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统领,这人撞翻了我们的马,还扬言让我等爬过去!”那人问起,便马上有军士回答道,并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随着军士的指向,那人的目光往楚岳身上射来,一看之下,脸色更沉。
“是你?”
“哈哈,正是我!看来咱俩缘分不浅呐,要不,进去喝一杯?”相比于那人眼中的森冷,楚岳无疑随意得多,指了指路边的酒馆,笑着道。
“我记得,上次好像说过,你运气不错!而且,我越来越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什么,不知,你觉得这次你的运气怎么样?”
“咦!别说得这么恶心好么?爷可不好男色!爷的运气,向来是一等一的好,要不,你试试?”楚岳故意露出嫌恶的表情,昂首挑衅道,虽然眼前的人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但他却不怎么担心,反而心中有些兴奋。
“希望一会,你还笑得出来!”冰冷的话语刚出口,那人便从马上腾身而起,手中泛着冷光的利剑直刺而来。
“赤兔马?七星龙渊剑?这人难道是名镇天下的吕布吕奉先……”
“看样子没错了,这赤兔全天下仅此一匹,而七星龙渊更是诚信高洁之剑,乃前将军董卓大人亲手赐予……”
“哈哈,看不出来,你这身行头还有这么多名堂!不过依我看来,这马儿倒是不错,可这剑嘛,我就觉得跟你不太相配了!”从容的一个侧身,楚岳避开吕布那凌厉的一剑,笑嘻嘻的道。
“哦?怎么个不相配法?你倒是说来听听,要是本统领高兴了,说不定会放过你!”吕布冷笑一声,剑势不停,又攻了上去。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要听的,我可没有逼你!我看啊,你配不上这剑,哎哎,慢点慢点,先别生气,你看,这七星龙渊乃诚信高洁之剑,而你呢,一看就像个反骨仔,不懂反骨仔什么意思是吧?换个说法吧,那就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喂喂,说好不生气的……”楚岳那么一激,吕布的攻势更见凌厉起来,好在楚岳的轻功不弱,否则说不定已经挂彩,可见吕奉先威震天下之名,所得非虚!
“哼,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一剑!”楚岳越打越兴奋,从开始单纯的闪避慢慢也发动起反击,两人的身手都不弱,开始交手时还在地上,慢慢的转向半空,最后索性在屋顶楼宇间斗了起来,当真的飞檐走壁,看得地下的一群人目瞪口呆,只是,蔡琰却丝毫开心不起来,她死死的捏住拳头,目光中尽是担忧。
两人的武功各有所长,楚岳胜在身法灵活,出剑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似乎不论任何时候,任何角度都能出剑,招招飘渺如烟,又充满神秘诡异,而吕布则胜在势大力沉,每一剑都充满惨烈血煞之气,慑人心魄,这是真正战场上走出来的高手,一身血腥的气场,就让人望而生畏。
交手数百招,两人都拿对方无可奈何,只是棋逢对手,又都不肯认输,于是战斗还得继续下去,下面观战的人倒是络绎不绝,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充满危险的比斗,交战的双方,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血溅当场。
“散开散开!”激斗正酣,不知何时,一大队军士穿着沉重的盔甲而来,领头的是一名身着高头大马的男子,目光睿智,气度不凡。
稍微疏散了街道上的人群,那男子目光便转移到屋顶比斗的两人身上,似乎认出了那两张面孔,不由得惊讶起来,观二人间的比斗,他自忖平日里喜欢武刀弄剑,但比起二人来说,无疑还是差上不少,按奈住心底轻微的沮丧,他便出言阻止起来,毕竟,这里是闹市,他的职责不能放任不管。
“上面可是吕奉先吕统领与楚岳楚公子?鄙人曹氏孟德,添为典军校尉,还望二位给个薄面,不要于这闹市争斗,如何?”明知故问的遥遥拱手,曹孟德大声道。看似他将自身的地位摆得极低,以鄙人自称,恳请上面的二人卖他面子,却又不着痕迹的点出自己的官职,乃禁军校尉,如此一来,不至于得罪上面的人,而上面的人想要继续斗下去,也该有所顾虑了!
“哈哈,曹校尉,原来是你,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不过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等着啊,我先打赢这个家伙,再请你喝酒!”闻言,楚岳扫了一眼,便笑道,又要攻上去,这一幕让下面的曹孟德嘴角直抽搐。
好在此时吕布说话了,“曹操,本统领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小子,别得意,本统领最强的可是马上功夫,要是有战马相助,杀你如屠狗!”言毕,就在楚岳愕然的目光中一跃落入马上,也不管七歪八倒的属下,绝尘而去。
“蔡琰,回去咱们就去宰一只名唤吕布的狗,就当今天的晚饭了,嘶,狗肉滚一滚,神仙都站不稳啦,走走走!”楚岳也不怕得罪人,跳下来大声喊道,便招呼着蔡琰跟那雇来的人车兀自走了,留下站在原地的曹操目瞪口呆。
“喂,你不是要请人喝酒吗?”歪着头蔡琰奇怪的道。
“哦,爷说说而已,我跟他又不是很熟!哈哈,丫头,爷今天神气不神气?”楚岳满不在乎的挥挥手道,随后一手勾搭着蔡琰的肩膀笑问道。
“神气,爷您今儿个可神气了!可是,爷,您能不能放开这只手?”蔡琰一脸媚笑,随即马上冷着脸道。
“咳咳,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哈哈!走,回去爷给你做好吃的……”
“我……”曹操看了一眼离开的二人,无语的摇了摇头,随即便没精打采的转身而去。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明天夜里就要去赴宴了!”高高兴兴的回到府中,楚岳二人一路直奔柴房,先让下人将买来的东西搬了进去,又使唤着做了些洗刷的活儿,随后便将他们一股脑儿的哄了出去,自个儿折腾起来,看着楚岳一本正经的揉弄着面团,蔡琰在一旁有些怀疑的问道。
“去去去,你这小丫头问的什么话?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就是不行也得行!去,赶紧生火把那些豆子煮了!”闻言,楚岳没好气的瞪了蔡琰一眼,便打发道。
“哦!”不知为何,蔡琰居然没有反驳,乖乖的生火去了,记忆中,这灶堂之中的事情,她虽见得多,但可没怎么动过手。
“还好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见得多,不然今天还真为难了!”揉了好一会,楚岳觉得差不多了,才停下手来,看着案板上那颜色略显暗淡的面团,不由得有些得意。
这个时代的粮食非常珍贵,加工的技术也很粗糙,即便已经是能买到的最上等的面粉,依旧没有后世那么洁白的色泽,所以面团自然也没那么好看。
楚岳揪下一小块面团,舔了舔,甜度差不多,有点素油的味道,却不油腻,看来结果还不错,楚岳满意的点点头,便取来一个食盒,在里面撒上一层干粉,便将面团放入盒中,再次抹上干粉,最后关上盒子,等待其中的面团发酵。
楚岳这次要做的是月饼,也许在后世人的眼中,这种食物已经不怎么能吸引人们的胃口,但无疑,月饼所代表的意义,自它诞生起,就从未有所轻减,一块小小的月饼,每当中秋月圆之际,它总是承载着一份沉甸甸的情感。
据楚岳所知,月饼的由来尚在中秋节之后,而在与蔡琰的交谈中,发现每年的八月十五皇室以及各地氏族都会庆祝,但并没有形成一个固定的节日,对于中秋节这一说法,她觉得很新鲜,如此,楚岳几乎可以肯定,月饼对现在的人来说,绝对是一样新鲜的事物,不论是制作手法,还是所延伸出来的各种意义,绝对会让人眼前一亮,楚岳相信,只要操作的当,届时就算不能震惊全场,必然也不至于丢人。
由于这个时代没有碱,楚岳只得采用密封发酵这种古老的手艺,也亏他对这些偏门的东西有兴趣,否则,少不得还要请人来帮忙,而那样的话,也就失去了那种未知事物的神秘感了,那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为此,即便蔡琰,他也未透露半句。
“好了!大概要等两个时辰才能继续!喂喂,我的大小姐,你怎么生火的?这么久了还没燃起来!哈哈,你的脸……哈哈……”停下手,楚岳看了看时间,暗自盘算了一下,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天干地支计时法,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对应的就是两个小时,虽然在他眼里,这样的计时不太精确,但无疑还是为人们的生活劳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转过身,楚岳想看看蔡琰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只是这一看之下,顿时哭笑不得,再看到蔡琰那张沾上炭黑的脸,当即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呜……楚岳你讨厌死了,人家自己的准备都没做,跑来帮你,你还笑人家,人家本来就不会嘛……”火生不起来,蔡琰本就已经很烦躁,楚岳一笑,更是让她心中的委屈达到了极致,当即泪珠四溢掩面跑了出去,。
“真生气了?”楚岳一愣,赶紧追了上去。
“混蛋……无赖……再也不要理你……”碧水阁临水的小道上,蔡琰双手抱膝的背靠着大树,面色委屈的嘟囔着,时不时的,擦去眼角委屈的泪水,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突然那么大的反应!
“哎呀!这丫头跑哪去了呢?该不会躲起来偷偷舔伤口去了吧?”楚岳远远的跟过来,从大树边走过,突然摇头晃脑的道。
“哼,本姑娘可没受伤……”闻言,蔡琰身子一僵,赶忙拭去眼中的泪水,心中气道,却没有出声,她可不想楚岳再看到她的糗样,待听到楚岳的脚步声远去,她才松了口气,顿时心中又恼起来,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水塘,嘟嘴气道:“大笨蛋,臭瞎子,居然当没看见本姑娘……”
“哈哈,原来你躲在这里呀!我说怎么好像这里藏着一只小花猫呢!怎么,真的生气了?”蔡琰话音未落,楚岳便突然从她身后钻了出来,吓了她一跳,来不及想便反射性的捂住了脸,肩膀一抖一抖的,让楚岳只得收敛了逗弄的心思。
只是蔡琰好像下定了决心,就是不松手,见此楚岳不由得有些好笑,蔡琰此刻的样子,哪还是什么名闻天下的才女,倒像极了一个受委屈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