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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溏旧卷之百花夜未眠 正文 第八章 落雁之邀(上)

进城之后,寒白雪等人便找了一家靠近落雁湖附近的客栈住了下来。

话说落雁湖乃是天都昭阳附近的一处绝胜,其大约千亩。有言道: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其实也未必全然。落雁湖相去昭阳不足三十里。西出城门,驾车半日即可。身在其岸,湖面烟波浩渺,隐约有山,又似是岛;身在湖上,只见其岛不见其岸,茫茫兮不辩归途。落雁湖之胜,游人络绎不绝,四季不断。远近权富常泛舟其上,宴请四方。歌舞丝竹,觥筹交错,常常一夜纵情作乐不知昼夜。

秦风自是不知这些。自到昭阳之后,她隐约觉得事情似有哪里不对,却又难言其中究竟是何不对。她知道寒白雪有事瞒她,毕竟她与他不过数日之交,交情算不上深。他将她带在身边已是进足朋友之谊。但是秦风总是难以忽略心中莫名不安。

这日,寒白雪淼魅二人一早便出城赶赴落雁湖之约。临行之前,寒白雪将秦风安置在客栈之中。秦风在客房之中穷极无聊,于是便下楼用早膳,顺便打听打听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可以打发时间。

当日客栈之中,生意还不错,时间又近晌午,小客栈里宾客满座。秦风下楼的时候已经没有空桌了。她环视了一圈,店中客人大多都是布衣商贾模样,最后挑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下。

与她拼桌的像是一对祖孙,两人相谈甚欢其乐融融的模样,让秦风煞是欣羡。秦风粗粗地打量了一眼两人。老者已入古稀之年,天庭饱满,红光满面,手持悬壶雕木杖,神似南极仙翁。少者正值弱冠之年,却不束发,披头散发,举止谈吐古灵精怪,像个孩童。秦风打量了几眼两人,却发现少者频频看向她,便也不好意思再看。

这时,老者看了看秦风,突然问道:“姑娘只身一人?”

秦风抬起头,有些愕然,再看看老者慈眉善目的模样,轻轻地回答道:“不,我跟随,我跟随我的义兄来此。今日,兄长有事罢了。”

老者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不做声了。

少年人倒是无所顾忌。“敢问姑娘芳名?在下何太息。”

秦风看他一脸好奇,一时间却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老者见状,轻咳一声。“太息,不可胡闹。姑娘受惊了。我这孙儿太息就是这个性子,顽劣得很,姑娘莫怪。老夫,何松石。”

秦风看老者彬彬有礼,少者虽然出言无状却也非为恶之徒。“李秦风。”

何松石闻言一顿,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怎么,老丈?”

“没什么,”何松石端详着秦风若有所思,“吾之好友所托一个孩儿,也名唤秦风。他当是在千里之外才对。”

“哦,如此之巧?”

何松石捋捋长过膝的白须,道:“真是缘分。”

“呐呐~不如同去落雁湖吧?秦风儿一个人不无聊吗?”何松石话未说完,何太息就前来邀约。

何松石劳眉一皱,赏了何太息脑门一击暴栗,却也不反对。

秦风本不是一个会轻易答应别人邀约的人,此番心中却是隐隐雀动,总觉得落雁湖一行会有意外的收获,另外她也很好奇寒白雪绕了一个大圈子想要得到的东西究竟是何物。虽然,她并不清楚心中暧昧的不安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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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秦风做了一个很轻率的决定——与初相识的何氏祖孙共游落雁湖。不过何氏祖孙看起来似乎也无半点加害之意。

三人雇了一艘小船,泛舟湖上。这日风和日丽,浮云如絮,湖面平静无波,印得一湖蓝天白云,闲适非常。远处几艘华美的画舫之中丝竹歌乐不绝,不知哪位达官显贵又在千金一掷宴八方了。

秦风以手划水,沁凉的湖水滑过手心。一双杏眸却是注视着远处的画舫。

“秦风儿是江湖人。”何太息叼着小酒壶,坐在穿沿对着她眨眼睛。

“非也。”秦风失口否认,她是没注意到何太息的语气并非疑问。“只是学过一些拳脚。”

“我以为寒子末寒大宫主不会有这么柔嫩的义妹呢。”何太息眨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秦风。

秦风脸色一白。她原道何氏祖孙不过是普通的布衣平民,却不知是深藏不露的江湖中人。心中吃惊,暗暗戒备,面上却道:“寒子末?我不知道太息哥你说的何人哦。”

何太息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兴致勃勃地跟秦风比划起寒子末这个人来。“咦咦?秦风儿你该不会是被寒宫主拐来的吧?昨天那个陪你去福德街逛集市的那名白衣胜雪衣带飘飘的俏公子不就是寒子末寒大宫主吗?”何太息一边陶醉地回忆,一边描述。

秦风汗颜,心知瞒不住,露出惊异的表情,故作不知。“咦?你说白雪哥哥是什么宫主?我哪不知?太息哥你一定弄错了,白雪哥哥只是普通人。”

“我哪里会弄错人?寒子末这种大型移动招牌,愣是在人群里也让人一眼就能瞧见。啧,说来也奇怪,难道月陵宫就是那种阴盛阳衰的地方?好歹出了一个男宫主,却长成这样。面似桃花,身似弱柳,出门还带纱帽,真怀疑那雪锦白袍下裹得其实是个俏佳人。”何太息出言轻佻,言语间尽显风流,却又无半点猥亵之意。“不过也难怪柳弱姬会拒绝他,垂青飞燕生顾言圣了。哪个女人也受不了自己的情人比自己还美的,何况是那心高气傲的天都第一美人的柳弱姬柳婧依。”

“柳婧依?顾言圣?”秦风茫然地望着何太息。

何太息一脸“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的神色,惊讶地回望秦风。“不是吧……顾言圣不知道还好说,柳婧依不知道就太夸张了吧?”何太息一脸不敢置信,却又一见秦风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便毫无顾忌说开了。

“其实吧,柳婧依本来是没什么,漂亮是漂亮,再美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不过,此女手腕很是厉害,不仅把右丞相魏忠言之子迷得神魂颠倒,众多朝中达官皆是青幔帐中客,江湖道上也不知多少豪杰拜倒她石榴裙下。不过确实不能小瞧这女人,我敢说她知道的事情不比那些暗幕之臣少。

至于顾言圣,江湖上有关他的消息很少。我只知道此人轻功甚高,来无影去无踪,道上绝对数一数二。但他似乎没有派门,也不属于哪个势力。江湖上虽是没有什么有关他的事件,却有好多大案似乎又有他的影子。还有传闻说他是暗幕之臣。啧啧,柳弱姬看上暗幕之臣,有趣有趣。”

秦风听着兴致缺缺。她本来就对江湖之事了解不多,什么暗幕之臣、飞燕生,她是一概不了解。说到底,江湖之事,她也没什么兴趣。她所关心的只有……只有她那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何太息一边说,一边叼着酒壶打量着秦风。秦风被他看着心里毛毛的,低下头,继续玩水。

何太息往秦风身边靠了靠,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其实你不是寒子末的什么义妹,你是他的女人吧?”何太息腹诽:看寒子末那一身冷漠冷淡加冷酷的模样,想不到居然喜欢幼齿,还玩童养媳。

秦风闻言,险些没有一头栽到水里去。“你胡说什么啊!”秦风脸上一红,猛然推开,嗔怒地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人。“我和白雪哥哥清清白白,你别乱说。”

何太息被秦风的反应吓了一跳,忙道:“啊……哎呀,我随便猜猜,小风儿不要生气啊。”何太息委屈地瘪瘪嘴,道,“我很好奇嘛。因为寒子末那厮素来独来独往,除了贴身护卫淼魅,从不喜身边有人跟随。这是江湖道上公开的事情。”何太息小声嘟囔,“而且这些天看寒子末对你这么照顾。寒大宫主什么人啊,那种天之骄子的大少爷,哪里见过照顾别人啊……”

秦风脸上一红,忙反驳。“才不是这样。白雪哥哥会照顾我,完全是因为受人之托。”而且她半点也没觉得寒白雪照顾她了,不就是将她带在身边吗?

“哦?受何人之托?”何太息听出其中有隐情,就像苍蝇闻到了腐肉,三姑六婆听到了八卦一般,拉长了耳朵,好奇地目光围着秦风直打转。

秦风眼神一暗,心中回想起千寻老人的留书,郁结在心。

何太息见小姑娘一下子哭丧着脸,眼下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慌了手脚。何太息暗暗叫苦,瞅了一眼,乌篷之内的何松石——正支着头,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全然不知孙儿的囧境。

何太息左右为难。天知道,他最怕女人流眼泪了。“小风儿啊,你别伤心,别伤心哈。我不问就是了。”何太息环视四周寻找可以转移秦风注意力。“要不要这样,小风儿啊,我带你去那边画舫上去看你白雪哥哥,你别哭啊。”

秦风愕然抬起头。“要怎么去?”他们有没有请柬,况且画舫都到湖上了。

何太息瞅了瞅睡得正香的何松石,暗暗的坏笑两声。“我们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