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松树林,大火已经湮灭了,被火海包围的那一片松树林被焚成了灰烬,大火并没有度过隔绝带,印阳也松了一口气。
杜昌果然回来了,军甲是从城外的左射军营中取来的,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动用了三辆板车,才运了过来。
印阳连忙下令梁军的军士换上了军甲,最后与花风商议了一下,将花风部下的三百人分为三个都队,并将十八都队的番号更改为神风十八营,原十八都队更改为第一都队,杜昌任都队都头,第二第三第四都队,由原来的都头统领。
印阳为十八营的营指挥,花风为副指挥。
印阳想了一下,却开口拒绝了这个提议,对花风解释道:“现在的营队中都是你的老部下,这个营指挥还是由你来担任比较好,若是不能做到令行禁止,这个指挥官也就是名存实亡了!”
“指挥,你在试探我?”
“试探,有必要吗?这样吧!”印阳微微一笑,道:“你做营指挥官,我就做十八营队的参军使!”
“参军使?唐军军队编制中的军职?”
花风一愣,在梁军的军制中并没有参军使这个军职,因而并不知道参军使的职权,心中有些诧异。
印阳一笑,道:“唐军的编制中也没有参军使这个职衔,我临时起意而已。就相当与军师吧,总之军中的事情你来决定,但是要和我商量!”
“挟天子令诸侯?”花风突然一笑,道:“只要实权不要虚名啊,那么我们十八都队的参军使大人,你今年贵庚啊?”
“十八!勉强算十八岁!”
“不像……呵呵呵……我们下面是进城还是直接前往长治?”
印阳迟疑了一下,道:“先去城中军部领取粮饷,然后直奔长治!”
印阳带领十八都营,以神风营地名义,领取了四百人一个月的粮饷,便离开汴城,直奔太原方向而去。
“从此地到长治,最近的路线应该是:从东漳进入万滩然后过师寨、翟坡、照镜、峪河、薄壁最后进入潞城,很可能他就在潞城之中。如果潞城找不到他的话,再经由陵川北上,过了西火、荫城就可以到达长治,大概四百里路程,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七天时间应该可以赶到!”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边陲小镇东漳,印阳取出一份军事地图,查看了一下大概的方位。这是最近的距离,印阳准备了一个月的军粮,就是为了不至于中途出了差错,拖延时间而导致粮饷耗尽。
“我们没必要赶得太急,十五天之内赶到应该没有问题,今天在万滩休息,还有三十里路!”
印阳将地图收起来,便命令军队前行,万滩距离开封不过七十余里,并不是很远。对于部下的兵士来说,也很轻松,天黑之前便赶到了万滩,在桥头的荒村中安下了营寨。
万滩边上就是黄河,好在并没有什么山脉,地势很是平坦。温度很低,黄河上却没有结冰,水流虽然并不是很急,却也很难能够结冰。
印阳吃过晚饭便进入了中军帐,安排守夜的兵士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便做到了火埕前,取出了阴阳两极盘,细细摸索。
“伏龙那个秃驴,说阴阳两极盘多么厉害,却不告诉我开启的方法!”
印阳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窍门,差一点就将阴阳两极盘扔到火盆中去了,最后还是强忍着内心的冲动,进入了睡眠。
一夜无事,印阳醒来的时候,天降大雪,地面上落了厚厚地一层,足有一尺多厚,大片的雪花还在不断地飘落,天空都灰蒙蒙的。
“大雪封路,我们很难行军,先赶到师寨再说吧,只有五十里路,应该不成问题!”印阳看着漫天地大雪,本来以为自己应该很兴奋,可是一想到十八营队官兵将要踏雪而行,心中多少有些无奈也很不忍。
但是,如果驻足不前,不仅会耽误行程,更会使士兵的性子懒惰起来,印阳是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毁掉了整个营队的军声。
印阳想了一下,将花风叫到身前,将地图交给了他,道:“由你带队赶往长治,我先走一步,到长治打点好一切!”
“我带队?”花风闻言一愣,道:“将整个营队交给我?你就不怕我趁机得了兵权?”
“兵权?你是营队指挥,兵权本来就在你身上,你喜欢的话,这个营队你爱带到哪带到哪!”印阳微微一笑,令人准备好了五天的粮食,心中也是无奈。
虽然这四百人是他的家底,但是如今大雪封道,不知何时才能停歇,五代时期的天气印阳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这种程度的大雪下个十天半个月的,积累丈余厚的冰雪也是有可能的。
印阳虽然不想舍弃手中的营队,可是真要是被大雪拖住,耽误了行程,错过了时间,长治太守被刘知远收归帐下,他就失去最后的机会了。一边是四百人的营队,一边是数万人的城防军,印阳不得不舍小求大。
“如果你真的带走了这四百人,我不会生气,最多只会怪我自己看错人了!”印阳神秘地一笑,心中喟叹一声,骑马向板桥上奔去。
印阳离开之后,花风看着逐渐消失的印阳,咬了咬牙,下令道:“全军整备,渡河!如果今天到不了师寨,所有人不许吃饭,我让你们露宿雪窟!”
“是!”
印阳听见身后惊天的军号,心中一喜,策马直奔师寨而去。
印阳的军马四蹄上都包了厚厚地一层麻布,不至于因为冰雪滑倒,在大学中奔驰,速度倒也不慢。只是风雪刺鼻,让印阳周身都有些麻痹。
“丫丫个呸的,前世何曾受过这等罪,如今从一个平头小百姓成为了掌控四百军兵的小将军,反而这么遭罪,贱,犯贱啊这是!”
印阳骂骂咧咧的,忍着风雪刺痛皮肤的寒冷,渐渐地接近了师寨。
师寨地处黑洋山西侧,进入师寨范围,地势变得陡峭了起来,路边渐渐出现了山脉。大雪封山,山上的树木都披上了一层厚厚地伪装,印阳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正想要停下,却感觉身下的军马一下子失去了平�。
马头突然向下栽去,伴着一声痛苦地嘶鸣,与印阳一同跌落在地。
“啊!”印阳被远远地甩了出去,好在地面上铺了厚厚地一层雪,印阳并没有受伤。
印阳连忙爬起身,回身看去,发现军马的双蹄都被断开了,被甩到了一旁,正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嘶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