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就在这时,青铜棺材的盖子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掀起了巨大的灰尘,张三毛顿时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脑袋感觉肿胀无比,这时他才发现墓室里除了那口青铜棺材之外,并没有那些雕塑以及壁画。
“原来如此...”张三毛大为感叹,刚才那些仅仅只是他的幻觉,而罪魁祸首竟然是那些灰尘,当然这些灰尘可不能小瞧,那是尸体发生尸变而散发出来的一种形同毛发的细小粉尘,被道上称之为“尸毛”。
尸毛只出现在上了年月的古墓中,可以迷失人的心智,使其陷入一种绝望的境界,而往往就是这些尸毛,令那些盗墓者防不胜防,最终丢了性命。
张三毛吐了口唾沫,抹在自己的鼻孔边上,再加上破布遮面,可以暂时防止尸毛入鼻,但这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如今还是尽快找到出口出去才是真道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并没有让他存在有丝毫的侥幸,青铜棺里传来了一阵的细挠的声音,那声音有点像是在嚼东西,又有点像是在撕东西。
想不到当初吓唬人,如今却轮到自己了,张三毛撂着额头上的冷汗,右手紧握着匕首,沿着石壁往来时的小石门走去,然而在石门的另一头,那些黄囊蜘蛛正密密麻麻的蠕动着,他们好像也感应到了危险,并没有踏足这间墓室。
黄囊蜘蛛不停的徘徊在另一侧,放佛正在等待着食物自投罗网,张三毛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苍白的脸更显得苍白无比,显然他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没有止血的草药,恐怕再难撑到半个时辰。
前有黄囊蜘蛛,后有棺材里的怪物,进退两难,张三毛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他想踏过去,但看到那些变异的黄囊蜘蛛,便联想到刚才被毒液腐蚀的钱麻子尸体。
他停下了脚步,手中紧握着匕首,正准备自尽的时候,棺材里的那怪物终于爬了出来,那是一个全身长满红毛的人,不,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尸体。
尸体全身皮肉发绿,红色的毛发飘荡在空气里,那些都是未脱落的尸毛,那尸体的皮肤褶皱无比,将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都遮住了,它手中正捏着一只拳头大小的东西,不停从嘴撕扯着。
一股阴凉的感觉从脚板心直冲脑门,张三毛打了个颤,那尸体手中所握的正是失踪的追魂鼠,而那尸体肯定便是传说中因为死气聚集而形成的僵尸无疑。
想不到僵尸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只喝血,原来还吃肉,看它吃追魂鼠的样子,它的食物不仅仅只限于生物,而且还有那些充满尸气的死物,当然其中也可能包括它们的同类。
僵尸和尸变不同,尸变是新死的尸体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而形成的,比如被黑猫踩过或则是吸收了活人的阳气,但是僵尸则不同,僵尸往往经历了无数岁月,在百年以上的古墓中尤为多见,他们集聚了大量的地气、尸气,从而演变而来,在盗墓一行中因为其体型臃肿,而被戏称为“粽子”。
或许在一般的情况下,只要有老祖宗传下来的辟邪用的器物便可克制住这些粽子,比如黑狗血、黑蹄驴子等玩意,但是此刻张三毛除了一把自尽能用的匕首之外,什么都没有,
在往常凭借着一身的绝活可能还能勉强离去,但此刻他身受重伤,命不久矣,想要逃出去恐怕比登天还难。
“既然明知无法逃出去,他娘的咱就跟你拼了!”张三毛咬了咬牙,本来想要自杀的心又收了回来,他还从来没有对付过真正的粽子,最多也就是尸变,背尸人的热血顿时沸腾了起来。
大粽子一口吞掉了扯碎的追魂鼠,将目标移向了张三毛,不过因为体型臃肿,粽子的速度明显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快,而是慢悠悠的向张三毛扑了过来。
张三毛可不是二愣子,他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玩意,被抓到了就得被撕成碎片,不过眼前的大粽子行动缓慢,倒也给了他一点希望,他单手抱起一块大石头,向粽子扔了过去。
粽子来不及躲避,被砸了个正着,不过粽子可不是一般的活尸,哪有那么轻易的就被砸死,只见它挥舞着手臂,竟然生生的将石头拍到了一边。
这粽子虽然行动缓慢,但是身体却坚硬无比,恐怕一般的东西根本伤不了它,张三毛有些急了,抱起石头又向粽子砸了去,不过这回并没有砸到。
“吼!”大粽子发怒了,狂叫了一声,拖动着步伐便往张三毛挪去,这次它的动作明显快了许多。
张三毛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了,眼见大粽子越来越近,这时他发现刚才他扔出去的石头砸中的石壁竟然凹了进去,这无疑又给了他逃生的希望。
他快速的绕过粽子,抱起石头向石壁砸了去,只闻一身砰的响声,一条不规则的土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张三毛大喜,之前那群盗墓贼果然将盗洞打通到了这里,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竟然没有继续破开那层薄薄的石层。
不过此刻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张三毛果断的钻了进去,大概是因为太久的缘故,盗洞里满是蜘蛛网,不过好在并没有黄囊蜘蛛的踪迹,这令他着实松了口气。
身后的大粽子并不像放弃到口的食物,拼了命的撞击着洞口,整个地面都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晃动感,张三毛头也不回的往上爬,在这条盗洞里爬到一半的时候,他发现了一具骷髅,这具骷髅全身发紫,应该是中毒而死,身上的衣服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骷髅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用铜线悬挂的月牙型玉佩,那玉佩晶莹剔透,颜色还很鲜艳,看得出来品质尚佳,既然没有收获,拿走这块玉佩也不错,张三毛顺手将其扯下来塞进了口袋。
墓室中那粽子的咆哮声不断,像是催命符一般刺激着张三毛的心跳,他再也不敢多做停留,事情果然如他先前所料,这个盗洞正是连通他来时的那个盗洞,只是不同的是,他爬出来的地方是在他的左手边,而右手边通向哪里他并不知道。
此刻他性命垂危,他也不想去研究,爬回了来时的盗洞,外面的天大概已经亮了,阳光照亮了洞口,但是张三毛却在离洞口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他身上流血过多,眼看就要逃出去了,但是却已经没了力气。
天色大亮,当我恢复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具女尸,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这时地下传来一阵沉闷的嘶吼声,我想起昨晚那两个装神弄鬼的人来,于是往那盗洞望去,正好看到了重伤的张三毛。
张三毛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我曾在那个外门叔叔家里呆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药草还是有些了解,于是我找来一些草药,嚼碎敷在了他发炎的伤口上。
这家伙虽然对我下过手脚,但始终对我并没有恶意,出手救他完全是因为他之前说过的话,这个村子不太简单,也许从他口中可以探知出一些秘密。
大约过了三四个时辰,张三毛才悠然醒来,也许是出于我的救命之恩,又或者是对昨晚吓唬我的事情有些愧疚,在今后的日子,还多亏了他的照顾。
村子里并没有什么惊人的变化,除了那些死尸经过了一夜的光阴,开始有些糜烂之外,山间整天都弥漫着一阵的水雾,湿漉漉的,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眼下应该关心的,在张三毛轻车熟路的带领下,我搀扶着重伤的他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山路,来到了一处悬崖峭壁,峭壁上有一座吊桥,仅用两根手臂粗的绳子支撑着,不过倒还是挺结实的。
晃晃悠悠的终于来到了张三毛的住处,这里便是诡异莫测的大仑山,山高皇帝远,因为在深山,所以少受战乱波及,在清末很多逃难的民众都聚集在了山上。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当时山上的难民分成了两个分流,一部分做了流寇马贼,经常下山打家劫舍,抢劫沿路的商户,而另一部分则干些盗墓的勾当。
抢劫的如果碰上狠角色的,拼得个你死我活,往往也是有死无生,盗墓则是技术活,干这行的没有点本事,只有等着被粽子吃掉或则是被墓穴里的机关碾得尸骨无存,聚集在大仑山的那些盗墓贼,本就是逃难的乡民,并没有专业的盗墓常识,更不可能像有些军阀那样直接用炸药炸毁墓穴,然后只管着拣宝贝,他们往往都是拿命去做赌注。
不管是做马贼还是盗墓贼都是在鬼门关转悠的职业,随着死在古墓中的人越来越多,大仑山的盗墓贼也都散得差不多了,有的投靠了那些马贼,也有一些攒了几个小钱便金盆洗手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