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前堂用过午饭,蔡邕便告罪一声午睡去了,只留下楚岳蔡琰二人相互瞪眼。
“喂喂,没见过男人还是怎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被蔡琰那双妙目看得很不自在,楚岳忍不住说道。
“啐”了一声,蔡琰红着脸转过身去,却是少见的没有还嘴,楚岳无趣之下便起身准备离开,还没跨出门槛,便听蔡琰道:“喂,你去哪?”
楚岳惊愕的回过头,少女羞涩的样子让他忍不住一呆,才道:“无聊,出去走走!”
“那你可不可以等等我,咱们一块儿去?”蔡琰顿时忘记了羞涩,雀跃着拍手跳起来,目光满是期盼的望着楚岳。
“咱们?好吧,那你快点哦!我去门口等你!”楚岳本欲拒绝,但接触到蔡琰乞求的目光,又想起上午在集市上发生的一幕,顿时心一软,便答应下来。
“嗯嗯,我很快出来,不许偷偷跑了哦!”
“知道了!”简单的约定好,两人便分头散去。
清风别府门口,楚岳百无聊赖的坐在石阶上,手里摆弄着一根不知哪儿折来的小草,时不时的转头看看院内,见蔡琰还没出来,便接着无聊。
“唔,女人真麻烦!这都多久了?居然还没出来!”拉了拉袖口,一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楚岳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他就不会答应蔡琰了。
“哼哼,嘀咕什么呢?背后说人是非,可不是君子所为!”楚岳刚说完,蔡琰便从院中钻了出来,皱着鼻子没好气的道,显然,楚岳之前的话她是有听见的。
“是是是,这位女公子,咱们可以走了吗?”楚岳也不计较,只是打量了一下蔡琰的装扮,调笑着道。
一身文士长袍,高冠束带,身无丝毫珠玉点缀,一把折扇在手,唇红齿白,目若璨星,少却了女子一身委婉,却多了一份英姿飒爽的气息,连楚岳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哼哼,站在本公子身边是不是很有压力?”蔡琰很满意楚岳的表现,顿觉功夫没有白费,微仰起白皙的脖颈,一扬手,“唰”的一声,折扇展开,浓墨朱梅,跃然纸上。
“嗯嗯,压力山大啊!要不,公子您就自个儿逛去吧?”楚岳围着蔡琰转了几圈,看得她浑身发毛,才坏笑道。
“你你……”虽然明知楚岳是在消遣她,蔡琰还是急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走吧!”没有继续打趣蔡琰,楚岳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折扇,便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折扇轻摇间,一股幽香直扑鼻翼,楚岳情不自禁的陶醉道:“真香!”
闻言,蔡琰雪白的俏脸顿时红霞一片,跺脚羞怒道:“你……你还我折扇!”
“喂喂,我说你好好一姑娘家,穿这身衣服做什么?这不是无端端抢爷的风头嘛?这把折扇爷征用了,等什么时候腻了不想要了,自然会还给你的!”一摇一摇的,楚岳只觉无比的畅快,执扇的手高抬着,任蔡琰颠起脚尖也摸不到,斜觑的目光落在少女那绯红的脸颊上,掩不住满满的笑意。
“停!不许胡闹,再闹就不带你去了知道不?”行了好一段,见蔡琰依旧没有放弃要回折扇的打算,楚岳忍不住板着脸唬道。
“你……哼,把折扇还给我,我就不闹了!”看楚岳那板着脸的样子,蔡琰不由得一阵气结,楚岳的年纪不比她大多少,却总是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训斥她,她当然不服气,只是眼下她有求于人,只得暗自气恼。
“这把折扇真那么重要?居然缠了我一路!我看看扇面上写了些什么先!文姬,嗯,听起来应该是个女的?难道?喂喂,悄悄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人家?”见蔡琰是真生气了,楚岳也不好再板着脸,把着折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待见到扇脚题的小诗以及落款时,才将折扇收拢递给了蔡琰,鬼使神差之下,居然把耳朵凑近蔡琰唇边,悄声问道,那神情,说不出的贱。
“你……你才喜欢人家……呸呸,不跟你说话!”似乎没想到楚岳真就把折扇还了回来,蔡琰一时有些错愕,待看见楚岳凑到眼前的脑袋,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抢过折扇,又后退了几步,气道。
“嘿嘿,别不好意思嘛!女人跟女人那啥的,我见多了,没什么好稀罕的!”双手抱胸,楚岳贼笑着对蔡琰挑了挑眉,一副“我理解”的样子。
“那啥?”蔡琰愕然,显然不太明白楚岳的意思。
“就是那啥咯!还不懂?那我跟你说说,省得你以后闹笑话!这人与人之间呐,分为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当然,最多的就是我们经常看见的男人与女人,也就是所谓的夫妻了!这样说,你能理解么?”蔡琰疑惑的眼神中,楚岳得意的掰着指头说起来。
听了楚岳的话,蔡琰先是茫然呐呐的道:“理解!不过这跟我有关系吗?”随即突然反应过来,便气得浑身哆嗦的冲楚岳骂道:“你才喜欢男人!”说完便在楚岳呆滞的目光中跑了出去。
“我喜欢男人?呃……不是在说你喜欢女人么?怎么扯我头上了……喂喂,别跑啊……”念叨着,楚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觉得自己有些凌乱了,见蔡琰已经跑开,担心她又遇上什么危险,顾不得多想,便追了上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楚岳虽然不停的变着法儿逗蔡琰,但少女似乎真的生气了,板着脸不理不睬,久而久之,楚岳也不再费心思,安心的跟在她身后当起保镖来。
“喂喂!我说咱们能不能别买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弄回去啊?”进入贸易区后,蔡琰便如换了个人一般,不断的在店铺摊位前穿梭,没一会,楚岳怀中就装满了东西,布匹纸张、胭脂粉黛,让楚岳苦不堪言,悔不当初。
“嗯,这匹缎子不错,给我包起来!”蔡琰好像没听到楚岳的抱怨,兀自掏出钱袋对掌柜道,楚岳只得接过新的战利品,继续跟随蔡琰转战下一战场。
“坏蛋,累了吧?放心,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又过了好久,蔡琰似乎突然才想起来,才对楚岳说道,言毕还取出一方丝帕擦了擦他额头的汗。
此时楚岳早已无力吐槽,自然没发现蔡琰眼中的笑意,还以为她当真要苦海回头,暗自欣喜。却不想旁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让他呆若木鸡,羞愤欲死。
“哎,真是世风日下,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谁说不是呢!”
“好恶心,夫君咱们快走……”
“呃!喂,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喂喂,你们别走啊,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说还好,楚岳这一喊,顿时周围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各种目光交织中,楚岳只觉得欲哭无泪,只得狠狠的瞪着蔡琰。
出乎意料的,蔡琰翻了翻白眼,面不改色的收起丝帕,在楚岳凶狠的目光中掩嘴捧腹的笑了起来,那个妩媚,看得围观的人群中都露出了然火热的目光。
“笑笑,早晚笑死你!还不赶紧走!”楚岳终于站不住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抓着蔡琰的手就飞快的挤出人群,逃逸而去。
“喂,能不能别笑了!”一处豪华的茶楼中,二人相对而坐,楚岳润了润喉,没好气的道。
“呼……呼……不笑不笑……噗哧,可是人家就是忍不住嘛!”蔡琰掩着嘴唇道,话虽如此,楚岳却丝毫没看到她眼中有想停的意思。
“笑吧笑吧,爷要是真找不着妻室了,就拿你来暖床!”没奈何,楚岳只得由她去。
“哼!你倒想得美!”蔡琰闻言,翻了个白眼,又笑起来。
“喂喂,问你个事儿!你是真的喜欢女人啊?”气闷没一会,楚岳又活了,神秘兮兮的问道。
“啐!你才喜欢女人!”蔡琰没好气的瞪了楚岳一眼。
“呃!还好有你,总算还有人相信我喜欢女人!”楚岳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在蔡琰错愕的目光中抓住她的双手,一个劲的婆娑着。
“你……你,这里好多人呢!”蔡琰得意的眼神顿时敛去,忙挣脱楚岳的魔掌,慌不择言道。
“嘿嘿,我这人就一个好,那就是从不介怀不相干人等的目光!”无疑,楚岳的动作又招来许多别有意味的目光,只是这回他是铁了心不当一回事了。
“别,我认错还不行么!”蔡琰终于在楚岳厚胜精铁的脸皮中败下阵来,捏着嗓子小声道。
“要我原谅你也行,你得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女人!”楚岳收回了自己的手,让蔡琰不禁松了口气,只是那混帐的问题依旧让她脸似火烧。
“我就是文姬,那扇面上的诗画都是我自己弄上去的!这下你满意了吧!”楚岳灼灼的目光中,蔡琰只得无奈坦白道,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但楚岳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就是文姬……什么,你说你自己就是蔡文姬?哦,也对,要是我长成这样,也忍不住会爱上自己的!自恋如此者,不多矣!”初时还不觉,反应过来,楚岳顿时惊叫道,随即想起女装时的蔡琰,楚岳目光中又多了一丝释然。
“什么意思?”楚岳惊叫的时候蔡琰还暗自心喜,以为楚岳是听说过自己的,但整段听完才发现,好像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便有些疑惑起来,遂问道。
两人兀自打着哑谜,大眼瞪小眼,丝毫不知此刻茶楼中马上就要翻天。
“蔡文姬?在哪在哪……”
“蔡文姬不是女儿身吗,怎么是个公子哥?”
“女扮男装?怪不得看得老子心怦怦跳,还以为老子现在喜欢男人了呢……”
“文姬小姐可是洛阳四美之一,一副字画价值千金,有价无市呢,不能错过机会啊……”
群情汹涌下,楚岳二人也发现了不对劲,转身一看,茶楼中已经闹翻了天,大伙儿汹涌着往这边围过来,那火热的目光似乎要将蔡琰整个儿吞下。
“喂,你好像惹麻烦了,都是冲你来的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楚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你还说?还不是你没关住嗓门!现在怎么办?我可不想被他们撕成碎片!”蔡琰也有些吓到了,顿时没了主意。
“那么严重?看不出来啊,你一个没胸没屁股的小丫头居然那么大魅力!”楚岳戏谑着四下看了看道。
“哼!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贫,还不想办法?”蔡琰顾不得跟楚岳置气,焦急道。
“呃!好吧,记住,欠我一个人情哦!”看蔡琰着急的样子,楚岳也不好再开玩笑,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也不待蔡琰答应,便翻身过去揽住她的纤腰,在少女的惊呼中,越过众人的头顶,逃之夭夭。
“呵呵,听说蔡文姬出现在前面的茶楼呢,要不弟兄几个也过去见识见识?看看比家中的婆娘如何!”
“嘿,我可是听说了,这蔡文姬可是与万年公主、前豫州刺史王允义女貂蝉、百花之皇雪羽三位并称洛阳四美呢,不光模样标致,才艺更是非凡……”
“洛阳四美?公主、貂蝉、雪羽,还有蔡文姬?”躲在一个小巷中,听着街道上传来的话语,楚岳不由得脸色一阵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