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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溏旧卷之百花夜未眠 正文 第十一章 卢庄血案

何太息和秦风双双出了厢房。似乎是被事先安排好了,草堂后院虽大确实无半个仆人的踪影,连方才领路的小童儿也完全不见踪影。

“真是的,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让人听到,”秦风不大乐意地瞥了眼紧闭的房门。

何太息朝秦风笑了笑。“罢了,反正听他们说话也无聊。不如这样吧,我们四处瞧瞧?这里看起来似乎还挺大的。”何太息像是顽童一般东张西望。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一早找借口溜出来四处逛。

秦风想想也是,寒白雪和何松石有意要瞒他们,她也不想介入,她现在只想什么都不去想。只是两位师兄在天都之事让她很在意。不知远在悬风谷的大师兄还好吗?还有,还有那个为老不尊的师傅千寻老人。不知当时是谁说,半生清闲今日休,一步江湖无尽期。一个月前,她还悬风谷与师傅众师兄嬉闹;一个月后,她与悬风谷师徒义绝,更是险险命丧刀口。之前她虽然几次幻想过她学成后与师兄一起闯荡江湖,但是或苦或甜她都不曾想过今日。

“在发什么呆?”何太息拍了一下秦风的脑袋。

秦风抬起头,笑笑。“没什么。我说太息哥,这草堂后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玩的啊?”

何太息鬼灵精地转了转眼,嘿嘿笑了笑,道:“我们可以偷偷的……”何太息附在秦风说了几句,两人相视一笑,兴匆匆地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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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何松石瞟了一眼房门,若有所思的捋了捋长须。“宫主如何识得这娃儿?”小娃儿自然是指秦风。在他看来这个孩子既不像江湖人,也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却又道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真要说有什么特殊也只是身份不同。

寒白雪朝淼魅眼神示意了一下,后者默默的站起身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站在门外。俊挺的背影印在门上。

“在下曾在安庆遇袭,秦风姑娘当时也在场,便受在下拖累。前辈为何问起?”

“老夫只是好奇究竟是何种原因让宫主破例将这个小娃儿带在身边。”

“秦风跟我有缘,我们一见如故。有人在身边,感觉也不坏。”寒白雪扯了一件外套罩在自己受伤的肩头,似笑非笑的薄唇轻轻吐道。

“哦?”何松石不解地望了望寒白雪,“但是老夫看来,此女凭无特别。究竟是何种能为使得宫主如此为她动心?”

寒白雪淡笑。“这嘛,平凡与非凡,完全取决各人想法不同。”

何松石抚着长须的手一顿,老眉紧皱。“罢了,宫主既然这样说,老夫也不便多言,只是宫主你要知道,那小娃儿可是……”

“前辈多虑了。”寒白雪微笑着打断何松石顾虑的话,“秦风已经离开悬风谷。况且我并不认为那个孩子是心里藏得住事情的人。”

何松石闻言,沉吟一声,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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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面,寒白雪等人在何氏祖孙的帮助下顺利躲过官兵围捕。另一方面却有人在为此伤脑经。

“还是没消息?”吴芝见商晏进来,急切地问道。由于过于激动,扯到了伤口,吴芝吃痛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寒白雪确实不简单,大意不得,他和商晏联手攻击,竟也险些丧命他手。

商晏不发一言,轻轻将身后之门合上,燃了一支香,点亮了房间。虽是待客厢房,却是上宾待遇。吴芝坐在床榻之上,胸口缠着一圈绷带。

其实悬风谷之人,在谷外都各有身份,只不过是一些因为某些原因集中在千寻老人名下的人,实际上却各有所师,只是为了共同的目的聚集在一起。吴芝和大师兄无命小师妹秦风自小便被千寻老人收养,二师兄无语和两名师弟无浅和无辽三人则是被家人送入千寻老人门下。吴芝自小便被送去习剑,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声。而无命不知师从为何只知他轻功一流易容和潜行也属上乘,在江湖上号称飞燕生顾言圣。二师兄无语是制毒闻名的原坊少当家唐墨言,四师弟是飞来阁少主渭湖商家二当家商晏,小师弟则是文殊剑之后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唯独小师妹秦风,一直备受千寻老人喜爱,宠在谷中,不需任何人向她提起江湖事,也不许她出谷,完完全全的与世隔绝的被保护着。故,秦风半点不知江湖事,甚至连她几位师兄弟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不知。

只是,月前千寻老人突然要无命带秦风出谷这着实让他们是兄弟费解。

商晏沉默不语。吴芝心系秦风,更加忐忑不安。“喂,小四你别不说话,到底怎么样了?”

商晏瞟了吴芝一眼,坐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不要叫我小四!寒子末那小子果然在天都有暗棋,禁卫军完全查不出他的下落。”想到刚才禁卫军长跟他汇报说他们已经翻遍了整个天都却连寒子末的半个影子都没找到,他就火大。那些玩忽职守又傲慢大意的天都禁卫军只怕连人从他们眼前逃走都不会发现。想到刚才禁卫军长与他说话的傲慢神态,商晏脸上多了一份阴霾,拿着茶盏的手一紧。

吴芝并没发现商晏的怨念。“莫非他没回城?哎呀!如果寒子末不入城的话,现在只怕已经出了天都境内了!”

商晏眼神一凛,随即又恢复往日冷淡的眼神。“不会,寒子末对那本密谱十分在意,在没拿到之前,他绝不会离开天都。”

“你怎么知道他没拿到?刘丽高已死,密谱失落……”

“没错,密谱失落,但是绝对不在寒子末身上。”商晏放下茶杯,目光炯炯有神。

“这……怎有可能?如果不在他身上,那会在哪里?”吴芝被商晏一说,一下子晕头转向。

“没错,密谱确实不在寒子末身上。他会与你们交恶便是最好的证据。”一个身影突然从房间的角落传出。吴芝和商晏脸色一变,刚才他们两人竟都没有发现房中尚存第三人。吴芝按住床头重剑。商晏也是面沉如铁,放下茶杯。“出来。”

暗处静静走出一名风度翩翩的持剑青年,高额星目,算不上特别俊俏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吴芝轻轻松了一口气。“什么啊,原来是大师兄。大师兄拜托你不要突然出声好不好,吓死人了。”来人正是千寻老人的首徒无命,或者说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飞燕生顾言圣。

无命,或者说顾言圣,但笑不语,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商晏看见坐在身旁之人却满脸不快。“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言圣似乎对商晏冷漠的态度习以为常。“师尊要我来此协助你们。”

商晏冷哼一声,不发一言地径自喝茶。

“师尊让你来帮我们?大师兄,莫非你已经知道寒子末藏身之所了?”

商晏突然放下茶杯,砰然声响让吴芝一愣。房间中顿时一片死寂。商晏冷冷地扫了吴芝一眼,最终停在顾言圣的身上。“小师妹现今何在?”如果他没记错,他和吴芝赶往天都之前,小师妹秦风正和顾言圣要出谷前往绝焰门。

吴芝一拍脑袋,他原本想问的也是这,但是被商晏左一句“寒子末”右一句“密谱”绕得早忘了原本要说什么。“对了,我们在落雁湖上遇到一个小女孩简直和小师妹长得一样,但是她是寒子末的人,害我和小四担心了很久。小师妹在悬风谷还好吗?她有没有使小性子?”他一见那女娃还真以为是秦风,但是想想秦风与寒子末毫无交集。但是那娃儿还是怎么看怎么像秦风。

顾言圣眼神一黯,露出一丝苦笑。“那是秦风无错。”

“什么!?”吴芝大吃一惊,一下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利嘴。“大师兄你说什么?秦风?那真是秦风啊!”

商晏一拍桌面,冷笑一声,一双漂亮的凤目不屑地盯着不动声色的顾言圣。“都说飞燕生最是温柔体贴,想不到却是一个只知流连烟花之地的风流子。”商晏字字带刺,顾言圣眉头一皱。

顾言圣不同于吴芝,剑上功夫一般,而是以潜行易容见长,在江湖上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神秘客,本当很少有人知道。近期声名大噪,原因不他,正是因为天下第一美人柳弱。柳弱姬艳名天下,却为飞燕生顾言圣守身如玉的事情如今恐怕天下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商公子何须话中带刺。你我都知道,秦风在寒子末身边决不会有事。”

“决不会有事?哈,飞燕生你好大的口气,你拿什么打包票?”商晏冷笑连连,站起身,一脸鄙夷地望着顾言圣。

顾言圣抬起头,微微一笑。“因为秦风是他手中的免死金牌,如果他还想要那本密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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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风和何太息溜了一圈。这何氏草堂实际不大,只是故意被遣空了后院才空空荡荡显得十分空旷。现在又正是非常时期,何太息和秦风也出不了草堂,渐渐感到无聊了。

“太息哥,这里是你父母亲的地方,你怎会不知?”秦风和何太息在草堂逛了半天,真是一个人都没看见。如果这里真是何太息父母亲退隐江湖之后的居所,没道理何太息这个亲身儿子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何太息挠挠耳朵,尴尬地望了望望天,“我只记得我一直跟着祖父行走江湖。母亲,父亲我一点印象都没。”

秦风怪道:“你难道都不好奇你父母生的什么摸样吗?”天下哪个孩子会对给予自己性命的父母这么不在意的。

何太息眼神一黯,苦涩地对秦风笑了笑。“我啊,一直都以为我只有祖父呢。”

秦风愣愣地望着何太息的笑容,百感杂陈。

“小风儿,你在想什么?”何太息朝秦风眨了眨眼睛。

秦风莞尔。“我在想也许是我遇见你真的是天意。”虽然差了快十岁,但是秦风总是和这个大男孩很投缘,也许就是因为他们的命运太相似。

何太息看了看秦风,又看了看平静蔚蓝的天空,轻轻地说道:“小风儿,知道吗?其实你会在客栈里遇到我和祖父不是巧合。”

“咦!?”

何太息满意地看看秦风吃惊又防备的表情,狡黠地笑了笑,轻佻地说道:“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

秦风闻言便知自己被何太息开了玩笑,又好气又好笑,偏偏找不到话还反驳,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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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和何太息回转厢房的时候,何松石刚刚为韩白雪略作了调息。寒白雪根基甚深,恢复得十分迅速。何松石收回银针上的真气,有看了看寒白雪的伤势,欣慰地一笑。“宫主果然内功深厚,不出十日,这点小伤便可痊愈。”

寒白雪敛了衣衫,笑道:“这全是得益于前辈妙手回春。”

何松石捋须一笑。“宫主见笑。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

“哦?前辈但说无妨。”

“老夫好奇究竟是何物如此重要让寒宫主不惜铤而走险?”

“这……”寒白雪面露难色,“前辈可知卢家庄血案?”

“略有耳闻。”

秦风也听说过卢家庄血案。在出谷的的路上,因为无聊,无命给她讲了不少江湖事,其中就有这么一件。

卢家庄血案,江湖上近年最轰动却最神秘也是最残忍的事件。事情发生在赫赫有名的卢家庄大小姐与隼沁仇家订婚之夜。就在定亲宴当夜,卢家庄遭人血洗,山庄上下百余人加上四方宾客皆命丧黄泉无一幸免。如此重大的惨案却无人知晓是谁所为。凶手是谁,众说纷纭,至今仍未有定数。

寒白雪顿了顿道:“仇家大公子之死实在是蹊跷。”当日与卢家小姐定亲的正是隼沁仇家的大当家。先不说一个卢家庄就不好对付,隼沁仇家何许人也?西南之锻造世家不是好惹的主。“仇家大公子武功不差,卢家庄又赡养多名江湖高手,能血洗卢家庄怎可能无死伤?然卢家庄内只有宾客尸体,未见杀手。”

秦风听得云里雾里,她除了卢家庄血案,其余什么小姐啊大当家啊完全不认识。但是对于走跳江湖的何氏祖孙和寒白雪而言,这些却都是十分耳熟能详的人物。

何松石皱眉。“许是凶手武功太过高强,或者有人将尸体带走?”

寒白雪摇了摇头。“凶手不会是一个人,就算是当今顶尖的高手也不可能这么快将这么多人杀死而不露一点风声。何况这些人当中还有卢庄主合仇家大少爷。

我与秦风姑娘在安庆曾与一个怪人交手。此人武功看似平平无奇,却是身法怪异,并且毫无痛觉不畏死亡,并且会使用蛊虫。若非当时我一剑砍下他的头颅,只怕我与秦风姑娘都没那么容易脱身。而此人死后竟然直接化成了血水。”说到安庆的时候,寒白雪担忧地瞟了一眼秦风。秦风忆起当日那个差点要了她和师兄性命的怪人,顿时心有戚戚焉。

“宫主的意思是是此人?”

“非也。此人虽然难缠,胆汁是一个小角色。但是前辈可有想过如果血洗卢家庄的一批人是这种人的话,找不到凶手的尸体也合情合理。”

“只是老夫从未听闻有这种门派或者组织。”

寒白雪脸色一白。“前辈可有听过琼州腹地的瓮瘀沼地流传着一种疫病,患病之人就会像行尸走肉一般没有知觉,肆意攻击他人。”

何松石的面色陡然难看了。“那不是五毒教遗留的祸患吗?莫非……”

“前辈所料不错。事实上琼州乃是月陵宫本部所在,五毒教余孽借用虫尸屡屡骚扰,每月都有许多百姓和宫众遭到残害,月陵宫已经不胜其扰。”

“那宫主此行所为乃是?”

“五毒教有一本炼密谱被暗臣所得,此谱中记载着应对虫尸的方法。但是如今此书恐怕已被司徒皇帝所得,月陵宫的境地岌岌可危了。”寒白雪满心忧虑。

何松石同样面沉似铁,手握拐杖,沉思了许久。

“宫主莫要悲观,也许他们还没得到此书。”

“前辈何以见得?”

“因为现在搜城官兵所得到的皇命是活捉,而非格杀勿论。若是此书已到手,只怕现在他们想要的第一个就是你的命,然后直取月陵宫了。”

其实就算皇帝得到了那份密谱也应该不会用来对付月陵宫,真是太多疑了。那种什么“虫尸”一看就是歪门邪术,堂堂帝王若是使用邪术平天下岂不是为天下人所唾弃?秦风心中吐槽,却不敢面上冲撞两人。但是他们正在被皇帝追捕呢。要是让两位师兄知道真相,不知他们肯不肯放他们一条生路哦。

寒白雪哀叹一声:“子末不担心朝廷会利用虫尸进攻月陵宫,当今天子手腕确实厉害,却决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子末只怕再无机会了解破处虫尸之法,月陵宫终要成为虫尸的果腹之物了。”

若是让皇帝拿到那册密谱,无论如何处理,月陵宫只怕都无缘再了解其中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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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悬风谷三徒却是剑拔弩张。

商晏目光凌然,冷笑着睨视顾言圣。“好个顾言圣,当真冷酷无情。”

“什么?那女娃当真是秦风?大师兄秦风为何会落在寒子末手中啊!”吴芝同样十分震惊。

“师尊已经为坐下安排,两位师弟不必担忧。”顾言圣不怒不笑,面无表情,一句师弟倒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但是显然商晏并不领情,长袖一拂,冷哼一声。“不过共事一主,不必说得如此亲密。”冷冷一句话撇清两人关系。

顾言圣不怒,轻笑一声。“那就快点找出那本密谱的下落吧,皇后那边已经开始动作了吧?”

商晏脸色一黑,被别人踩到痛处的感觉不好,尤其是被自己轻视的人踩到那种感觉更糟。但是情况确如顾言圣所说,皇后和丞相那边的压力已经下来了,只怕他的圣谕也撑不了多久。如果加快行动,只怕又会功亏一篑。如此一来,户部只怕也要沦为皇后的势力。

“但是密谱不是在寒子末手上吗?大师兄你刚才说你已经知道寒子末的行踪了。”

“我不知道师妹和寒子末现在在哪里。”顾言圣十分淡定地反驳,“但是我知道寒子末手中一定没有这本密谱,而且他如果想要拿到那本密谱,势必需要师妹的帮助。”

“你打算用密谱换回师妹?”商晏的语气收敛了,眼神却变得十分复杂。

顾言圣不否认地笑了笑。“商公子要这样说也没错。”

商晏一震,没有说话。

吴芝却蒙了。“但是密谱不在寒子末身上会在哪里?”

顾言圣放下茶杯高深莫测地一笑。“这就要问那位红颜祸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