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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日记 9、四月初一(一)真佛也要出来卖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是一万两银子,所以即便难倒个罗汉也无可厚非。卦象显示三月之内此事能解决,却又没具体明示,一时想不到主意,我只好在寺里喝酒吃肉,就这么过了两个月了,除了志祥偶尔会问我修大碑楼的银子准备的如何,就再无他人过问了。

伏虎是对我知根知底,所以不问,而广亮那孙子则是为了到期将我撵出去,所以也不问,我倒是落了个清净。

一大早,喝了点酒,从大殿的供桌上爬起来,算了一卦,卦象不错,若不出意外,不出三日那一万两银子的事情应该就能解决了。据说西方那帮同事称,今日叫什么‘愚人节’,我是不是也要找个人愚一下,以庆佳节?

想到这里,我翻身下了供桌,顺手从大殿上那一排巴掌大小的十八罗汉铜像之中拿出我自己的铜像装进怀里。一转身,正好碰上志明给广亮送早膳。施了个顺手牵羊,拿石头换了个馒头权当早饭,便在广亮的哎呦声中出了山门。

今日天气甚好,一点阳光都没有,万里乌云,倒是个兴妖作怪的好天气。伸了个懒腰,抬眼观瞧,果不其然,杭城方向,一缕黑烟冉冉升起,看来真的有妖作怪。我趿拉着破鞋,哼着小调,直奔杭城方向而去。

到了杭城,向着黑烟的方向,走走逛逛,来到太平街路北大门,见门口四棵龙爪槐树,门里有几块匾,上写:"急公好义、乐善好施、义重乡里、见义勇为。"中间一块大匾上书二字“周府”。

看到这里,我心中方才有数,原来是他家闹妖,真是他家闹妖的话,那我这万两白银,还真是迎刃而解了。想到这里,我抬脚往里走,却在门口被两个门子拦住了。

“和尚,今日我家主人有事,概不施舍,你改日再来吧。”其中一个门子拦住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来卖物,不是来化缘。”说完我推开门子往里走。

两个门子一起来拦住我“和尚,我家主人今日真的有事,你就别跟着瞎搅和了。”

正当我和门子推搡的时候,打门外归来一人,骑高头大马,身高八尺,细腰扎背,头戴宝蓝缎大叶逍遥员外巾,身穿宝蓝缎逍遥氅,腰系丝绦,白袜云鞋,面如三秋古月,慈眉善目,海下一部花白胡须,根根见肉。

“老爷。”其中一个门子连忙去牵马,另一个赶忙跪下,看来此人就是周府主人周半城了。

“何事在此喧哗?”周半城下得马来,面有不快,语气很冷淡。

“回老爷的话,这个疯和尚在此风言风语,我二人好言相劝,就是不走。”

周半城叹了口气,面带愁容,拿出一吊钱来递给我:“和尚,今日我周府确有要事,不便开施,这一吊钱你且先拿去,日后再来罢。”

我推开那一吊钱:“我不是来化缘的,我是来卖物的。”

“好吧,你且说说,你所卖何物。”周半城又叹了口气。

我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小铜像,神秘的说道:“此铜像乃西天降龙罗汉,面容威严,气度不凡,佛法精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实乃不可多得的镇宅至宝。”

“哎,也不知你从哪个庙里偷盗来的,你打算卖多少?”周半城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嘿嘿一笑:“今日你我有缘,此铜像,我这个数卖给你。”说完伸了两根手指头。

“二两?行,我去让人给你拿点碎银。”周半城说完要往里走。

“非也,非也。”我摇摇头

“二十两?哎,也罢,则当我做善事为我儿周志魁积点善缘。”周半城往身上掏银子。

“非也,非也。”我又摇摇头。

“二百两?和尚,莫不是你有何难处,你直说即可,不用拐弯抹角。”周半城有些吃惊。

“非也非也。”我第三次摇头“我这佛像,低于两千两不卖。”

“两千?!”周半城先是大吃一惊,随后暴跳如雷“哪来的疯和尚,是嫌我周府还不够乱是吗?我请了刘泰真上门才只花五百两,你一个破铜像卖两千两?左右,给我把他轰出去。”说完,使唤门子来轰我。

“莫轰,莫轰,我再问你一次,此雕像你当真不买?”说完我盯着周半城。

“我要买我是你孙子!”周半城被我看毛了直接跳了起来。

“罢罢罢,今日两千我卖你不买,明日四千你买我不卖!”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周府。

出了周府向北,过了两趟街,就是杭城最热闹的长街,转转悠悠,悠悠转转,这周府,还得另想办法进去。正转着,迎面来一老道,身高八尺,细腰扎背,头戴青缎子九梁道巾,身穿蓝缎子道袍,腰系丝绦,上挂一口八卦镜,白袜云鞋,背上背着一口桃木剑,三络长髯,飘洒胸前。

看到老道,我哈哈一乐这不正是周半城请的三清观刘泰真吗?,伸手一拦他:“就你了!”

刘泰真本来正在赶路,见我拦他,不明所以,站住了脚:“和尚,你认得我?”

“不认得。”我摇头。

“那你拦我做甚?快快让开,我还要前去周府降妖。”刘泰真一把拨开我要走,我连忙拉住他。

“道爷,道爷,桃木剑4文,八卦镜6文,你要不要?”我靠近刘泰真的耳朵,悄悄的说。

刘泰真一听如此便宜的桃木剑八卦镜,眼睛一亮,也不急着走了:“和尚,此言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神秘的说道。

“既然如此,东西呢?拿来瞧瞧。”刘泰真伸手跟我要东西。

“如此便宜的东西,岂能随意在大街上示人,道爷随我来,我自取给你看就是了。”我示意刘泰真跟我走。

“有理,有理。”刘泰真点头称是,跟着我后面走。

“和尚,你从何处收货?为何如此便宜?”刘泰真边走边问。

“贫僧和专门商户合作,从批发商那收货。”“哦,哦。”

我带着刘泰真,七拐八绕,来到一条无人小巷。

“道爷,到了。”我转过身来,面对刘泰真。

“哦?到了?东西都在哪?我要一套”刘泰真四周观瞧,没看见东西,觉得有些奇怪,问我。

“好的,稍等。”说完,我拿了十文钱给刘泰真。

“嗯?”刘泰真觉得奇怪“和尚,你这是何意?”

“收货。”我冷冷的说道,不等刘泰真反应过来,我拿出袖里早就准备好的板砖,对准刘泰真脑袋,啪就是一下。

刘泰真毫无防备,顺着墙根倒了下去,我见他晕了过去,弯下腰去解他背后的桃木剑和腰带上的八卦镜。

“哎,这年头,做生意可真难啊,收点便宜货还得备上砖头。”我边解八卦镜边感叹道。

之后,我又从刘泰真怀里摸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然后将一缕神识藏于铜像塞进了他的怀里。

“看你我有缘,这尊佛像算你便宜点,五百两借你一晚上得了。”我拍拍刘泰真的胸口。

之后,我便提着桃木剑和八卦镜去当铺典当了些银两买了点酒食,寻赵文会一起去苏北山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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