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忙起身跪在了皇帝身前,“微臣家教不严,请陛下不要怪罪。”
“无事,不过女儿家的玩闹罢了。”皇帝宽厚的笑笑。
谁都看的出着楚襄对待自己的妹妹到了如此地步,虽然谁家里嫡庶有别,暗中争斗,但是谁也不会将这种家里争斗摆上席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楚襄如此做法,便是以下犯上,对家中姊妹苛责。而对于父亲的责怪她又选择了顶嘴,这怎么能算的上大家闺秀。大概西冥长彦都要考虑要不要把这件婚事给推掉。毕竟皇子的正妃不见得是享受金华富贵,这个位置是联系京中女眷的重要位置,而谁都知道家中女眷对大臣有着重要的影响力。楚襄这般怕是没人愿意和她结交了。
且不说楚襄是否陷害妹妹,光是这种不掩家丑的行为就足够京里所有富贵人家不敢娶她,你说楚惜有解开八卦锁的纸条怎么不给楚相?你是变相的在说楚相和自己的二女儿不和?爆出如此家丑,这亏得是楚府的大小姐。
但是楚襄却不依不饶,含情带泪的说“女儿说的是真的,请陛下相信。”
楚惜跟着楚相跪在了地板上,淡淡的声音说,“姐姐喝多了。望陛下准许臣女带姐姐回去休息。”
楚襄也跟着楚惜一同跪下。“民女没有喝多,清楚的看着妹妹给了余大人纸条。”
却不想楚天回身给了楚襄一巴掌,将楚襄脸都打肿了,瘫倒在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天,这十几年来爹从来没有打过她。
楚惜却脸浮心疼的抱住了楚襄,“爹爹怎的下得这样的重手。她好歹是五皇子未过门的王妃。”
楚天却知道这门亲事怕是泡汤了,别说是五皇就是一个寻常的人家也是不会要她了。
果然,未出楚天预料五皇子站起来旋身跪在了皇帝身前,“启禀父皇,楚府大小姐身大欺妹,以庶犯嫡,儿臣身微,却想娶一贤妻,楚大小姐如此这般,请父皇退了这门亲事。”
什么?自己不过说了实话,怎么五殿下也要退婚?楚襄脑海中被一道雷劈中。她瞬间明白了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她瞬间从京中名媛变成了家教不严欺妹不恭父的恶女,可她当时是被这件事冲昏了头,一心想让楚惜下不了台,她太想让楚惜栽跟头了,或者让皇帝去了她恭孝长女的封号。
“殿下。”她泪眼婆娑,口中喃喃。妄图唤起他心中的柔情。
“楚大小姐位贵深重,请另谋良亲。”西冥长彦淡淡的说。
不用任何人提醒,楚襄也知道退过亲的女子是嫁不出去了,可是她毕竟是在京中上流中待过,知道此时她若是去求五皇子,自己怕是在京中再也抬不起头。不得忍了下来,恶毒的看着楚惜。但再不敢声张。
“准。”当这一声出来时,楚襄再也受不了一头栽在了楚惜怀中。皇后传来了御医将楚襄带走。
但是楚襄走了,有一件事却实实在在的留了下来,楚惜真的给了余大人一张纸条吗?
皇帝眼神也在楚惜和余正天两人一间交错。
余正天却先一步跪了下来。“微臣恳请与圣上密谈。”
西冥玄兆眼神微微眯起,看向楚惜的脸有些高深莫测,他是皇帝,要杜绝每一个可能性。
“长女也过来吧。”
皇帝在前方走着,太监小心的打着灯,余正天与楚惜在皇帝身后跟着,皇帝的脚步不慢不快,却十分有节奏的走着,余正天不由自主的跟着皇帝的脚步慢慢走着,一个皇帝做了四十多年,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天子气度,甚至他的一举一动会让周围的人不自觉的跟随,这就是皇帝的威仪,他却发现这位二小姐的脚步奇慢,甚至打乱了这种微妙的节奏,但是这二小姐显然是在按自己的节奏来,甚至来说,所谓的天子气度根本影响不了她。她这种作为便是风流自然,不见得半点刻意。
皇帝淡淡的似乎漫不经心的吟了一首诗,“帝无君子论”
“刀无南无阿”楚惜淡淡在后面出了声。
皇帝转过身,紧紧的看着楚惜。
“没有吗?”
“有”
“有吗?”
“没有”
“谁有”
余正天看着两人密语似的交流不仅头有点晕。
“他有你有没有,你有他没有”楚惜淡淡的说。
若是初吉看见了他从小侍奉到大的帝王便会看见,那平复了多年的的眼睛下居然是那么狂躁,宛若一个少年的冲动。
西冥玄兆缓缓开口:“来人,拟旨。”
是!
众臣在第二天上朝之时,得到了一个一个消息,楚府二小姐得到御书令,什么是御书令?就是满朝文武的奏章都可以任她浏览,而且不得有质疑。
这个职位可以说是权利最大,也可以说没什么用,但是要知道皇帝那般宠太子都未将这个权利给了太子。作为太子他可以插手国事,但是有一部分是不能插手的,皇帝不能让他碰的,他就是觊觎也不能明目张胆,而且这个御书令给了楚二小姐说明了什么?就是太子也不得不去巴结这位楚二小姐和她的父亲了楚惜心中也是吃了一惊,不知为何皇帝给了自己御书令,按说皇帝活了这般岁数,做什么事应当以考虑众臣心思,但是为何这行为如毛头小子一般?还是皇帝有另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记得那一晚,她与皇帝说完那番帝论之后,皇帝便让她留在了亭子外面,与余大人进了御书房。苏儿暗示能否去探听一下,但是楚惜还是摇了摇头,皇帝的御书房也不是苏儿这种身手可以探知的,如此去怕还要担个刺杀的罪名。至于余大人说什么?他能说什么?这个功劳是她的?
除非他是真不想活了。
宫中散宴之后,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是西冥长彦,他可以以合作的由头继续向楚相提亲,那么楚惜就非得成他的妃子了,而且在第二天听说楚惜得到了御书令,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他可以原谅那夜楚惜折辱自己,她如今的身价,他即便是被她说的再难听,也是值得的,于是第二天他便带来了厚礼,想要邀请楚惜一叙。
可是当他看到满庭的礼物时,突然感觉这个楚惜怕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连太子都送来礼物。
而忧的一方自然是楚襄和杨氏母女,如此一来,家中是再也没人可以镇住她了,即便是楚相,也是要看楚惜的脸色行事。御书令可是有参奏重臣的权利。
只是杨氏母女认为楚惜会拿御书令对付她们怕是自作多情了,难道她们以为楚惜没有御书令就治不了她们吗?两个深闺妇人都需要用御书令来治,恐怕皇帝也要怀疑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