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齐说着给小雨使了个眼色。小雨抓紧了匕首将那绳子割断。
刘子英终于能好好地活动一下筋骨了。他伸伸手抖抖腿。马车已经停下,思齐见他没有下马车的意思,便提醒道:“你可以下去了!”
“大人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思齐一愣,随即笑着掏出了一袋子的银钱,“带着点钱。其他什么吃食衣物就不必带了,大漠里你很熟悉,不会迷路的哦?”
刘子英瞟了她一眼,推开了她的手。“大人,你好歹也想一想自己答应的事。我虽然风流不思进取,可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却是怎么也不敢忘的。你不是答应我了我爷爷,要好好教我的吗?你要知道,我这个人师傅换得很勤。因为我自认为这天下没有人能教得了我的。不过我这个人吧,很公平的,不会无缘无故地欺负你。”
“不,没关系。尽管欺负我,就算是践踏我为师的尊严,也没关系。”思齐一心想着,只要他离开,就万事大吉。什么尊严不尊严的,同他讲尊严,不是鸡同鸭讲是什么?
“这样吧……给你一些时间,好好教教我。看看你够不够资格做我师傅。怎样?”
“不用了。在下不才,没什么能教公子的。”
“你不是吧!这么快就认输了?”原本是想要用激将法的。可是思齐完全不在意是不是被看轻了,极力想要摆脱他。越是这样,刘子英就越来劲。厚着脸皮赖在车上就是不肯走。思齐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他前去罪城。
他才规矩了不到半日。就开始埋怨马车走得太快,一路颠簸,他都要吐了。思齐冷冷看了他一眼,吩咐小雨去端了一个木盆来,递到他面前。“要吐可以。你就吐这里……”
“这么好?”刘子英狐疑地看着她,接过了木盆。
“然后将吐出来的东西,全都给我吃进去。”
“唔——”原本没有怎么想吐的,她这么一说。刘子英一阵干呕。那声音听着着实恶心,小雨皱起了眉。“大人,这么恶心的人你干嘛留他在车上?”
“你说什么?”刘子英一把擒住了小雨的衣襟。思齐不痛不痒地开口,“就只能拿小孩子出气了吗?要不拎着我的衣襟试试。我一定把脏东西都吐你脸上……”
话未尽,那小雨被晃了一下,呕出了一口酸水。
刘子英喊停了马车,冲出了车厢。小雨抹着嘴角的污渍,也下了车。等两人收拾好重新回到车上时。思齐居然睡着了。手中的书摊在膝上。刘子英在一旁坐好,不再吭声。小雨就抱了点心在一旁狂吃。
日落的时候,一行人到了罪城城门。罪城经过一段时间的整修,热闹一如往常。临街的店都开着。虽则很快就要入夜了,街上的人还有很多。
车夫将马车停靠在 城门边上。小雨推了推睡梦中的思齐,“大人,我们到罪城了!”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眼睛。正好被刘子英看见了。他打了个寒颤。一个大男人,这睡醒的模样,比女人还娇羞!
思齐趴在窗口看了看,指了条路。等到到了齐府。三人下了马车。刘子英看着那挂着的白绫,问道:“死人啦?”
“明知故问!”思齐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这里是罪城城主的宅院。”
“我听说罪城的城主叫齐云,你呢?”刘子英突然想起还不知她怎么称呼。思齐瞟了他一眼,虚伪地笑着。“很巧。我和他同名同姓。”
“哦?”刘子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语出惊人。“那这是你的宅邸?”
思齐抬头看着天际,那一抹光亮似乎就要隐去,她摇头笑道:“再不进去。天都要黑了。赶不上用晚膳了。丑话说在前头,这不是我的宅邸。你们可别太随意。”
“你看我,像随便的人吗?”刘子英不屑地笑笑,自顾自走在了前头。
齐云一早收到了消息,已经等在了大厅。
一进大厅,思齐就看见了那长生牌。又见齐云迎上前来作揖。他低着头,思齐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能面无表情地回道:“大人无需客气。这些日子,要叨扰了。”
齐云抬起了头看着她。“大人奉将军之命前来巡查。下官做好迎接的准备,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家母新丧。还请大人见谅,这灵位摆在大厅。进进出出都会看见。”
思齐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他是真孝顺还是故意在她眼前摆出这阵势。她心里太清楚了。他既能无视母亲为他做出的牺牲,自然不会顾忌母亲时候是否能得安宁。可是就算是如此,让他心里太好过了,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由此便笑道:“过了头七,长生牌应该请到祠堂里去。受族人的香火。摆着这大厅,进进出出的人多了,怕搅了亡者的安宁。不知齐大人以为如何?”
“亡母生前喜欢热闹。不会介意的。只怕有人心里有鬼的人,会觉着不舒服。”
思齐不曾说话。那刘子英口无遮拦道:“我看着就碜得慌……这人都死了,摆在这里也不会活过来。小心她把你拉下去垫背。”
大胆——”齐云上前来作势要打。思齐一声厉呵,“放肆。他可是银月村的人,你要不怕被报复。那么就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