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商铺的确就如王兴科所言,是荣达商贸的一半面积,也是两层楼有独立的后院和一排平房。对于商铺的面积和位置,祚晨没有表示异议,老爷子也不知他的准确想法,就这么敲定了。
按照祚晨的想法,这里就是一个起脚点,心里对此不是十分注重。将来的发展方向在京都,没必要在这里浪费不必要的精力。而且,在短时间之内,也不能开业经营,因为要计划销售的商品,还在筹谋之中。
“王叔,这个商铺你先用着,我用之前会提前一个月给你通知,算是给你利息了。”祚晨对王兴科说道。心里,对于王兴科决定提前支付红利,存有着深深的感激。
王兴科报以微微一笑,并没表示反对或是客套的言语。
回荣达商贸的路上,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一时之间,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飞舞着。
飘飘洒洒的雪花像是仍然眷恋着白云或是蓝天,慵懒的合着风儿在半空盘旋,阳光一时之间就被隔在雪花之外,满天空都是雪蒙蒙的一片。
“看,老天爷祝贺我了。将来,我的世界会像雪花一样,纷飞着漫天的雪花银。”祚晨夸张的仰起头,张大着嘴,伸开那稚嫩的臂膀。
被漫天雪花包裹的三个人,一个孩子张狂而嚣张地抒情,两个大人呆若木鸡地傻看着。
祚晨重生以来,对于有着白白颜色的冬雪,一直情有独钟。也许是曾经在黑暗的日子里,心有余辜?或许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种纯洁白净的自由自在。更或许是前生就与黑暗势力厮杀,在潜意识里就存在的秉性。
老爷子和王兴科,看着祚晨抒发情怀,看着他行走在雪地上,以及他踩出的小小脚印。无法抑制的无力感,迅速传遍两人全身。
王兴科在想,两岁的孩子有如此胸怀,自己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
老爷子却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是不是应该不问世事颐养天年了?有感于祚晨出生以来的种种表现,老爷子开始怀疑以往所坚持的处事经验,为什么用在祚晨身上好像全无效果?
“这雪……来的好!真是不容易!入冬这么多天,总是干冷着,就是不肯好好下一场。”老爷子眯着眼睛说道。
“好,是好!很是迎合刘公子的心情。”王兴科努力伸直腰杆,想以此表现出自己并不比祚晨弱势。
老爷子看着王兴科的举动,没有发表任何看法,随着他的语气说道:“好兆头!瑞雪兆丰年。”心里开始隐隐期盼,期盼着孙子的风光无限!
三人抖落身上的雪花,步入商号。
祚晨要求掌柜带他进柜台里看看商品,因为他站在柜台外,的确是看不到。王兴科笑了笑也不理会,邀请老爷子到了二楼,继续喝茶聊天。
“刘老爷,看刘公子运筹帷幄的样子,鄙人很想知道他有什么样的打算,您可否告知一二?”王兴科谦逊的问着话,就像他当年好学地请教学堂里的老先生。
老爷子呷着茶水,很好地掩饰着脸上的尴尬,莫测高深地说道:“计划……,祚晨这小子说是要我保密来着,还是不说的好,免得被小辈挑了理去。那,多尴尬,是不?”
老爷子说完话,自己心里在想,你问我?我这里也是一头雾水。我问谁去?
王兴科哪知道他心里竟是这般心思?腹诽着心想,你们祖孙俩在逗我玩?我这诚心诚意的表现,您还不满意?那白花花的五千两银子,在您祖孙俩眼里真如过眼云烟?
心里这般想着的王兴科,嘴上当然不敢有任何微词,仔细地给老爷子斟着茶水。
……
马车上的祖孙俩,沉寂的就像是陌生的路人。
马儿好像很郁闷没了马蹄嘚嘚声,合着木轱辘碾压过积雪,也肆意地践踏着积雪。或许白雪感到了疼痛或是委屈,紧跟着就发出吱吱的叫声。
闭着双眼的老爷子心想,我就如那地上的雪,任着祚晨这个车轱辘碾压在身上。本来自由自在、平静安逸的生活,都被这个熊孩子给搅和了。
又一想,我哪里如那积雪了?积雪还能吱吱叫着抗议,我还得憋在心里。老爷子如是想着,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祚晨当然不知道,老爷子心情竟是如此的复杂无奈。就知道老爷子心里肯定是不高兴,因为被自己喜欢的孙子骗了而不高兴了。
祚晨心想,都是担心说不通老爷子,才出此下策。能有什么办法?不论如何,也要想个办法让老爷子高兴起来,才是王道。
也是祚晨没有他父亲一样的圆转,苦思不得其解。连嬉皮笑脸地和老爷子凑趣的勇气,也没能提起来。
“呀!爷爷,忘了您老的酒了。”祚晨骤然想起来,王胖子答应给老爷子的十坛就怎么没见影儿。
“我和他说了,那酒我不爱喝,你王叔说是给我换换,年前送过去。”仍然闭着眼睛,缓缓说着,老爷子就像是在睡梦里说睡一样。
“啊……,爷爷,等我赚了钱,一定让你天天喝你喜欢的酒,还有天下最好的酒!”祚晨信誓旦旦地说着,眼睛紧盯着老爷子脸上的表情。
“我儿子是一品大将军,我喝那点酒,他还解决不了?”老爷说道。
“哦!也是。可一品大将军,又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祚晨说道。
骤然睁开双眼,迅速伸出手捂在祚晨嘴上,老爷子又气又闹,恨恨地说道:“怎么这般口无遮拦!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心想,你小子还想篡权夺位不成?
祚晨眨着无辜的眼睛,心想,这么紧张做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在左右车窗探头张望。
老爷子用手指点着祚晨,恨恨地模样,却什么也没说。毕竟还有赶车的车夫在,虽然为老爷子也赶了十多年的马车,老爷子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差错。
怎么也不肯再闭上双眼假寐,老爷子仔细地听着车夫的呼噜声,轻轻地挑开车帘一角。车夫依然把脑袋紧缩在厚毛领子里,平稳地打着呼噜。
祖孙俩好不容易熬到了家,彼此都是长吁一口气,看着已经亮起灯笼的刘府大门,心里都舒爽了不少。
赵管家闻讯赶来对老爷子说道:“老爷,大将军接到边关军报,让我告诉您,说是蛮人蠢蠢欲动,似乎有进攻我安泰国的苗头,大将军恐有意外,就急匆匆地回边关了……”
祚晨知道,大脸盘那是职责所在,他必须回边关掌控大局。可是即便想通了,心里也很失落,眼看着就要家人团聚了,也不知春节还能回家不能。
回头看了一眼祚晨的老爷子,轻声说道:“今天太晚了,你回屋休息去吧,明天早些到我屋里,有事和你交代。”
看老爷子满脸严肃,祚晨估计,就是那句“可一品大将军,又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惹得老爷子更加不高兴了。
心里并没有揣揣不安,祚晨觉得就是说说而已,还能定了自己的罪过不成?想着,紧走几步跟在爷爷身后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