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爷子气定神闲地:“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就是让白郁依顶罪,然后我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你和她的事,你们想玩玩多久玩多久,不当真就好。夏诗诗已经不合适当我的儿媳妇,我会替你物色新的结婚人选。另外一条路就是让她马上离开,以后再不要有任何瓜葛,不然,即使你不同意她替罪,我也会有别的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答应,不信你可以试试,但你记住,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你总要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吧!”钟贝琛的语气开始松动。
“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两天后你没打电话给我,我马上采取行动。”钟老爷子扔出这句话,挂断电话。
钟贝琛随即就把手机砸到了地上,大步进入卧室,把自己重重地扔到床上,气愤难平地盯着天花板,上面轮流出现钟老爷子和白郁依的脸,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清楚老爷子的实力,一旦动起来,他并没绝对的胜算,更重要的是老爷子难得松了口,只要顶了罪,他和白郁依就能毫无阻碍地在一起。可是,这样真的好吗?白郁依身上承担的污名已经够多了,再要坐牢,等于毁了她?而且,让夏诗诗和苗宛柔全身而退,对她来说也是相当残忍的一件事。
他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如果能让苗宛柔撤诉,既保全了白郁依,也让夏诗诗如老爷子的愿安然无恙。手上不是还有苗、夏串通的证据吗,可以利用一下。
想到这,钟贝琛马上起身,到阳台捡起手机开始拨电话:“带好手上的东西,去找苗宛柔好好谈谈,要快!”
打完电话,钟贝琛的心安稳了不少,再想起白郁依的反应,脸上渐渐有了笑意,看来她对他并非毫无感觉,现在要不要乘胜追击?
这样想着,已经不自觉地走到了白郁依卧室的门外,看到门关着,手抬了抬,终究没有去推门,带着淡淡的笑往回走,当务之急是把苗宛柔搞掂。
此刻,白郁依正软软地坐在床上,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猜到可能是钟贝琛,才平息不久的心跳又狂乱起来,直至听到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一会又渐行渐远,心里隐隐有一些些的失落:是他吗?他不是让等他回来吗,为什么来了却走了?他不会是找张娇娇去了吧?或者,到外面花天酒地?那个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她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却再听不到。
她慢慢收回思绪,又开始自责,这算什么?之前居然没反抗,甚至情不自禁地回应,这会还怀着期盼,难道真的爱上他了?怎么可以这样,自己明明是来当间谍的,结果不但没把事办好,还把心都搞丢了,拿什么脸面去见林伯!
就算抛开这一层,也绝不能对这个男人付出真心,他就是个滥情的花花公子,刚给张娇娇嫌殷勤,送了那么多漂亮的玫瑰,回头就来揪缠她,可见除了烂情,他还没品味,对佣人都通吃,那公司里的漂亮女人就更不用说了。并且,就在不久前,他那么凶狠地对待林天扬,还差点就强暴了她……白郁依你怎么能爱上这样一个男人,简直是犯贱!
她随即安慰自己说,这不是爱,其实自己骨子里是个涩女,面对的又是一个魅力十足的型男,回应只是被他的举动引诱才做出的本能行为,跟心无关的。所以,在走之前,是不是该把林伯交代的事完成了?可是,有些天没联系了,自她出事之后,也没见他过问,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可能,他还不知道她被保释出来了吧?
她很快回答自己说:当然要,不然不是白来了!还得加紧进行,等明天他去上班后,就马上开始行动。
打定了主意,她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白郁依晨起得稍晚,给钟韵彩上绘画课的时候,带着满腹心思,屡屡走神,心里又开始纠结要不要行动,那样做对钟贝琛是不是过分了?毕竟跟他有过那么些次温情的时刻,不知道是不是她跟男人接触太少了不懂,总感觉他不见得是需情假意。
聪明如钟韵彩,早已看出了白郁依的异常,嬉笑着:“白老师,你在想什么?”
“没有,没想谁!”白郁依还没有回过神,急着否定,却恰好出卖了自己。
钟韵彩脸上的笑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我知道,你在想我小叔。嘻嘻。”
白郁依一下记起昨晚的事,脸上泛起红晕:“别瞎说!对了,你昨晚怎么会找我?”
钟韵彩迷茫地:“没有啊,我昨晚哪有找你?你有出去吗?谁说我在找你?”
“哦,看来是娇娇弄错了,我昨晚出去了一会,回来娇娇说你有找过我。”白郁依赶紧扯了个谎,心里想着,看来钟贝琛是把钟韵彩当挡箭牌了,昨天她出去后,他是不是找了她很久,然后还担心地等在别墅门口?他说别再让韵彩担心,其实是说,别再让他担心?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出去的原因?
钟韵彩担忧地:“白老师,你不会走吧?我昨天跟我小叔说你要走,他很不高兴的样子,脸都黑了呢,我很少看到他这么不高兴。”
白郁依被这直白的话弄得尴尬不已,故作平静地:“不会的,他肯定是为别的事情,比如工作什么的。”
“好像不是哦,昨天小叔还带了东西回来,好几个漂亮的盒子装着的,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小叔一生气就直接叫张娇娇扔掉,我就在阳台上看到两眼。”张娇娇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疑惑。
“漂亮盒子?”白郁依楞了楞:“盒子上有什么图案?”
钟韵彩想了想,拿起一张卡片:“上面有这种花,这两个字读什么?”
“玫瑰!”白郁依心里猛跳了一下:“盒子上的玫瑰是什么颜色的?是不是跟这卡片上一样红红的?”
钟韵彩摇摇头:“才不是红的,是跟彩虹一样的颜色,比这漂亮很多。”
白郁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你听清楚了,那盒子是你小叔叫张娇娇拿去扔掉的?”
“当然,我听得很清楚,白老师不相信我吗?”钟韵彩有点不高兴:“你不信可以去问张娇娇。”
白郁依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仍想最后确认:“我相信你。告诉老师,你小叔昨天回来时就你和张娇娇在吗?他还有没有买别的东西?比如这种花。”
张娇娇又开始摇头:“小叔空着手下车的,然后张娇娇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拿进来,他才让把后备箱里的那种盒子扔掉的。”
白郁依不再说话,心里开始不安,看来,昨晚是误会钟贝琛了,他根本没给张娇娇送花,而是她借了他不要的花故意引她误会,这个张娇娇外表温顺可爱,却是个深沉厉害的角色,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思,可见很有野心,她只怕是专门为了勾引钟贝琛来的吧!
想着,她心里有点堵,怪不得昨晚钟贝琛莫名其妙地问她在闹什么,原来他也被蒙在鼓励呀。他是舍不得她离开吧?那些花,他本来是买来想送给她的,听说她要走一气之下才让扔掉的?他不是还生气地问她有心吗,应该就是怪她太绝情,居然说要走。
心里慢慢信了自己的猜测,甜丝丝的,之前还在羡慕甚至嫉妒张娇娇会得到那样漂亮的花,但原来那花差点就是她的了,虽然没得到,心里还是满足的。有那么一个念头闪过脑际:要不要去问一下张娇娇,花到底是不是钟贝琛送给她的,看她怎么说?
白郁依很快摇了头,张娇娇昨晚只说花是钟贝琛买回来的,并没有明确地称是送给她,只是利用了她的心理产生了误会,要追问也不方便,还不如装作毫不知情,静观其变。
钟韵彩画了一会花,抬头看到白郁依脸上一会喜一会忧的,实在不懂:“白老师,你看我画的这朵玫瑰好不好看?”
白郁依脸上有笑荡漾开来:“画得很好哦,如果涂成彩虹一样的颜色就更漂亮了,来,我们挑几种漂亮的颜色涂上去。”
“什么?苗宛柔失踪了?苗家和林家的人也在找?你们忙活了这么久就给我这个消息!赶紧去找,就算把整个w市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到,我就不信她飞到天上去了!”钟贝琛正在下班的路上,一边开着车,一边接听着电话,额头几乎现出一个“川”字。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天一夜了,核心人物居然人间蒸发,他怎么能不着急!
挂了电话,钟贝琛思索着,事情未免太巧了,苗宛柔不早不晚,恰好在这个时候消失,她察觉到什么了吗?应该不会,因为他派人去找她只是临时的计划,根本无从预料。除此之外,要么是夏诗诗给她通风报信,要么就是老头子在暗中操纵?老头子的嫌疑比较大。如果确实是老头子做的,那他真是占足了先机,只需要控制她两天就好。
与其白忙活,不如问个清楚,带着这个想法,钟贝琛第一次主动拨打了钟老爷子的电话,久久无人应答,他怀疑是一种故意,心里的猜测几乎成的笃定。看来,老头子这次是是不逼他就范不罢休了,早该想到,老狐狸怎么可能给他留那么大一个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