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修炼方式不对啊,按照你这修炼速度,这辈子也别想开脉门。”青衣老者慢悠悠的坐在顾君尘的身边,好奇是的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他。
青衣老者被瞎子挂在房梁上三天,在把自己死去老妈的名字都吐了个干净之后,瞎子才真的意识到,可能青衣老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瞎子沉默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一手斩断绳子,将青衣老者放了下来。
青衣老者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反倒不着急走了,对着顾君尘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在瞎子的默认下,之后的几天一直跟在顾君尘的身后,细心的教导着顾君尘修炼。
“请问曲平老爷爷,我应该怎么做?”顾君尘耐着性子,努力克制住自己不一拳打在这个话痨脸上的冲动,低着脑袋虚心的问道。
青衣老者,本明叫曲平,是监察院三处的官员,三处自古以来便是主抓情报的机构,三处的人也个个博学广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点,瞎子才会默认让他留在了顾君尘的身边吧。
“都说了,你要是肯叫我一声师傅,啧啧,我就告诉你。”曲平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一脸的得意。
“我才不喊,反正你憋不住的,一会儿你自己就能说出来。”顾君尘白了一眼前这个得瑟不已的老头,摆出了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这几天,顾君尘已经把曲平吃的透透的,他根本就是一个藏不住的话的大话痨。
“你,你,你,气煞老夫,怎么就不知道尊老爱幼,也是,你这一脸欠揍的表情,和他一样一样的,真不愧是他的。。。。。”突然,曲平的后背感觉到一阵凉意,他急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眼光显得有点闪躲。
“多听听你曲爷爷的话,这老头子我知道的,自身修炼的一塌糊涂,但是他的学识和教导水平是极高的。”瞎子慢慢的从曲平的身后走向床边,望着瞎子手中那把漆黑如夜的大刀,曲平的后脖子就感觉到一丝丝的冰冷。
“咳,咳。”曲平使劲的拉了拉衣服,似乎并不因为瞎子说自己修炼差而感到郁闷,反而感觉有阵自豪,带着炫耀的目光是的看着一脸惊奇的顾君尘。
“你叔父都这么说了,那你现在肯叫我一声师傅了吧?”
“不叫。”顾君尘倔强的摇了摇头。
“你,你,真是气煞老夫,罢了罢了,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和你这小娃娃一般见识,这我便与你说道说道吧。”曲平微微的咳嗽了一下,捋着自己的山羊胡,板正了一下自己的神情,一脸严肃的看着顾君尘缓缓的说道:
“脉门的修炼讲究的是与自然合为一体,光是一味的去吸取元气,而不能与元气产生共鸣,所得到的元气也是极少的,并不能让他们汇聚在你的身边,帮助你在体内积攒住元气,从而打开脉门。"
顾君尘听的异常仔细,联想到自己冥想的时候,那些扰人的在自己身边不断盘旋就是不肯进入自己体内的小光点,他就感觉到一阵的气恼。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曲爷爷。”顾君尘使劲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带着疑惑的神情看着唾沫横飞,讲的眉飞色舞的曲平。
“入世,你知道吗?脉门的修炼是与一个人的心境相符合的,因为心境代表着你对自然的了解程度,也直接关系到了你与自然的同步程度是多少,不信,去问你叔父,他是不是先提升心境,然后才能吸取到元气。”曲平讨好的是的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一脸严肃的瞎子。
“或许吧,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练着练着就开了。”瞎子仔细的想了想,半响,才慢慢的说道。
“额。。。”曲平看着瞎子,感觉到一阵的无语,什么叫练着练着就开了的说法,转念一想,他便释怀了,这瞎子就是个怪物,不能按照常人的眼光来看待。
“咳,咳,你叔父是个例外,他,他根本就是怪物,不,不,天才。”曲平微微顿了一顿,仿佛感受到了瞎子那有些不善的表情,急忙纠正了自己的错误,继续说道:“每个人入世走的路线,心境到了,即使不用可以的修炼,可能够开门,比如朝中的几个老怪物,只知道读书,修炼的比谁都厉害。”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曲平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忿忿不平的表情。
“曲平老爷爷,你好像一直没说到重点啊,我到底应该怎么修炼啊。”顾君尘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正义愤填膺的满脸写着“老天不公,我要报复社会。”的曲平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走到社会中去,走出这边森林,探寻属于你自己的心,探寻你自己的道,古来从来没有人憋在深山老林里就能够一飞冲天的。”曲平突然正了正颜色,一板正经的说道,既像是说给顾君尘听,亦或者更多的像是说给瞎子听一般。
“我的心,我的道?”顾君尘微微叹了一口,闭着眼缓缓的入定,像是想探寻着什么一般,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看着渐入冥想的顾君尘,曲平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瞎子,慢慢说道:“他是个好苗子。”
“我知道。”瞎子淡淡的说道,他的语气一直既往的如此冰冷。
“那你应该知道,这个孩子不能一直困在这个森林去,院长知道了话,想必也会赞同我的。”曲平微微叹了一口气,拉过一个板凳,慢慢的坐在上面。
“。。。。。。”
瞎子像是在想着什么,没有理会曲平的话,只是微微的侧了侧身子,靠在一边的墙上,搂着自己的黑色大刀,安静的如同一块石头。
“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看了那四个人的尸体,有什么发现。”
过了一会儿,瞎子突然开口,干涩的声音伴随这火炭燃烧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木屋里不断的回荡。
“你们或许不是他们的目标,我们一起来到这里,真的,可能是个巧合,他们好像不是帝国的人。”曲平正了正身体,皱着眉毛,努力着回想着什么。
“而且,他们所用的武器,似乎是南蛮的武器,所练功法也很诡异,很是奇怪,可是他们为什么来这里呢?如果不是因为前辈和这个孩子,那又是因为谁呢?”曲平的思路像是拐入了一个死胡同,让他感觉到一阵的烦闷。
“是吗?”瞎子轻轻的吐出了这几个字,然后头微微的扭了过去,似乎在沉思,亦或者他感觉到累了,想歇上一会儿。
陷入了冥想的顾君尘,一心的投入在自己的感知的世界中,一点也没有听到曲平和自己叔父的那番对话,此刻的他并没有理会,自己所感知到的身边那些调皮的小光点,而是努力的去尝试与他们沟通。
“我的心,我的道究竟是什么?你们能告诉我吗?”顾君尘紧锁着眉头,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痛苦万分。
“为什么我的心,我的道是什么,我自己怎么会都不知道呢?还是说,我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这个初级的引灵术,被顾君尘在这多年里反反复复的修炼了不知多少遍了,早已经轻车熟路,他有感觉,只要能够解开自己心中的这些疑惑,那么自己就离开门不远,或者能够直接打开自己的第一个脉门。
一直生活在深山野林之间,从未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他,对于这个问题,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无力。
“我的心,我的道究竟是什么?”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顾君尘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没有开门,但是体内的元气却比以往多吸了很多,他感觉自己这十几年一直在迷茫中摸索,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这倒也不怪瞎子,按照曲平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怪物,他在修炼中从未遇到过这些问题,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怎么又不见了,叔父不见了倒也正常,可是连那怪老头也不见了。”
顾君尘站起身子来,回身四处看了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早已饿得发出抗议的肚子,带着有些失落的表情,打开房门,想去外面找到一些吃的。
下午的太阳总是格外的刺眼,尤其照应在雪地上,反射的光芒,甚至让人看不清事物,断崖上被瞎子吹走的积雪,在这几天又迅速的掩盖住了怕羞的土地,埋葬了那四个被瞎子一刀斩死的可悲的黑衣人。
“果然,前段时日还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他们所留下的脉阵,透着一丝诡异,根本不像是帝国的功法。”
曲平蹲在雪地里,大手轻轻的推开积雪,看着裸露的土地,皱着眉仔细的看着。
“那像是哪里的?”瞎子背着身子,缓缓的说道。
“南蛮的脉阵,与其说是脉阵,倒不如说是南蛮为了讨好帝国,改名了的他们所谓的神术。”曲平站起身子来,看着地面,感觉到一阵的困惑。
“那件事已经过了十三年,院长下了那么大的功夫,在慢慢的让这件事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到底是谁,还会这么执着于这个事情?”
曲平站在积雪中,捋着胡须,紧缩的眉头,仔细的回想着,却没有看到瞎子侧过的头,微微的看向一个方向,离他们住处不算太远的那一个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