔·莫泊桑作为你的合法妻子吗?”
新郎: “我愿意。”
“ 好,约瑟芬·阿贝尔·莫泊桑,你愿意接受拿破仑·杜尔,作为你的合法丈夫吗?”
新娘: “我愿意。”
牧师将两枚婚戒被放到《圣经》上。对二人说:“请交换戒指。”
新郎把其中一枚为新娘戴到她的手指上。 然后新娘把另一枚为新郎戴到他的手指上。以法兰西和英格兰以及上帝福泽所至的一切地方的法律所赋予的合法权利,我现在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合法夫妻。 你现在可以亲吻你的妻子了,拿破仑·杜尔先生。
新郎此刻揭起新娘的面纱,亲吻新娘。 包括梅子绿在内的亲朋好友欢笑鼓掌抛撒彩纸,庆贺美满婚姻。哭哭啼啼的老板也换上了一副笑容,推着据他所说的他这辈子最美丽的作品来到新娘和新郎面前,婚礼蛋糕上的小雕像是用面团捏的,约瑟芬的样貌很是精致,拿破仑的脸却像是得罪了造型师似的扁扁的很粗劣,这丝毫不影响婚礼上各位的兴致,新郎和新娘一起切蛋糕分给亲朋好友——最爱做蛋糕的胖老板了,奶油给的足蛋糕胚子也这么敦实,里面还加了不少坚果和葡萄干儿,对于喝了这么多天的蔬菜汤的梅子绿来说简直就要谢主隆恩了。
梅子绿吃的正开心的时候约瑟芬这个小婊砸居然要抛捧花了,来的未婚女性一个两个眼放绿光的伸出手等着,梅子绿一手托着蛋糕盘子一手也伸出来做做样子等着捧花,约瑟芬站在台上背对着我们喊:“1,2,3!”捧花被扔了出去,这妹子的手劲儿过大了,已经完全抛出了等捧花的圈子,留下单身妹子们群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这时,一个人捧着捧花进入了大家的视线,没有一个人上前恭喜这个幸运的姑娘下一个结婚,因为大家谁也不认识她——这是一个黑人姑娘,穿着宝蓝色的大摆礼服,金棕色的长发挽在脑后利落干净,整个人看起来精力充沛,身上透露着原始的自然的璞玉般的力量,就是得了抑郁症的人看了她都会精神起来。
她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像冬天的松针一样浓密坚挺,鼻息像不服气一样微微翘起,嘴唇厚而饱满,有一个圆润的下巴。最特别的是她的瞳孔是火红的,像红宝石一样美丽。
是妮娜·巴卡拉。她不请自来,没有礼金伴手礼和祝福,反而背着一把开山刀在身后。
梅子绿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四处看了看——养成一个坏习惯比养成一个好习惯容易得多,就这么几次接触梅子绿居然就开始习惯性的寻找风鸟院信光了,好像他能拯救地球似的。
妮娜并没有做出什么威胁的动作,而是向我们扬了扬手里的捧花,说了一句:“万分感谢。”
伸拳不打笑脸人,约瑟芬也不好不理人家的茬,优雅得体地邀请妮娜入席,妮娜也不客气,背着她那把粗重的开山刀和大家一起分享香槟,和每一个人笑脸相迎,打招呼开玩笑吃吃喝喝仿佛她是新娘的好姐妹一样,如果不看那把刀,妮娜完全是个火辣热情的黑珍珠,每个男人都为她着迷。
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红色的眼睛在在场的每一个脸上游走,最后和梅子绿相对——那双眼睛忽然很真挚地看着梅子绿,仿佛要梅子绿相信她一样,她的眼睛像山间的野果一样不染尘埃,里面带着一点儿歉意就像草莓上的种子,温和地看着梅子绿像是千言万语说不出来一样。
梅子绿不知道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就放下手里的东西避开别人的视线走向她,她看着梅子绿,真的流露出了满心欢喜的样子,就在梅子绿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后颈忽然一凉,一阵风声呼啸而过,像一道灰色的闪电闪过梅子绿的眼前,梅子绿什么也没看清,妮娜已经拔出开山刀凭空一挥,几滴冰凉的液体甩到梅子绿的肩上,她低头一看——血,蓝色的血,只有B-13才会有的冰凉的蓝色的血。
“快走!”妮娜推了梅子绿一下:“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