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暖，很舒服，就是有点饿。这是楚炎睁开眼后的第一感觉。

“那个真的是先祖！”回想起在族谱里看到楚霸元的战绩，楚炎一一对应，终于确定了。那人是先祖无疑。以往看得是典籍，远远比不上这样像看3D电影来的震撼。楚炎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不仅是震惊那非人的武功，更是震惊楚霸元当年开辟楚家的功绩。从最开始的无名小兵，在战场上将生死置之度外，可谓白手起家。然后晋升队长，用夜袭的方式打破敌手，自己毫发无损，中间一步一步，到最后成就楚帅之名，轻声一喝，波涛起浪，遥遥一指，杀气凌天。这是什么境界，完全超过了“人”的范畴，楚炎这个楚家当代天才，连还手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这就是楚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话——楚霸元！

“这是哪里？”楚炎脑子不是很够用了，柔软的泥土，郁郁葱葱的树林，澄蓝的天空，很美好的景致，不再是无限空间那种，到哪都是灰蒙蒙的样子。

坐起身来，感觉身后被什么拉扯着，回头，眼中的迷茫被惊喜取代。

“云伯！”

云伯一只手还拉着他的衣衫，即使在昏迷中，也怕他消失似的。那些久远的记忆再次被翻出，他将小川流风拽下悬崖，然后眼前就恍惚了，再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看这样子，是云伯跳出来抓住了自己，这份感情，已经无需多说什么。

老人眼皮颤颤，缓缓睁开，看到楚炎安然无恙，令他的心终于放下，喜形于色：“少主，你没事？”云伯之前也晕了过去，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只以为是两人顺着腰带爬回了华山。

拍拍身上的泥土，云伯道：“来，少主，我背你下山，我们回家。”就要将楚炎扶起，毕竟轮椅是掉进悬崖了。

听闻此话，楚炎脸色古怪起来，道：“云伯，您觉得我们该从哪离开才是？”

云伯顿时不安，心道：“莫非少主受惊过度伤了脑子？自然是从哪上的山就从哪下了。”刚要指点方向，手指停顿在半空中。不知该往哪指。这分明是在山林中，连处断崖也无，肯定不是华山顶了，如果说是华山底，那自己是人是鬼？

“少主，这是何地？”若非云伯深知楚炎的性格，此刻恐怕会以为楚炎开玩笑捉弄自己了。

楚炎摸摸鼻子，在无奈的时候他习惯会做这个动作，“我只知道这应该不是华山山顶了。”

云伯点点头，从衣袖中摸出手机，准备呼叫家族，屏幕显示没有信号。云伯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带一部卫星电话好了，也不至于在山林里就没信号了。”转过身刚要说点什么，“啪”的，手机摔落在地。

“少主，你……你的腿？”向来老成持重的云伯也没能抑制住兴奋的心情，看到楚炎无恙的站起来，声音中充满了颤抖。

欣喜若狂的走上去，刚要询问一二，却见楚炎在沉思什么，对自己康健的双腿完全没有丝毫在意，好像他们原本就是如此。云伯的惊愕越发明显，刚才心神收到种种刺激，反正什么都透着不寻常，就在楚炎站起来的瞬间，他体会到了一种铁血的气息，那是只有古战场上受到鲜血洗礼才会产生的气息，他仿佛看到一个身经百战的灵魂从尸山血海中咆哮的爬起，义无反顾的挺直脊梁，发出阵阵咆哮——百战不死！

深深地看着楚炎那张刀削般坚毅，年轻而又泛着成熟的脸庞。难以置信，这一个人，在眼睛一闭一睁后，居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这么多怪异的事情集合在一起涌现出来，几乎让云伯怀疑这么多年是不是大梦一场。或者眼前仍旧未醒。

楚炎感觉到云伯的注视，不禁奇怪道：“云伯，您老看着我做什么？”

“少主，您的腿……好了！”几个字，包含了太多的辛酸，每每想到楚炎年纪轻轻就要一辈子站不起来，心中就感叹，此刻，见他安然，其他的疑问还重要么？真相这东西，你永远不能指望你揭开的是她最后一层面纱。

楚炎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腿？不是本来就好好的吗？”

在无限空间做鬼魂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让楚炎以为自己已经死亡，别说云伯不清楚状况，就连他现在也云里雾里，分不清楚梦境现实。说那是真实的，那眼前的一切怎么解释，说那是梦，那双腿已然健全。

无限空间太真实，常人待在那里，不知会疯上多少次。

或许，眼前这个也只是个梦？人生如梦，百年一过，皆成虚无，也是这个道理吧。楚炎心道。

“嗯，是恢复了。天意吧。”楚炎不知如何解释无限空间的事，也不愿意撒其他的谎，就淡淡的回应一句。

云伯得到肯定，喜上眉梢，道：“恭喜少主，家主，秀儿小姐他们知道了必定都很高兴的。”

楚炎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恐怕，我们回不去了。华山之木，多为松木，垂直分布种类颇多，六月高温，雨水不少，从空气中的湿润程度看，这里更像是由丛林保持了空气的湿润程度，所以我不太敢断定我们处在的高度，只能说，我们在海拔两千米之下，您看这土壤，大概是亚热带才有的，却并不肥沃，说明，这是亚热带森林。从植被丰富程度看，如果是华山，一千五百米左右就开始是落叶林与针叶林混合地带了，而这里，却是热带雨林带的植被类型。我没有办法确定我们所处的位置了，说回去，为时尚早。”

云伯皱皱眉，“这真是令人费解，无妨，林子再大，也有穷尽的时候。咱们武者，还能这样困死不成？走吧。”人类的进化史，还不是从被捕食到捕食猎物，从茹毛饮血到刀耕火种的。两个武学高手，虽然不敢说斗得过群狼，但是想要在野外过活，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楚炎笑道：“不急，咱们调整一下身体，昏迷了那么久，腹内空空，如何赶路，待会不妨去寻点野味。”说罢，盘腿坐在地上，进入调息状态。

云伯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实则是在帮楚炎护法，森林毕竟不比别处，大自然弱肉强食的生存地，比武就跟大自然捕猎一般，生死就在一瞬间，什么都可能发生，楚家经历刀光剑影后总结出的经验——狮子搏兔，全力出手！

虽说此时森林里和谐无比，连大型生物出没的迹象也无，但是，谁说的清楚那些自然生物拥有的生存技巧能不能让你莫名其妙的死亡？

不一会，楚炎睁开眼睛，神情有些诧异，道：“云伯您试试打坐运气吧，我来护法。”

云伯摇摇头，道：“不碍事，你恢复了再说。”

“我恢复完了。这里的灵气很纯，很充裕。一个周天赶得上平时四五个周天的练气。很难得啊。”

人食五谷，安能不病，食气者寿。

楚家的内功，也是通过对天地精华的萃取，从而给养身体的一种方法。练气很要讲究一个环境，这就是为什么练功的人要赶在大清早，选在环境清新的公园。如果周围都乌烟瘴气的，还要拼命纳气，那就抱歉了，练得越多死得越快。

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很多古老的练气方法都收效甚微，其中都提到一个灵气的流失问题，这也是楚家的核心为什么要设立在荒野之中的原因了。

两人寻了些生活材料，采摘了一些干果，认了方向，化作两道人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