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住在医院,这里快要把我逼疯了。每天5点钟,就有护士像幽灵一样出现为我测体温。7点开始无休无止的检查。我实在讨厌在大楼里跑上跑下。一个馊主意横空出世。
“陆希,我的头很晕啊!”我惺惺作态装黛玉吐血,扭捏造作扮西施捧心。
陆希变得紧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变成无尾熊,死缠着陆希不放:“陆希,我走不动了,你借个轮椅给我。”
陆希一脸怀疑地看着我。我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陆希终于半信半疑地推来了轮椅。我憋笑憋到内伤,在轮椅上缩成一团。陆希看我这幅死相真以为我病入膏肓,一边安慰我,一边推着我做检查。于是我由生龙活虎的武松变成了病危人士。
终于做完全身检查,我在陆希的护送下回病房。住院部的电梯总是像咸鱼罐头。电梯里的人看我一个残障人士,出于怜悯,完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硬生生在电梯里挤出了一人一椅的空间。还有一个大叔和蔼地问:“姑娘儿,你到几楼?我帮你按。”
我笑笑说:“8楼。”
电梯里一片嘘声,大家看我的眼神像滴出水来。
“真可怜,这么年轻……”
“看上去挺正常的啊……”
“连站都不能了……”
我悄悄问陆希:“他们是在说我吗?”
陆希一脸高深莫测。
叮咚,8楼到了。电梯门一打开,我看到一块巨大的牌子:精神科病房。
彻底崩溃!!!
电梯里的人都把我当神经病了。
我站起来边捶打陆希,边尖叫:“陆希,你他妈混蛋,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你让我怎么活啊?”
陆希无所谓地说:“我天天在这里陪你,不也被人当神经病吗?”
我想想,心里稍微平衡一点。
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对妈妈说:“妈妈,那个医生哥哥好可怜哦!被病人姐姐打都不还手。”
我抓狂。陆希哪里像医生了?为什么他不会被人当神经病?我下手更重。
陆希闷哼一声,抓住我的手:“看在我推了你这个骗子一天的份上,也不应该打我。”
我脸红,刚才只顾打人,忘记装残疾人了。
天气很好,我的主治医生,把我和陆希召进了办公室。刘医生的脸色不是很好。我的心咯噔一下,缓缓沉下去。陆希默默包着我的右手。
刘医生开口:“靳小姐,有点贫血,别的没问题。”
我吁口气,这医生真是故弄玄虚,害我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将会不久于人世。
刘医生再开口:“靳小姐家族,有没有精神病史?”
我瘫软在凳子上,我真的是神经病!
陆希的口气变得非常不善:“刘医生,你什么意思?”
刘医生:“陆先生,不要紧张。在受到巨大的精神压力的时候,会引起全身麻痹,发冷,呼吸困难,昏迷,这是靳小姐的病症表现。这其中固然有贫血的影响,但更多的是精神方面出状况。不排除遗传可能。”
我抢答:“我们家别人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陆希急切地问:“那治疗呢?”
刘医生:“那这就没有大碍了。控制一下情绪,加强营养就可以了。也不需要吃药。”
我如释重负,开口:“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你马上可以出院。”
出租车上,我嬉皮笑脸地问陆希:“陆希,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发神经,然后住到疯人院去?”
陆希慢慢吞吞地回答:“你疯了,我陪你疯,这样我们就一起住到疯人院去了。”
我扑哧笑出来:“陆希,你真是阴魂不散啊!跟屁虫!”
陆希用下巴蹭蹭我的头顶:“回回头就可以看见我的,只要你不先走开。”
我郑重发誓:“只要你单身一天,我就不结婚。”
陆希讥笑:“你根本嫁不出去!”
我大怒:“你知道个屁!严俊超他侄子哭着喊着要娶我当老婆!”
陆希奇怪地反问:“你怎么认识严俊超的侄子?”
我得意洋洋:“傻了吧,他是我校友,寒假发彩信勾搭我的就是他。”
陆希高深莫测地占卜:“你俩成不了!”
我鄙视:“你啥时成神棍了?你倒是给我算一卦,我啥时结婚,和哪个帅哥结婚。”
陆希阴测测地回答:“你和我在同一时间结婚,你老公的妹妹是我的老婆。”
我狂笑:“妈的,你还真的阴魂不散啊!想当我婆家亲戚,做妹夫啊?!你这老处男恋爱都没谈过,还想结婚?脑残了吧!还真把自己当腕儿了!”
陆希懒洋洋地不予理睬。
我周星驰般的笑声惹得司机大叔频频回头,低声自语:“这姑娘中彩票了吧!”
陆希鬼魅的声音飘过来:“谁说我没谈过恋爱?谁说我是处男?”
我差点没把舌头吞下去,迅速转过头,从头到脚仔细观察他。以前怎么看怎么像纯情少男,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淫 荡派掌门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调动所有的脑细胞意 淫陆希在床上妩媚地呻 吟……
“喂,你摸我大腿干什么?”陆希怒目而视。
我一下子惊醒,尴尬地把婆娑在他大腿内侧的手依依不舍地收回来,遗憾万分,吞吞口水——很有弹性的大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