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大叔,南野大叔,我来了。”
顾君尘笑呵呵的站在一座不远处的小木屋门前,轻轻的用手扣动着门扉,用木桩简简单单围建而成的小院里,原本用来种植蔬菜的土地此时早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顾君尘有些艰难的从雪中抽出自己腿,使劲的拍了拍粘附在上面的雪花,慢慢的像屋里走去。
等了好一会儿,瞎子也还是没有回去,似乎他经常神秘的消失一阵变成了一种习惯,顾君尘并不感觉到奇怪,夜已经黑了,可是顾君尘并不担心自己的那个瞎子叔父会发生危险,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亲眼见过自己的瞎子叔父徒手一拳打死了一只如高山一般巨大的野兽,他并不认为在这片山林里还会有什么样的生物能够对瞎子产生威胁。
“叔父这么强,那他到底开了几个脉门?不会八脉都已经全部打开了吧”顾君尘如是想着,旋即,他便摇摇头,自嘲是的笑了笑,自己连第一个脉门都没打开,总想这些没有用的作什么。
“老鬼,娃娃来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露出南野大婶那有些沧桑的脸庞,庞大的身躯瞬间把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她惊喜的急忙招呼顾君尘进来,冲着坐在里屋正修整弓箭的南野大叔开心的喊道。
“快进来,快进来,他婶,快给娃娃倒杯热水,瞅瞅这娃娃,都冻成什么样了。”
南野大叔急忙站起身来,把弓箭丢在一旁,开心望着南野大婶笑眯眯的拉着顾君尘的手慢慢的走了进来。原本在这南蛮的荒山野林中,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可是十三年前的那个下午,瞎子带着一个一岁大的孩子走进了这片深林与他们做了伴,这个孩子的到来,搅乱了他们平静的生活,让他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也或许是南野大叔膝下无子吧,他们两口子对于顾君尘,更多的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疼爱。
“你叔父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南野大叔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门外,好奇的问着正被南野大婶使劲摸着头显得有些措手不及的顾君尘。
“叔父,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又一个人去了断崖那里吧。”
顾君尘微微一笑,可是脸上的尴尬明显的可以让人看出,他对于南野大婶的热情有点招架不住。
南野大叔微微点了点头,粗壮的大手使劲的挠了挠头,然后嘿嘿一笑,显得十分的憨厚:“你叔父不是一般人,那里我是不敢去的,太危险了。”
“不是啥一般人,就算不是一般人,也不能这么亏着娃娃,看看娃娃,这天还穿的这么少,这天变得这么快,婶子也没准备,赶明婶子给你做一件大衣,也好让你暖和暖和。”
南野大婶似乎终于准备放弃纠结于顾君尘的头发,眯着眼乐呵呵的站在一旁瞅着顾君尘说道,那眼里充满着喜爱。
顾君尘使劲的整理了一下被南野大婶揉乱了的头发,轻轻的咳嗽一声,急忙摆了摆手说道:“婶子,真的不用了,太麻烦了,我一点都不冷,我和我叔父学习脉术呢,可以御寒的。”
“啥术?学了那个就不怕冷了?”
南野大叔有些惊讶的看着顾君尘,似乎他从未听过这两个字一般,脸上布满了好奇的神色。
“是不是学习了这个术,我就可以像你叔父一样,一拳打死个巨兽了?”
南野大叔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两眼直冒精光,两只手不断的揉搓着,蠢蠢欲动,两眼露出无比期待的神情。
“你是个啥苗子,学个屁,还想学什么脉术,快做饭去,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到娃娃都饿着了。”
南野大婶突然一巴掌拍在了南野大叔的头上,叉着腰怒视着自己的丈夫。南野大叔瞅了她一眼,有些怯懦的点了点头,站起自己那庞大的身躯,缓步的走到屋外,准备去拿些柴火生火做饭。
顾君尘看着这对夫妻哈哈一笑,心里感觉到一阵暖洋洋的感觉,十三年了,从自己记事起,陪在自己身边最多的除了自己的那个瞎子叔父,就是南野大叔和南野大婶了,他们更多的像是自己的家人一般,呵护着自己,宠爱着自己。
雪停的世界,显得格外的世界,顾君尘所居住的地方四周被大片大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山林所包围,偶尔也能听见有巨兽吼叫,鸟鸣之声,圆圆的月亮躺在半空之中安静的投射着自己的光芒,让整个世界充满了一种静谧的感觉。
瞎子静静的站在断崖之处,渐渐的皱起了眉头,一种不安的感觉渐渐的弥漫在他的心间,这对于像他这种人来说,这种征兆往往带来的都是一种灾难。
“是谁?”
瞎子轻喝一声,他感觉到了,感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杀气,让他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瞬间张开。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瞎子的眉头使劲的皱着,他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极其的难受,他拿着大刀的手慢慢的挪移,然后回身就是一刀劈开。
一阵剧烈的波动从他的刀尖剧烈的扩散开来,原本安静的空间突然变得暴戾起来,一阵阵的呼啸声从这四周传开,瞎子极其突然的这一刀放佛斩开了空间,斩破了空气一般迅速而又狂躁。
“破!”
空气中突然冒出了四个人,清一色的一袭黑衣,偌大的斗篷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了阴暗之处,四把圆月弯刀泛着寒光同时斩出,发出四股极其凌烈的刀光,与瞎子的刀光剧烈的碰撞,巨大的气浪掀起地上的雪花,挡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瞎子的突然动了,他犹如鬼魅一般,如同一阵旋风,迅速的穿过天空中降下的暴雪,急速的向四个黑衣人处移动,他所过之处,掀起了巨大的破音之声。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瞎子已经来到四个人面前欺身而至,他大喝一声,黑色的大刀宛若一道黑色的闪电,干劲而又快速的滑落,然后轰的一声斩在地面上,发出剧烈的震荡之音,惊起鸟兽作飞。
“咳,咳,咳,咳。”
四个人被瞎子打得措手不及,急忙闪避,但还是被瞎子的无形刀意所伤,程度不同的剧烈的咳嗽起来,地面上洁白的雪被他们的嘴角留下的滚烫的血液所融化。
“四位一体?南蛮的体术,你们不是中原人?”
瞎子皱着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拿着大刀的手猛烈的一挥,巨大的气浪吹散了周边所有的积雪,露出久违不见天日的那干涸的土地。
“咳。咳。”
四个人死死的看着瞎子,眼中充满了忌惮之意,刚才的一次交锋,让他们受了不大不小的伤,其中一个人突然大喝一声,身后突然显现了一只洪荒巨兽的残影,仰天而啸,巨大的身躯遮挡住了月光,宛若凶神。
“咦,身外化形,至少也开了三个脉门,不过南蛮不修脉术,想必也是不弱。”
瞎子微微一笑,拿着黑刀的手微微一动,听着洪荒巨兽那粗鲁的吼叫声,显得有些不以为意,微凉的风使劲吹动着他的脸庞,吹的他蒙着眼睛的布条在他的脑后使劲的飘荡着。
“结阵!”
看似为首的黑衣人突然低喝了一句,其余三个人便迅速的站立在瞎子的左,右和后方,然后右手结印,口中喃喃,身上泛起阵阵的光芒,诸多繁密的文字蓦然出现在半空之中。
被瞎子一刀吹散积雪的土地上也突然出现了许多莫名的印记,点点白色的光芒剧烈的闪动着,相互交错的光芒似作盘龙状,以瞎子为中心,冲天而起,一股浓郁的杀气轰然来袭。
“这就是南蛮的阵法吗?若仅仅如此,真是有些乏味,那边去死吧。”
瞎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浓烈的元气迅速的在他的四周汇聚,在他的身前凝结,宛若实质一般,尤其是他的黑刀上的那些古朴的花纹,放佛活过来了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停的吞吐着黑色的光芒。
为首的黑衣人极其忌惮的看了一眼瞎子,豆大的汗珠慢慢的爬上了他的额头,一种巨大的恐惧感始终盘旋在他的心头,他身后的显化的巨兽渐渐的凝实,突然一跃而起,朝着瞎子迅速的扑去。
“居然让自己的本命的星蕴攻击我,你不怕反噬吗?”瞎子冷冷说道,言罢,手中的大刀迅速的挥出,一股庞大元气汇成的大刀急速的飞出,化为一轮冰冷的弯月,带着一往无前的刀意,与巨兽猛烈的相撞。
“哇。”
一股股巨大的气浪迅速的吹起,为首的黑衣人猛烈的咳出了一口脓血,被这股狂风迅速的吹起,猛烈的风宛若一把把钢刀,迅速的割裂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等他从半空中飘落在雪地上之时,已经化作了一个血人。
其余三个黑衣人大惊,急忙想要撤退,却未曾想到瞎子的刀光无所不到,刚反映过来,只觉得喉头一甜,便轰然倒地。
瞎子站在原地,巨大的巨浪,让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神情,手中的那把黑刀不停的吞吐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是谁?”
瞎子慢慢的走了过去,手中的刀往前一递,抵在了为首那个黑衣人的脖子上。
“嘿嘿嘿嘿。”
黑衣人突然大笑两声,然后拼命往刀上一撞,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瞎子冷冷的站在了原地,慢慢的收起的刀,他突然扭过头,望去远方,望着刚才青衣老者消失的方向,他知道这些人绝不是之前那个青衣老者一起的,不然老者绝不会费这二遍事,而且,他十分肯定,这些人绝对不是监察院的人。
“绝对不是。”
瞎子使劲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绕过黑衣人的尸体,慢慢的走向森林深处,现在的他有很多疑问,他需要找到那个青衣老者,或许他能够解答他的疑惑,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