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他们回来了!”王平指着街尽头。
祚晨长长舒了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笑吟吟地看着那疾奔回来的五条汉子。
对身边的人,就像对前世的战友一样惦念挂心。祚晨有这样一种心态,完全就是感性如此。能够和自己同甘共苦,能够和自己同一战线共同面对困难险阻,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办得到的事情,祚晨知道珍惜这份情感。
气喘吁吁、满脸赤红的五个人,看着站在府外的祚晨,不由自主的心里暖暖地,又想起军营时的岁月。那时候,每次执行任务,大将军就是这样站在军帐外,看似毫不在意笑吟吟地笑着。
“怎么跑的这般慌张?”王平愕然地瞅着众人,转动的脑袋上眼珠子骨碌碌地直打转。
张有财出于谨慎,自然不会说什么,手指着王平手里拎的东西,支吾着说道:“嗬!这是中午要吃的?王管事真是有心人,这大早晨的就喝了一碗粥,肚子饿的早就咕咕叫了。”
“来,我们帮你拎着,这么多也怪沉的。”张康说着也伸出了手。
祚晨瞅着哥俩在一唱一合,摇摇头笑着领头向府里面走去。
张康哥俩对视一样,轻舒了一口气,跟着也进了府。
王平拍拍手,脸上不露声色,心里寻思着,你们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得到有事。很满足于自己的睿智,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迈起了步子。
眼尖的小厮喊来女佣,手忙脚乱的接过排骨、肉和蔬菜。走向后厨时,回头看看踱着方步的管事,很期盼他能给自己一个明示。显然,管事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仍然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扯扯张有财的袖子,张康看着小厮的背影,问:“什么时间吃午饭?我现在就有些饿了。”
“以后,我们在一起吃饭就可以,别把我孤零零的晾在一边,那也太冷清了些。”祚晨看着眼前的众人,又对王平说道:“王叔,看看府里还需要什么人手,您就费心安排就是了。”
“公子,您放心!我一会就去着手安排。以前,大将军一年就来住那么几天,也就没那么多人手……”王平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祚晨心想,难道这是在府里长时间没人说话,被憋坏了?
因为有心事,午饭吃的很是没有滋味,祚晨觉得还没有早饭那么香甜。虽然,比早饭确实是丰盛多了。
张康几个更是吃的不舒服,和公子一起吃饭,眼看着大肉块静静的躺在盘子里,就是不好意思钳到自己嘴里。那心里,可不是一般的难受滋味。
王平本想交代一下商铺的事,祚晨推辞着晚上再说,就急匆匆地去安排几位杂役的事去了。
看着王平远去,祚晨才把五人招呼到前厅,开门见山地说道:“各位叔叔,以后再有任何的事情处理,一定要知会我一声。一是免得我担心,二是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都是在为我考虑,但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有可能很危险,特别是我们目前人手太少。”
“公子,您说很危险?”小吴疑惑地问道。心想,做生意也有生命危险?
祚晨看看张有财,那神色明显就是,怎么?不是都知道?
张有财咳嗽一声,这才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张康也特别提醒说,李爽的死是很隐秘的事,除了有数的几位亲兵知道,其余兵士并不知道其身份,为了安全起见尽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也就没有和小吴他们做交代。
“这是正常的事,放心好了!在大将军麾下这么多年,难得大将军信任对他忠心,跟着小公子也是不在话下。”小吴笑嘻嘻地对张康说道。
祚晨听得出来,小吴有点小委屈。要不是,怎会和张康那么一番言语?
微微一思索,祚晨说道:“各位叔叔,军营里有些机要事,不是谁都可以接触的到。连我都明白的道理,更何况是你们了。所以说,在一起共事一定要心意相通、不拘小节,才能够合作默契。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听了,都是皱着眉头心中暗暗赞许。果然,虎父无犬子!在原有对祚晨身份的尊崇之上,对其睿智更是佩服有加,对祚晨的态度愈是崇敬。
“今晚,我想看看你们的合作有多默契。”祚晨眨巴着狡黠地眼睛,憋满了坏心思的模样。
张康心里一哆嗦,怎么公子一会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歪头看看其余的人,也是一脸错愕的模样,就没觉得自己有多么不堪,轻声问道:“有……事情做?”
“当然,目前大老虎我们不敢动,耍耍小耗子还是可以的。”笑嘻嘻地祚晨,在一帮老军伍出身的人看来,竟是那么的邪恶。
祚晨认为,李子钦背景确实有些深,不可盲目动手,再者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举措对付自己,呆在大将军府里他也奈何不了自己,所以也就不是太心急。可是对于京都府尹孙永泉,明显要对自己不利,还不拿他开刀?先把软柿子踩一脚,心里还是很高心的事。
“是这样的,既然判定那孙永泉到李子钦府里,最起码也是通风报信去了,我最痛恨这种自己没能力,又想假借别人之手为自己偿愿的小人,所以……”说着故意语气一顿,说道:“今晚打他的闷棍去。”
张有财用手摸了一把脸,想着,这是一个孩子应该想、应该做的事?这可是侵害朝廷命官,在京城是官阶不高,在地方上,五品官阶可是不低了。在公子的眼里,竟然成了小耗子!
没考虑张有财那么多,张康隐隐地有些兴奋,拍着小吴的肩膀,问道:“你抡棍子,还是我抡棍子?”
“你下手没轻没重的,这棍子谁敢让你去抡?你就有套麻袋得份!”小吴抖落张康放在肩膀上的手,撇着嘴不屑地模样,引得众人一通欢笑。
祚晨最是喜欢军人的这种热血情怀,感受到他们蠢蠢欲动的情绪,自己心里更是激动难耐。祚晨知道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是能够考验一个人乃至一只队伍的,不止是行动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应变能力。
“你们要怎样部署,是否可以说来听听?”祚晨饶有兴趣的问道。
其实,祚晨就是要对比一下,自己的行动方式和大脸盘教导的方式,有多大的不同。
“公子,打闷棍这种事情,不用太过于拘谨,确定好地点路径,就剩下抡棍子了。”张康笑着说道。
张有财几人附和着也是笑着,也没有表示不同意见。
摇摇头,祚晨说道:“不够细致,做任何事情也不可以草率马虎,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也要对其他人的生命负责,就要制作详细的计划。不知道以前跟我父亲是不是这般草率,现在和我这样是肯定不行的。”
按照祚晨的说法,孙永泉在京都白天忙于公事,应酬肯定是在晚上,路径、地点是最好解决的问题,关键是如何不被人怀疑和抓住大将军府的把柄,而且能够安全脱身才是最重要的。基于此,祚晨为他们制作了详细的计划。
五条七尺高的汉子,听着祚晨的计划点着头,震惊和敬佩之色越是溢于言表。
重新换过衣服的张有财一行五人,行走在京都的大街上,张康终是没有忍住,说:“你们给我个解释,公子是怎么想到的?怎么心里有那么多弯弯绕,可是对我们心绪又那么好,比大将军的心还要细致。”
众人没有一个人回答张康的问话,都在腹诽着,就你好奇?我还想找个人问问呢!
“切,都哑巴了!”张康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你去孙宅门口去盯着,我们在街这头候着。”张有财拽了一把张康。
“怎么是我?”张康更是没了好气。
“就你话多,我怕路人听见,坏了好事。”张有财停下脚步,看着张康。
张康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垂头丧气地向前走去,还不时地回头看着已经在茶摊坐定的两人。
太阳,就像在山巅一不小心滚了下去,再也没了影儿。时间不长,天上就像是被人给慢慢蒙上一条破被子,一会时间就黑了下来。云彩,就似那黑色的棉花一样裸露在外,依靠仅有的一点余晖,泛着亮边儿。
小吴,匆匆地从街的另一头赶了过来,拉起蹲在树底下的张康,走到茶摊使了一个颜色。
张有财会意,等同伴付了茶资,远远地跟了上去。
“孙永泉从府衙直接就去了酒楼,我打听过了,李强也在。”小吴小声说着,低着头眼睛却谨慎的向四周扫视着。
“啊!公子心也太细了,连素未谋面的李强也能想的到。”张康又没有忍住,满是惊异地问。
还是没人回答张康的问话,都加快步伐奔向酒楼。众人心里都有一种感觉,虽然袭击朝廷命官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不由自主地,感觉这次行动又十分踏实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