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禁禁禁
华北,大黄河之滨。
农历五月初五
忌嫁娶,忌布阵,忌开坛
宜送丧,宜祭祖,宜乞灵
天之道,
妙用不需传。
一点生成法性,
二仪炼就出尘仙。
随步结金莲。
明了了,
颠倒显根源。
四大扶持真水火,
五光照彻七重天。
七祖尽朝元。
——玉阳子,王处一。
月明星稀,黄河岸上阴风起。
那冲天的火光正是从我身上发出的。我有一种明显的感觉,感觉自己的精气、血气马上就要被抽空,我感觉自己不肖半晌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我发现自己设计的阵法好像发生了偏差。这是我第一次实施师傅交给我的阵法,而且是在被鬼魅控制,浑身上下无法动弹的情况下祭出的。正常情况下,朱雀阵成功开启之后,会有一只浑身上下冒着火光的朱雀对着目标之直冲过去,法术修为越为高深,所召唤出的朱雀就越硕大越接近实质。
突然感觉自己可以动弹了,身体不再受那双绿色眼睛的控制。不过浑身上下的精气神还在不停的流逝,我感觉自己不就之后就会死去,这种感觉十分强烈。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是什么差错让我没有召唤出四象之一的朱雀之神,反而自己身上冒出了冲天了火光,一团团火光不停的在燃烧着我的精气神。。。
屋外的老人脸上已经没有了轻松戏谑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与凝重。老人一刻也不敢耽搁,不停的在玉皇庙的周围飞奔着,有时还会飞身爬上房顶。
老人在插旗子,每一个旗子上面都画满了不同的符咒。老人围着玉皇庙不停的走动,大师就是大师,虽然步伐急切但却仍旧有条不紊。这种心境,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修炼了几十年。
转眼之间,玉皇庙的四周以及屋顶上面已经布满了将近五十面旗子,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七七四十九面。
此时的我已经奄奄一息,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我的双眼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以至于都无法看清那双绿色的双眼是否还存在在那里。那种精气神被燃烧殆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想逃出这间屋子。但却发现我的双脚只能在两道火符之间徘徊。我被困在了自己摆下的朱雀阵里!这是我双脚无法离开火符之后,在脑海之中立马凸显出来的想法。
摆错了,摆错了。现在我终于明白,自己摆下了一个足可以将我自己抽成干尸的阵法。我错误的把自己的鲜血当成了朱雀阵的的力量来源,我的身体里只要有鲜血在流淌,那朱雀之火就会不停的燃烧,直到将我身体的最后一滴鲜血燃烧殆尽。死了,死了,死定了。这是我心里的想法,九岁的年纪没有多么与众不同的坚强意志,那个时候只是感觉死亡的气息距离我越来越近。
“哐!”
屋门被一脚踹飞,我看到了一个小老头的身影,我知道这是师傅来救我了。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但却还是在心里燃起了希望。
师傅是穿着他那件红色的破旧袍子进来的,进来之后师傅首先喊了一句话:“红师在此!诸邪退却。”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红师’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只是发现师傅喊完之后,屋子里弥漫的烟雾消散了不少,我以为师傅喊得这是一句咒语。
师傅没有理会四周消散的烟雾,而是快步向我走来。师傅在我的身边插起了旗子,八个方位各有一只,每一个之间都用一根红线连着。
“丁子,听师傅的话,闭上眼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听见没?如果听的见的话,就把眼睛闭上。”师傅插完旗子之后在我面前的地上摆了八枚铜钱,然后和我说道。
听到师傅的话之后,我立刻闭上了眼睛,害怕师傅不知道我能够听得见,我还特意眨了几下眼睛。
师傅见我能够听见他的话之后,从包里拿出了黄幡,然后开始念动咒语。这次师傅念的不是落幡咒,这次念的咒语我一次都没有听说过:“
三官开路,
五帝解厄。
巽月星辰,
映我奇门!
甲子开合丁未真,
乙丙移位辛卯辰!
十方并!六合齐!原始天尊,急急如律令!禁!禁!禁!”
师傅一边念动咒语一边挥动旗子, 地上的八枚铜钱径直飞了起来,并且成八卦状不停在我的周围盘旋飞舞。如果这时外面正好有人路过的话就会发现,围绕在玉皇庙四周的七七四十九面旗子在不停的颤动。玉皇庙门前的不知何时被人挖去眼睛的石狮子,此时都如实质睁开了眼睛,每一个石狮子前面都点上了一根蜡烛,每一个蜡烛的前面都有刚刚烧完的纸钱。
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上血液的流动变得极为缓慢起来。我的神智渐渐变得模糊。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地上的八面旗子全部飞舞了起来,师傅也念动了最后一道咒语:“
酉己妄动玄明玄,
戍土为根定此间。
生门开禁忌,
死门毕星辰。
杜,井,死,惊,开。定,定,定,定,定!原始天尊,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之后,师傅快速的探出手。将我一把抓过来,然后背在了身上。不管地上的一片狼藉,师傅转身出门就跑。我刚才站的地方赫然出现里一直浑身冒着火光的大鸟,它在不停的冲撞着四周的旗子。
还未跑出小庙超过一里,那只浑身冒着火光的大鸟便追了上来,距离我们不足百步之遥。奇怪的是它的速度在不停的减慢,身体上面的火光在不停的消散。。。
黄河对岸。
一处偏僻的麦地田埂上面,一个老人一手执招魂幡一手执束魂铃。在前面踽踽前行,身后跟着一群和老人身着同样服饰的年轻人。五六个年轻人推赶着一辆马车,马车走的十分吃力,马车上面有一口硕大的棺材,棺材用黄绸布包裹着,黄绸布上面画满了符咒,棺材上面密密麻麻地缠满了墨斗线。马车的后面还跟随了一排身着清朝官服的僵尸,每一个僵尸的额头上面都贴着一道黄色的符咒。
一行人没有说话,都在默默的赶着路。突然,走在前面的老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向着黄河对岸望了一眼说道:“红师。。红师怎会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