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鳅原名柳翩翩,光听名字很容易就让人联想成一个西施貂蝉之类的古典美女。可真实情况确是柳翩翩是个贪财好色的小辣妹。她高中时和一个叫黄shan(我不知道那个字怎么写)的流氓搞对象。两个人曾经也有过段海誓山盟卿卿我我的幸福时光。奈何生活是残酷滴。柳翩翩没有嫌弃黄鳝兄不是富二代,黄鳝兄反而嫌弃柳翩翩不是官二代。他傍上了教育局局长的女儿直接被保送进了当地的名牌大学,和别人双宿双飞去了。柳翩翩彻彻底底沦为秦香莲,哭天抢地还是白搭,陈世美是铁了心不回头,最后只好背着小包裹远走他乡去读书。“泥鳅”这诨号,成了永远洗刷不掉的耻辱了。
我和她的相遇非常传奇,略微逊于大崎娜娜和小松奈奈,毕竟我不叫靳翩翩。在来梓川的火车上,泥鳅就坐在我的对面。她带了很多很多的行李,一路挤过来,嘴里大声地喊着“帅哥美女让一让”,引来这节车厢众多人的注目。我看她身上挂着大包小包像棵圣诞树一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泥鳅妹妹瞪了我一眼。火车开动的时候她还没整顿完行李,我就帮忙把其中一包放在了我左边的空位置上。
泥鳅纳闷地问:“这里没人坐吗?”
我点点头:“我买了两张票。”
泥鳅更加不解:“一个人为什么要买两张票?”
“因为我怕陌生人和我挤在一张凳子上,更怕那个陌生人是个大胖子。”我忍住笑回答她。
泥鳅哈哈直笑:“你真好玩。”说着打开身边的挎包,从里面掏出一堆吃的,放在桌子上,“随便拿,别客气。”
我看看四周,绝大部分都是学生,好多身边还坐着陪同去注册报到的家长,心里想到了程莫言。长这么第一次离开家去外地读书,我坚持不让他送。因为我想尝试一个人去上学滋味。程莫言也不坚持,反正我所有的行李都已经送到梓川的公寓了。
“我叫柳翩翩,你可以叫我泥鳅。是梓川科技大学的新人。”柳翩翩含着棒棒糖说。
我也拆了一根:“我叫靳敏,梓川工业大学的大一新生。”
柳翩翩一听马上来劲了:“哇,你们学校和我们学校很近的,门对门,我网上查过。宿舍区也只隔了一条小吃街。以后还能一起玩呢。”
我拉开行李箱掏出两罐果汁,说:“可惜我不住在学校啊。我在大学园区租了套房子,全都布置好了。”
柳翩翩更来劲了:“你们学校可以外住吗?为什么不住宿舍啊?”
“工大可以申请外住。我不喜欢住在学校,最怕受约束,而且和别人住怕生活习惯互相影响,不如在外面租房子自由。”
“真不错啊!你一个人住?房子多大?”柳翩翩抓住我的胳膊忙问。
“大概90平米左右,两室一厅带厨房卫生间,朝南一个大阳台,环境不错。我一个人住,如果有合适的话不介意有女性合租人。”我递过去一罐果汁,自己打开一罐。
柳翩翩兴高采烈地说:“我也想外面租房子住了。科大十点半断网,十一点断电,公共厕所没热水,要命啊!你不介意我做合租人吧?我可不是坏人。”
我笑起来:“当然不介意。房租是2500一个月,对半开,你没问题吧?”
柳翩翩皱皱眉头说:“有点贵,不过也差不多这个价了。行,就这么定了。”她转头就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开始打电话,“喂,老头,我在外面租了个房子,我不想住宿舍了,你向学校打个招呼……女的……你管我怎么认识的,反正你放心……房租1250,打到我卡里就行了……嗯,知道了,挂了。”
我喝着果汁问:“你爸?”
“是呀,死老头子,烦死人了。还问一起住的男的女的。”柳翩翩晃着脑袋的样子很可爱。
“你哪儿人啊?”我问。
“秀洲的。你呢?”
“兰城。你跑这么远来读大学啊。”我有点好奇。
柳翩翩瘪瘪嘴:“有什么办法,被人甩了,到梓川来疗伤了。兰城离梓川还算近的,回去汽车火车都有,挺方便的。”
我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梓川多漂亮啊,毛主席都来这里休养。我也挺喜欢这地方,人杰地灵,说不定毕业了就在这里工作落户了。”
“那我吃不消,这里房价太贵了。我爸给我在秀洲买了套房子,估计在梓川只能换成城乡结合部的一个茅厕。我在梓川做牛做马到死估计也还不清房贷。这地方是有钱人的天堂。”突然她对我的行李箱产生了兴趣,“你这holle kitty是正版的吧?”
“是,怎么你也喜欢holle kitty?”
柳翩翩一边摸着我的行李箱一边说:“我可是这猫的粉丝啊!买了许多小东西,不过全是路边摊的。正版太贵,性价比又不高,不舍得买。你这多少钱?”
“1280。你喜欢holle kitty的话送你个项链好了,刚好没用过。”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盒子推过去。
柳翩翩被我的一条项链就收买了,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只差没热泪盈眶:“哇,我居然也小资了一回。你真是个好人。”
这个觉得用holle kitty就是小资的女孩子就在秀洲到淄川的火车上与我相遇了。随着两个多小时的深入交谈,我们发现彼此臭味相投,于是狼狈为奸,同流合污,当晚就在公寓里弹冠相庆,为所欲为。直到她被我伙同8听百威放倒后就开始扯着我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悲啼:“大黄!大黄!大黄!”顺手抹一下脸擦在我的衣服上。我以为她叫的是一条狗的名字,后来才了解“大黄”是她对前夫的爱称。
泥鳅mm对rmb和帅gg的崇拜是有目共睹的。她曾经拉着我跑去医院的妇产科大叫:“帅哥帅哥,快出生!人民需要你们!我更需要你们!”然后医院的保安把她当作神经病轰了出来。她半晌没说话,我以为她羞愧地傻掉了,结果她却痴呆地说:“敏敏,刚才那个保安好man啊,我被电晕了!”
泥鳅平日对我挺热情的,一到交房租水电费时就成了黑脸包公,少给一分钱都不行,还动不动就找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叫我请她客。如果我答应请她吃饭,她会从前一天开始节食,然后不把你吃到破产是不会罢休的,所以我请客就带她去海盗船吃自助餐。我们去的次数多了,海盗船的经理都怕她,看见她,恨不得把食物都藏起来。
泥鳅是个活宝,和她在一起我永远不会无聊。她总是会在恰当的时候犯一些低级的错误,让你心情好好。我们一起上街,在旁人眼里她是个成熟的大姐姐而我是不懂事的小妹妹。其实泥鳅才是真的心智未开,不懂得隐藏自己情绪的单纯丫头。她经常拉着我的手问:“敏敏,我是不是太小孩子气了?我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宠辱不惊?”我倍感无奈:“亲爱的,像我这种不叫宠辱不惊,叫沧桑。变成这样的代价太大了!我还宁愿像你这样孩子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