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怿突然像中了邪一样,温柔地笑语:“洛,你不是要吃芒果沙冰吗?来,张嘴,啊——”
我嘴边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只闪闪发亮盛着沙冰的调羹。要是在以前,我肯定就会甜甜蜜蜜扭扭捏捏地轻轻拍打一下沈怿的胸膛,嘴里发嗲:“沈怿偶吧真讨厌!这么多人看着,人家害羞的啦!啊——”然后两个人搂作一团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现在光想想我就浑身的鸡皮疙瘩。太恶心了,他当自己是何书桓,我他妈还做不了陆依萍呢。
“哈哈哈,太凉了,我估计吃不消,柳橙汁不错!”我的干笑刺破长空震惊了方圆5米内的闲杂人等。
卫桓风默默观看我们蹩脚的三流表演,泥鳅只顾自己甩开膀子与面前的大蛤蜊做殊死搏斗。我真的对沈怿刻意的讨好没有感觉了,我们的互动让场面更加尴尬。以前想起他就会泪流满面,现在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坐到一张桌子前吃饭了。我承认自己好色,对沈怿的皮囊有生理欲望,但是内心却真正做到了波澜不惊心如止水。
我站起来说:“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玛德琳的厕所还是挺干净的,而且没什么异味。我照着镜子,掏出手机拨了陆希的号。鬼知道我此时此刻此地找他干嘛。
“喂?”
“哈,陆希大叔在干什么呢?”我无聊着没话找话。
“吃饭。”陆希童鞋非常直截了当。
“你最近怎么样?”继续没话找话。
“还行。”陆希童鞋惜字如金。
“我爸爸和陆阿姨怎样?”我真是犯贱地想抽自己几个巴掌了。
“挺好。”
大爷,求求你了,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不知道问什么了。
“你自己可以打电话问他们。”陆希终于说了句超过两个字的话了,深感欣慰。
我张嘴嗯了啊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镜子里的程洛可脸臊成了猴子屁股。
陆希看我半天不讲话,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难为情地说:“玛德琳的厕所。”
刚说完,不知道哪一个坑位的姐们儿这么给力,放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超级无敌连环屁,完全可以媲美几万年前盘古开天辟地那一斧。
“陆希,那怪声不是我干的。”我悲痛欲绝地解释。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陆希清晰地笑声。这下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yy着陆希此刻脸上荡漾着梦幻如星光的笑,心里如同百爪挠心,恨不能顺着中国移动的信号爬过去,亲眼观摩。
陆希止住笑问:“程洛可,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陆希,俺想死你了!”果断按下挂机键,逃离厕所。
“靳敏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卫桓风奇怪地问。
我装模作样地拿手扇扇风,说:“呵呵,这鬼天气太热了。”
泥鳅狗贼从从十景汤锅里抬起脸瞅瞅我说:“怎么可能,这里空调打得偏低的,我都快冻感冒了。到底怎么回事?脸比沈怿盘子里的螃蟹还红。看着也不像生病,你是不是在厕所看见帅哥发春了?”
泥鳅平时蠢得像头驴,关键时刻该装糊涂了却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怒目而视:“靠,话这么多,吃你的饭,小心真感冒了。你见过女厕所里有帅哥吗?”
沈怿用刀叉拨弄着盘里的几个虾仁,企图分到我的碗里。我像防传染病患者一样用双手掩着碗口忙拒绝:“不了不了,我吃饱了,您自己吃。”
泥鳅的关键作用终于在此刻发挥了,她兴高采烈地端起自己的碗伸过来:“哈,我最喜欢吃虾仁了,靳敏不要,我要的。沈怿给我好了。”
沈怿面色极度难看,但忍住气,把虾仁分给泥鳅。泥鳅这个没脸色的货还吃得津津有味。
结账的时候,我估计会出现关于谁结账或者结谁的帐的各种版本的矛盾斗争,正在暗暗思量对策。结果故事情节发生惊天逆转,堪比sbs反转剧。
服务员说:“你们这桌已经买过单了。”
我们四人惊愕。
泥鳅妹妹眉开眼笑地用眼睛扫荡四周:“敏敏,敏敏,快看看是哪个凯子爷或者凯子娘看上我们了,还帮忙结账,真敞亮!”
我问服务员:“替我们结账的先生或者小姐叫什么名字?”
服务员微笑着解释:“抱歉,那位女士用vip账户买的单,我们不清楚他的姓名。”
我看了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怿一眼,冷笑不语。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卫桓风似乎在思考替我们买单的神秘人是谁。
“敏敏,你老是看手机干嘛?你在等谁的电话啊?不会是神秘先生吧?”泥鳅八卦地发问。
我此地无银三百两:“没等谁电话。就是看看时间。”
“骗谁啊?三分钟看七次时间,你牛逼大了!”
气死我了,陆希这禽兽居然听了我说想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总以为他至少会发个短信回个电话。手机。谁知陆希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焦躁地连神秘女士是沈怿的哪一号恩客都懒得去探究了。管她哪根葱,老子吃饱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