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药引,圣僧但说无妨,我这就差人去买。”赵文会听闻儿亦有救,更加高兴。
“汝之子乃是孽症,世间药物皆不可治,唯有五十二岁男子。还得是五月初五日出生之人。十九岁女子,八月初五日出生。二人眼泪做引,再配上我一块仙药,方可治好。现在仙药我随身倒是有,只是这眼泪...”
赵文会听闻有救,立刻派人叫来看门小厮。
小厮一听赵文会叫他,心说坏了,准是老太爷跟老爷告状了,有心想躲,又觉着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心一横,进到西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拜见老爷,老太爷,小人之前有眼无珠,冲撞了老太爷,您若有火只管往小人身上撒,莫要气坏了身子,小人有生之年必鞍前马后好生伺候。”
“什么乱七八糟的?起来说话。”赵文会听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我则笑而不语。
小厮见赵文会并没有生气,我也笑眯眯的站在一旁,以为赵文会因为私生子的事抹不开面子,所以不想公开挑明,他也因此免了一顿打,心中高兴,脸上一副‘我懂的’的表情,站了起来。
赵文会被小厮看的浑身不爽,交代了他两句,就让他滚出去了。小厮出门以为自己逃了顿打,自然心里高兴,更加卖力做事,发动赵府上上下下找人。
没一会,小厮又进得门来:“回老爷,老太爷,十九岁,八月初五出生的女子已找到,正是府里姑奶奶的丫环春娘。只是五月初五生,五十二岁男子...找遍府中上下,就连本宅及外来亲友家人都问了,皆没有。岁数对了,生日不对;日月对了,年纪不对。”
赵文会听得女子已找到,满心欢喜,也更加着急,因此对于小厮那一句老太爷,也就没往心里去“府里没有,你不会去街上找找?”
小厮见赵文会并未反驳,心中更加落实了我就是‘老太爷’的想法,得着口令,跟门口几名家丁炫耀一番,便出门去。
盏茶功夫,小厮满头大汗的再次进来:“老爷,老爷,找着了,五十二岁,五月初五生日,街头王二狗就是。”
“哦?”赵文会本在和我喝茶论就,叹其子病情,突然闻言高兴至极,站起身来“快带进来!”
没一会,小厮带进来一个胖子。
“见过赵老爷。”胖子有模有样的跪下了。
“你就是王二狗?”赵文会两步走到王二狗面前,激动的问“你可是五十二岁,五月初五生日?”
“回老爷的话,正是。”胖子点头。
“那太好了,圣僧,您看。”赵文会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不紧不慢的走到胖子面前“王二狗,你娘可好?”
王二狗听闻,连忙答道:“好着呢,前两天刚过了六十大寿,我来之前还在跟门口张二姐几个打牌呢。她...”
我看着他笑了笑,王二狗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捂嘴,小厮闻言,脸色煞白,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赵文会反应过来,气的脸色发青,指着门子:“好你个门子,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伙同外人欺骗老爷我,你与我说清楚,他五十二,他老娘怎么才六十,莫非他老娘八岁就生他不成?”
“兴许他娘是童养媳呢...”我适时的‘劝’了一句。
“对,对,兴许是童养媳。”王二狗和小厮闻言,忙点头附和。
“兴许你大爷!”赵文会气的也顾不上形象了,破口大骂“来人,把门子拖下去,家法伺候;把王二狗给我轰出去。”
“老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小厮被拖了下去。
赵文会见小厮被拖下去了,面色才好了一点,想到儿子还是要救,只得又找来一名老实家丁,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在蒙事了。
这名家丁倒是老实,找到天黑才回来:“回老爷,找到了,此人名曰董士宏,就在宅子后门口,正是年五十二岁五月初五出生之人。”
“你没骗我?”赵文会有些不太相信
“回老爷的话,小人句句属实,只是...”家丁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赵文会见家丁迟疑,有些焦急“你快说啊。”
“只是,那人说要一百两纹银才肯进来。”家丁吞吞吐吐的说。
“啊?那人当真如此这般说道?莫不是你在诓我?你可知刚才那门子下场?”赵文会有些奇怪,以为家丁在诓他。
“回老爷,小的不敢,此人就在后门口,若老爷不信,前去一问便知。”家丁怕挨打,连忙磕头。
“既如此,你且拿着这包银子去请那人进来,若发现你有半句虚言,家法惩治。”赵文会掏出一个随身的钱包来交予家丁。
不一会,家丁带着董士宏进来了,董士宏见是我,一脸的疑惑。赵文会不知董士宏认识我,只当董士宏见我装扮奇怪,没多在意。上前拱手道:“今日请董先生前来,乃有要事相商,还望董先生出手相助。”
董士宏见赵文会拱手,也连忙还礼:“在下既然收了贵府的银子,有何用的着的地方,赵老爷只管开口,在下理当尽力。”
“如此甚好,敢问,董先生可真是五十二岁,五月初五生日?“
“确是如此。”
“既然如此,赵某只想向董先生求一物。”
“不知赵老爷所求何物,说来惭愧,董某已经家贫如洗,除了这条贱命,身无旁物。”董士宏不明所以。
“哎,此物非董先生身外之物,乃是董先生的一腔热泪,此乃救我儿性命之药引。”赵文会一脸激动的说道。
“这...”董士宏一脸疑惑,看我点头,只能说“且让我试试吧。”
赵文会赶忙让下人拿出茶碗准备接眼泪,结果,董士宏努力了半天,也没挤出一滴眼泪来。
赵文会犯难了,转头向我求助“圣僧,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我摇摇头:“我说了,要一男一女二人眼泪,男子需五十二岁五月初五生日,女子需十九岁,八月初五生日,此间只他一人,莫说无泪,即使有泪也没用。”
董士宏听到了,正合他女儿生辰,正要向我询问,被我打断“你且看罢。”
赵文会连说对对,连忙叫下人将春娘叫来。说话之间,环佩叮当,进来一名姑娘,董士宏定睛一瞧,正是自己当年抵当出去的女儿,叫了声闺女,然后嚎啕大哭。姑娘正要下拜,突然闻听有人叫闺女,抬头观瞧,发现是自己年幼时记忆中的父亲,叫了声爹,也是黯然落泪。父女相认,两人抱头痛哭。赵文会不明所以,但见二人落泪,倒也是高兴,连忙用茶碗接住。
赵文会很快接了一小碗,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圣僧,你看,药引齐了。”
我点点头,一搓耳根,搓下些许功德,化作一粒泥丸交给赵文会:“此药名曰,八宝伸腿瞪眼丸,你且将它用药引化开,让令郎服下。”
“啊?”赵文会听完,直摆手“伸腿瞪眼,那不是死了吗?圣僧,你莫开玩笑。”
“来来”我见他不信,招他来到床边“你来看看令郎,现在他腿如何?”
“缩着...”
“他眼又如何?”
“闭着...”
“那不就结了,令郎现在缩腿闭眼,吃了我的伸腿瞪眼丸,不就是好了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哦...”赵文会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圣僧真会说笑,明明是仙药偏起个伸腿瞪眼的名。”
说完,赵文会赶忙令人将泥丸用药引调开,撬开牙关,让赵公子服下。片刻之后,赵公子面色红润,身体舒展,双目渐渐睁开。
“妙也妙也,我今日一举三得,得着三场功德,实乃不亏。”我不动声色,心里默默盘算。此时,董士宏父女也已哭罢,我重新向赵文会介绍了此父女二人的情况,赵文会也颇为感动。董士宏欲拿银两赎回闺女,却被赵文会拒绝了银两,又帮了他父女二人百两白银,让父女二人留宿一夜,明日回乡。
赵文会设下酒席,招待我吃酒,酒过三巡,门口进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