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旁边已有一些围观的人群在议论纷纷,有谁不知道地位显赫的章家,九福百货的董事长章宏天是章家的老爷,他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眼前的这位就应该是章家的三少爷了,章家的三个儿子个个出类拔萃,尤其是章家的三少爷,章佑祺,从小性格冷毅坚韧,文武双全,小小年纪颇精商道,章宏天也尤为宠爱他的这个小儿子。
芬姨娘的眼珠打转,突然神色一惊讶,随即忙做谄媚状“原来是章家三少爷!”芬姨娘摆出一副肥肉笑脸,连连讨好:“你看看我年纪大了,眼睛都花了,怪我有眼不识泰山……”
“不就是十块大洋吗?”章佑祺看了眼身边的保镖,向他示意,保镖随即从口袋里丢出了一把大洋朝着芬姨娘扔去。
芬姨娘的脸上露出了丑恶的贪婪的喜悦,忙趴在地上捡大洋。
“赶紧滚,小心用大洋砸死你。”壮汉道。
“是是,滚滚滚。”丑陋脸上难以藏住的喜悦,连连点头后离开。
“少爷,干脆我们把这臭婆娘干掉得了,这地盘又不是她说的算。”壮汉一脸的不满。
章佑祺平静的看着司玉敛:“你还好吧。”
司玉敛惊魂未定,闻声,怔了怔,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章佑祺轻吸一口气,眼睛松了松,转身带着身边的随从离开。
刚走出几步,司玉敛跌跌撞撞的跑了上来,挡在了章佑祺的前面。
她双手合拢,喘着哈气,因拉扯中而凌乱的发丝紧紧的贴着她雪白的脸颊,黑漆漆的眼眸动也不动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的语气不紧不慢,神色没有慌张也没有疑惑,一样的平静,如同春日的细柳轻轻拂过碧波荡漾的水面。
“多谢……多谢少爷相救。”颤抖抖的说完,司玉敛已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心中有着满满的感激需要表示出来。
转身准备离开,司玉敛松了口气挪动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温和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期待。
回身与他四目相望,她的眼眸里像是清澈了千年的雪水没有一丝陈杂,漆黑的瞳孔深邃无际,睫毛浓密而修长,硕大的双眼忽闪忽闪的看着他,粉润的唇缓缓轻开,不急不躁,悠悠的声音:“司玉敛。”
大年初五。
转眼“破五”就到了,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燕京岁时记》中说:“初五日谓之‘破五’,‘破五’之内不得以生米为炊,妇女不得出门。
一大早,司玉敛就见源金提着两条猪肉进门,想必是送去厨房让阿富剁成肉馅制饺子吃。
过年的时候就是清静,商铺都关门休息,大街小巷虽说人烟稀少,却也是在心中喜气洋洋的热闹。今天是“破五”不少商铺都开市,鞭炮声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餐厅。
司玉敛坐下来安静的吃着早餐。
“你叔叔的病一直未见好转,今早你叔叔府上的管家来告诉我,说你叔叔快撑不过去了。”立夫人缓缓道,神色有些凝重。
立博炎神色平静,让人猜不出他再想什么。
“博炎,你今天去看看你叔叔吧。”
“儿子明白。”
吃完了饭,司玉敛在秋千上悠着。
“立少爷,你叔叔病的很严重吗?”
“是的,我叔叔和爹的身体都不好,经常生病。”
“我爹说只要为人正直不做坏事,上天就会保佑你的。”
“但愿如此。”立博炎笑了笑。
过了会,立博炎跟魏叔上了马车,司玉敛朝着马车里的立博炎挥了挥手,
立博炎走后,司玉敛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捧着立博炎的《诗经》看了起来。不一会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最初只是零星的几片,随后,便越下越大,犹如鹅毛。司玉敛望着灰蒙蒙的天,拿起经书,向屋内走去。
屋内火盆烧的正旺,她站在一旁暖了暖手。窗外鹅毛大雪肆虐的包裹了整个立宅,司玉敛关紧门窗,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披了件斗篷,在领部松松的系了个扣子便急忙的向花房走去。一进花房,司玉敛就觉得暖意有些退却。仔细看看,火盆的炭已经燃尽,她望着那朵脆弱的风信子,忙从厨房取出好几块碳捧在手里,又跑到花房去。
尽管这样,花房里的风信子还是打蔫了。
第二天,彩云就禀告了立夫人,风信子死了。司玉敛伤心的哭了起来,立博炎很愧疚,没有吩咐好下人仔细的照顾风信子。
司玉敛在花房里看着枯萎的风信子,满脸尽是惆怅。
“别难过了,小玉,以后在买一盆回来,好不好?”
“就算再好的风信子,也不是原来的那盆了。”
见怎么劝都无果,立博炎果断的拉着司玉敛来到了书房。
立博炎解开了斗篷,坐在了书桌前。“帮我研磨。”
司玉敛摸了摸眼泪,抽泣声未停开始磨墨。
立博炎手拿着毛笔,铺平了宣纸,在纸上一笔一笔的画了起来。毛笔在纸上勾来勾去,像一条游鱼,穿梭在其中。
不一会,一个活灵活现的风信子便出现在了纸面上。最后,立博炎在宣纸侧边写上了“立博炎作”。
“这是送给你的,这朵风信子永远不会枯萎。”
司玉敛怔了怔“真的送给我?”
立博炎舒了口气“嗯。”
“少爷,我们去梅园吧,我听阿棠说我们宅子后面梅园里的梅花都开了呢!”
梅园。
一棵棵梅树屹立在寒风中,洁白的梅花开的清丽脱俗。
“立少爷,我想到了一首写梅的诗。”
“说说吧。”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这首诗是王冕的《白梅》。”
“白梅在冬天盛开,与其它的花儿自然是不同。”
“小玉,梅花、莲花、还有你所喜欢的风信子,我都会将它们一一的栽植在立宅中,待到春天的时候,它们便会开花。”
立博炎认真道,他眸子里划过了如同惊涛波浪一样的坚毅。
司玉敛点了点头。
立博炎从枝头折下来一朵梅花,插在的司玉敛的发髻上。“梅花的典雅幽香配上你的天真烂漫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花儿虽然娇艳,可是终有枯萎的一天。”
“所以,它们就要在自己最辉煌的时候,将本身的灿烂全部释放出来。”
“少爷——少爷————”只见彩云匆忙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立博炎惊到。
“二老爷……二老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