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敛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扎的秋千上,呆呆的愣神。
“小玉,你在想什么?”立博炎走了过来问。
“刚刚听唐先生讲莲花,我倒有些想看莲了,可是这寒冬腊月的,池塘里连花都没有,更别说莲花了。”司玉敛叹了口气道。
“其实,我就是想做一朵莲花……”
“你是莲花?”司玉敛“扑哧”一下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个男子汉,喜欢女孩子家的玩意儿。”司玉敛哈哈笑。
立博炎一脸无奈的看着司玉敛“我是说像莲花一样的品格,你怎么不听我说完。”
司玉敛抿嘴笑道“算我错了。”她跳下秋千,跑过去扯了扯立博炎的衣角,声音柔弱轻小道:“我想去看西洋水仙了,好不好?”
立博炎点头,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然后点了点头。
花房。
两个人尽到了屋内,司玉敛走到西洋水仙的旁边忍不住感叹:“真是好看的花,这朵花的花仙子一定很美吧。”
“看你这么喜欢这朵风信子,改明我叫表哥再从西洋带盆回来就是。”
司玉敛摇了摇头:“花儿养在这里,便是它最好的去处。”随后又道:“对了,刚刚的《爱莲说》是写莲花的,这朵西洋水仙并不是产自我们国家,想必一定没有关于它的诗了。”
“我倒是知道几首写水仙的诗。”立博炎缓缓道“得水能仙天与奇,寒香寂寞动冰肌。 仙风道骨今谁有? 淡扫蛾眉簪一枝。”
“得水能仙天与奇,寒香寂寞动冰肌,这句真的是好极了。”
立博炎回身坐在一张椅子上,奇道:“你倒是很喜欢这些诗词歌赋。”
“我爹小时候念过几年的私塾,后来家道中落,便不再求学,所以他经常帮街坊读他们收到的信件,我就跟着我爹识了几个字。”司玉敛脑中灵光一闪:“哎,我想起来了一句,也是写花儿的,你要不要听听。”
立博炎扬了扬下颌示意着司玉敛。
“四月清和雨乍晴, 南山当户转分明。 更无柳絮因风起, 惟有葵花向日倾。”
立博炎眉心一动,轻声:“司马光 ‘客中初夏’”
“正是,你也曾听过?”
“当然,这是一首七言绝句,后面两句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写葵花,其实是托物言志罢了。”
司玉敛注视着立博炎,花房中的香气融合着暖意,一字一句的气息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时光便一天天如水如风的过去,淡然无痕。
几天后。
新年的气息越来越浓,各家各户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这夜是除夕,司玉敛在房间里睡觉。
她睡得正酣,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司玉敛吵醒。
“小玉,快开门。”
司玉敛一下子坐了起来,懒懒的穿戴好衣服,系好了棉靴。跑过去开门,睁着惺忪的睡眼道:“少爷,你要大半夜的读书吗?”
“今儿个是除夕,我带你去放爆竹。”立博炎指了指手中的烟花说道“这是白天魏叔买回来的,据说声音特响。”他语气中带着激动与欢喜。
“可是我…………”还没等司玉敛说完,立博炎已经紧紧的把司玉敛拽去了。
司玉敛边被立博炎拽着,边打了个呵欠。心中暗暗道:扰人清梦啊~
他和司玉敛来到了立宅的外面,立博炎把烟花摆好,将手中的火苗在捻子上一点,捻子便“呲呲—”的发出火花,立博炎拉着司玉敛赶忙躲进了立宅门后。
两个小家伙的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但还是能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司玉敛吓得险些坐地上,她眉头紧锁,对立博炎大声道:“就响一声?”
立博炎坏坏的笑着摇了摇头“我点了十个!”
司玉敛一脸茫然,痛苦的低下了头。随即一声“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一声“砰——”
“砰——”
“砰——”
“砰——”
…………
当十个烟花都响完之后,司玉敛觉得自己的脑袋中有上千只的蜜蜂在“嗡嗡”的叫。
“少爷,平时看你是挺温文尔雅的一个小男生,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么刺激的东西。”司玉敛一脸惊魂未定。
“哈哈——”立博炎爽朗的笑声“哈哈——”
“你笑什么?”
“自从你来后,我看你坚强的很,这回可算是找到你的软肋了。”
“你……”
“哈哈——”
“少爷——少爷——”只见魏德快步走来。“少爷,夫人怕你放烟花的时候受伤,特地叫我来帮你放。”
“已经放完了。”立博炎道。
“可有伤着?”
“我倒是没事。”立博炎轻松的摇摇头,接着看向司玉敛:“倒是给她,吓得魂都没了。”
只见司玉敛一脸的无奈,看着立博炎。
立博炎勉强的止住了笑,缓缓道“我去再拿些烟花,你和我一起去。”
司玉敛愤愤的摇了摇头“我不……”
最后一个音还没有发出来,已经被立博炎拉住了胳膊跑开。
好无奈……
被硬拽着去取了些烟花,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烟花也放的差不多了。
司玉敛觉得脑袋涨涨得像要爆炸一样,回到房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司玉敛听丫鬟们说立夫人带着少爷和一些下人们去庙里上香,她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庭院当中觉得好无趣。
自从来了立家之后还没有好好去玩过,想到这,她心底越发长草。
回到房间里,她换了一件水粉色的暖衣和一件浅色的棉斗篷,趁人不备,偷偷溜出了立家。
临安镇。
新年的气息热闹非凡,集市里的人群熙熙攘攘。
“糖葫芦——卖冰糖葫芦——”
司玉敛上前“老板,两串糖葫芦”
“好咧!”小贩立马从上面取下了两串放到了司玉敛的手上。
司玉敛转过身,向前继续走着。却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妇女挡住了她的去路,只见她两手掐腰,由于脚小,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朝着司玉敛走了过来。
“哎呦喂!这不是玉敛吗?”那个妇女故作欢喜,脸上的肥肉扭曲不堪。
“吧嗒!”两串糖葫芦掉在地上。司玉敛见到她,一脸的惊讶与恐惧,她身子微微发抖,嘴唇一闭一张,声音细弱微小“芬姨娘……”说着,她连后退好几步。
“臭丫头,你倒还装起留你富贵来了,怎么?现在有大户人家收了?”芬姨娘道。
“不……不是的。”
“少废话,赶快把你爹欠我的十块大洋还回来,我可没工夫和你磨叽!”
“我……现在身上没有钱。”
“没钱?没钱好办啊,跟我去天锦楼接客啊!”说着,芬姨娘拽着司玉敛的头发往天锦楼的方向过去。
“不……不…………”司玉敛死命的挣扎。
像是春日的细柳一样柔和的身影划过司玉敛的眼角。
“欠你多少钱?”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站在人群中,身边跟着两个壮汉。
“你又是干什么的?”芬姨娘不屑。
“呸!”少年身边一位形似保镖的壮汉啐了口痰,凶狠道“狗眼无珠的老东西,连我们少爷都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