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的肥皂,再看看俩孙子被烟熏火燎的脸。老爷子心里说,你这俩货就不能让我静静?这还没过晌午,又来祸害我来了?
“这有什么用处?就是你说的神奇宝贝?”嘴上说着,看着手里全无神采地肥皂,老爷子怎么也看不出它有多么神奇。
祚晨早有准备,扯过老爷子的手,用带来和了油的灶口灰涂上,说道:“爷爷,你用水洗洗看。”
“你这熊孩子!把我手涂的这么埋汰,尽胡闹!”心情不咋地的老爷子,强忍着烦躁,说着。
“荣哥,快啊!把脸盆端过来,别矗着了。”祚晨指挥者,真把祚荣当作自己的助理了。
祚荣到了老爷子屋里,两条腿早就挪不动道了,见祚晨不停地摆着手,这才紧张兮兮地端来了脸盆。
被祚晨拽着手的老爷子,不好意思发火也不好意思拒绝,就那么身体僵硬着,被强拽着手按进脸盆。心里徒自想着,怎么在小孙子面前,就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了?
“你看,这不是干干净净的了。哈哈哈,是不是很神奇?”祚晨笑眯眯地脸上堆满笑容,响亮地说着。
看着让自己怎么也发作不起来的祚晨,再看看双手,老爷子就像太阳地里被暴晒的草,怎么也直不起身子。
“这是用什么做成的?的确很干净。”使劲挺直了身体,依然端详着双手的老爷子问。毫无自觉于在俩孙子面前的失态。
“这叫肥皂,可以去除污垢,洗衣服也很好。”祚晨不理会老爷子的问话,答非所问地说道:“爷爷,你说神不神奇,称得上是宝贝吧?”
不知何时走出内堂的老太太,摆弄着老爷子的双手,乐呵呵地说道:“那算是什么宝贝,我大孙子才是宝贝!是不是啊?老头子。“
“是你大孙子!是宝贝!”从老太太手里抽出双手,老爷子愠怒地说道。
“懒得理你,酸溜溜的没个样子。”一只手拉着一个孙子,老太太说道:“走,甭理他!咱吃饭去。”
看着祚晨不时回头笑着望着自己,老爷子微觉尴尬之余,在想,祚晨很在意我的意见吗?那他为什么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定?为什么不顺着我的意愿?被纷繁的思绪搅得昏头昏脑,饭也不想吃了,背着手出了屋。
抬头望望天,一片湛蓝。
依然影响不了老爷子纷繁的思绪,想着年前尚武逃也似的回了军营,老爷子苦涩的笑笑。心说,我能逃哪去?坐到院子里石墩上,彻骨的凉,老爷子却感觉很舒服,这让他有真实的感觉。一个石墩坐热乎了,再换一个石墩,终于让他凉的麻木,麻木到疼痛。
微有感悟。老爷子喃喃自语道,麻木久了也会痛!
是要自己保持麻木不痛状态?还是尽量不让自己麻木?伏在石桌上双手使劲搓着脸,和以往不同,今天的手很滑润。肯定是肥皂的作用,老爷子如是想着。
没有实际行动的人生阅历,就是人生过客。
努力想着祚晨说过的这句话,老爷子发现这话很有道理。切合祚晨所说的有所为、有所不为,老爷子恍然大悟!终于看到了问题的所在。祚晨要走一条色彩斑斓的人生道路,是一条亲力亲为并且阳光有益的人生道路。
背着双手步回屋,老爷子虽然肚子咕咕叫着,脚步却感觉很轻盈。
见俩小家伙睡着了,老爷子低声和老太太和颜悦色地说道:“让人给我弄点吃的,饿死我了,早晨就没吃好!”
“我还以为你生气就饱了,不吃饭了呢?”老太太笑着说道,举起手轻轻落在老爷子肩膀上。
……
哥俩一觉醒来,已经是申时。上午一顿折腾,看来是累的不轻。
“奶奶,爷爷回来过没有?”祚晨睡眼惺忪地打着呵欠。
“睡好了?你爷爷在前屋看书呢?”老太太伸手摸着祚晨的脑袋,说道。
“什么时间回来了?怎么也不知道?”祚荣看着老太太满是疑问。
“都睡的那么沉,还能听到?上午累着了,肯定是。”老太太说着,又伸手给祚荣整理着衣服。
“我俩去找爷爷。奶奶,不陪您了。先给您两块肥皂,等做了更好的再给您。”祚晨一脸童真的样子,仰着睡得红扑扑的笑脸格外让老太太欢喜。
哥俩蹑手蹑脚地溜进书房,就像偷粮食的老鼠一样窥视着。
祚晨向前摆摆手,直起来弯着的腰,拉了一把祚荣,压低声音说道:“你这都进屋来了,怎么又打起退堂鼓了?”
祚荣苦着脸,说道:“你自个儿进去和爷爷说不行啊?我真是怵得慌!”说着话,使劲把屁股向后撅着。
“你……”祚晨正要说祚荣几句,里屋老爷子听到了说话声,说道:“鬼鬼祟祟的,你俩都进来吧!”
祚荣叹了口气,心想,这还没过一天又来问爷爷,任是谁也得烦!这祚晨也忒不靠谱,还说他能解决,看中午爷爷那神色,估计这次又是吹灯拔蜡的结果。
想归想,既然被爷爷发现了,也只好随祚晨步进里屋,靠到爷爷书桌边。
“爷爷,在看什么有趣的书啊?”祚晨说着,心里全然没有一丝负担,嬉皮笑脸地笑着。
看着祚晨,老爷子叹了口气,心里感觉一阵无力。想着,这祚晨就像掉到灶灰里最喜欢吃的豆腐,吹不得更是弹不得。
咳嗽了一声,老爷子恢复神态,缓缓地问:“你是对我看的书感兴趣,还是对我感兴趣?”说完饶有趣味的看着祚晨,很想知道这熊孩子会怎样的回答。
“啊?爷爷自然最最重要了。书有那么多,亲爷爷可就有一个,是不?”祚晨边说边扭过头,对祚荣眨着眼睛。
“是……,祚晨说的对啊。”祚荣说道,依然紧张兮兮地样子。
祚晨装作刚睡醒,还在迷迷瞪瞪的样子,用双手搓着双眼。心里却在想,祚荣啊祚荣,你就不会顺着我的话,哄着爷爷说几句话?还说什么“祚晨说的对啊”,你以为你是沙和尚?
从见祚荣跟进来,老爷子就知道知道这俩货的意思,说道:“骑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没人监护是不行的,毕竟不是在军营,每半月到山庄去一次,可以吧?”说完,看向祚荣。
不待祚荣说话,祚晨一只手在背后摆动着,说道:“唉!赶上雨雪天就悲催了,又要等下半月,还不知有没好天气。”
“就你事多!你还不知足?”很喜欢祚晨的淡定从容,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那就十天一次,就这么说定了。”
“荣哥,来时我就说嘛!爷爷最好了,他怕我们骑马不安全,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说着,又回过头对祚荣眨着眼睛。
“对!爷爷最好了。”祚荣招牌性的挠着脑袋。
祚晨气结,还没开口说话,老爷子说道:“你说‘我们’,祚晨,这骑马可没你半点关系,你该干嘛干嘛。”话毕,看看祚晨心想,差点被这坏小子混过去,自己过后不承认也是难堪。看他阿谀奉承着,搞着小动作,结果隐藏着着弯弯绕在心里。
被爷爷揭穿,祚晨也不尴尬,又是嬉皮笑脸着说:“爷爷真睿智!唉!可惜我这哥哥反应太慢,太不给力了。”话毕,又看看祚荣摇摇头。
老爷子是真的气结了,顾不得理解不了的“不给力”什么意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说道:“祚晨,你能童真一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