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教官说稍息,所有人都开始踢腿甩胳膊,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快僵了,毙狗干脆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教官一看这场景,立马火了:“我说稍息,让你们自由活动了吗?全体都有,立正!围着操场跑十圈!”
有女生在队伍里喊道:“报告”
“出列!”
一女生小跑步走到教官跟前:“报告教官,我身体不舒服。”
随后又有两个女生走到教官面前。
“报告,我,我不方便。”
“报告,我也不太方便。”
教官板着脸,瞪着眼吼道:“你以为你们是在上体育课吗?战场上因为你不方便就可以退居后方休息了吗?都给我入列!所有同学听好了,只要你还带着你的脑袋和双腿,你就别跟我说不方便,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站一旁的大葱问道:“报告,那我呢?”
“继续站军姿。”
大葱不禁一乐,站军姿总比跑圈省力,没想到因祸得福啊。这孙子挺得意地冲哥几个瞄了一眼。
这可真要了命了,这么大太阳,别说跑,就是走上十圈也受不了啊。可有什么办法呢,遇上个吃生米的魔鬼。
大灰这时才相信军训不是走过场,也没法糊弄,教官也没用因为咱们班是支娘子军而心慈手软;啸海已经忘了昨天答应要保护小尹的,现在连自己都只剩下喘气的能耐了; 大葱有板有眼地站着军姿,这辈子估计他再也不会再跟谁去吹嘘军训就像小孩过家家。
跑吧,谁也躲不过的。
几圈下来毙狗已经落到女生后面去了;啸海一头长发也已不再飘柔;大灰这时发现他脚下的耐克鞋不如何轻便;我感觉自己似乎在靠着惯性在迈动我的步子。
教官很有耐心地等着最后一个同学走完十圈,似乎丝毫没看到个个都像是刚生完孩子一样全身虚脱,脸上仍然没一丝同情的神色。
同学们有插着腰半蹲着的,;有拼命喘气,唯恐周遭的氧气被别人抢了去了的;只有大葱仍然加着小灶。
教官抬腕看了看表,随后让我们集合:“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还有战斗力吗?立正!”教官等队伍全都站稳了说:“向左转,目标食堂,齐步走!”
大葱这时也准备跟上来,被教官拽住:“干嘛?把十圈补上,跑完上食堂吃饭。”
大葱绝望地摊开双臂,仰天大叫:“苍天啊,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啊,贫道想死啊!”
同学们在餐桌旁立定,教官等我们身体都不晃动了才大声喊道:“开饭!”
大灰一口将一碗清汤喝了个底掉,抹着嘴说:“看来咱学校的饭菜还行啊,连汤都这么鲜。”
啸海“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一上午累了渴了,现在咱都是饥不择食。你一个月后要还认为饭菜不错,我他妈管你叫叔。”
大灰说:“等不等大葱啊?”
啸海说:“这老道今天算是修炼了个够。”
我朝操场的方向望了一眼,说:“也不知道现在大葱是站着还是趴着。”
毙狗接着说:“咱赶紧吃点吧,弄不好就是最后一顿了。”
“不允许说话!”教官扯着喉咙嚷道,“下午的科目是内务,你们班有三个宿舍,十个男生由我带领去317,其余女生由我两个战友带领去五楼宿舍。
大灰小声嘀咕:“咱还没去过女生宿舍,倒让他们给抢先了,没天理啊。”
待我们食堂出来,大葱已经不再操场上了,回到宿舍发现这家伙光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躺在床上呻吟,活像是被人强*暴了一样:“哎哟,我的腿,我的腰,我的屁股哟,可要了我的命了。”
“吃了吗大葱?”
“吃什么呀吃?我差点让教官给吃了。”大葱气不打一处来。
给大葱倒了杯热水,大葱急了:“你还让不让我活了?我刚才差点让太阳公公当火柴棍给点了,你还拿开水给我,消遣本道爷是吧?”
大灰顺手将开水往窗外一泼,楼下立马一声惨叫回应。
啸海拿着杯子说:“大葱,稍安勿躁,我这就给你借一杯凉白开去。”
啸海端着杯子一进屋,我们就闻到了一股次氯酸钙的味道,大葱迫不及待地捧起杯子,喉结上下翻动,将一整杯水开了个精光。
“还要吗?免费续杯。”
大葱舒了口气 说:“多谢多谢,道爷我又活过来了。”
“大葱,歇够了就起来,下午训练科目是整理内务,教官等会和另四个走读的男生会来咱们宿舍,咱得赶紧拾掇拾掇。”我拍了下大葱黏糊糊的后背。
“不是来教咱们整理内务吗?那还拾掇个屁啊。”大葱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边揉着屁股边去整理床铺下的鞋子。
我们简单收拾停当,教官带着四个走读的男生就进来了。
教官环顾了一下屋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不过离我的要求还相去甚远。”
随后教官就拿下铺的被子开始示范:“仔细看我的动作。”也就半分钟,方方正正的被子就叠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豆腐块”。
教官站直身子,指着大葱说:“你先来一遍。”
大葱哭丧着脸:“教官,你刚才那动作实在有点太麻利了,我的眼睛都跟不上你节奏,你可不可以再来一遍。”
教官指着啸海说:“你来!”
“我?”啸海指着自己鼻子,“教官,我看得也不十分清楚,我就感觉你像是在摊煎饼。”
众人扑哧一笑,连教官也是一愣:“摊煎饼?你说我刚才是在床上摊煎饼?来,你摊一个给大伙看看。”
啸海抓着后脑勺:“那我就瞎试试。”
啸海把被子平铺在床上,嘴里说:“这就相当于把玉米糊摊在铁板上,用手把被子抹平整就像是摊上鸡蛋,甜酱,辣椒酱,再撒上葱花。我这张‘面饼’有点大,费事。然后一边先折过来三分之一,另一边再扣上来,拢规整了再这么头脚一折一扣,成了!”
教官看了看啸海:“这是煎饼吗?在我眼里这就是一坨牛屎!”
大灰不乐意了:“教官,这可是我的被子,嘴下积德啊。我说徐啸海,你小子行啊,三下两下就把我的被子折腾成牛屎了,等会咱换一条。”
教官瞪了一眼大灰后说:“床下放置上下铺两人的鞋子,由高到低依次摆放。脸盆放在脸盆架内,上面的学校名向外,上下对齐,洗漱用品放在脸盆内。宿舍内不准晾衣服,床铺上除了被子枕头不能有第三件东西。”
毙狗小声嘟哝:“不能有第三件东西?那还让不让人睡了?”
第一天就这么过了,白天被折腾了个够,晚上大伙沾枕头就着了,睡得很香。
七天很慢,也很难熬,期间有人哭,有人闹,有人四脚朝天得被抬往医务室,但总算都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