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我的声音也就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表情都起了变化,但是没有人开口,周围寂静下来,静得诡异,或多或少,也许是心理因素在作怪。
灯光暗淡下来,手电的光源不足,勉强还可以照明。昏暗的灯光下,几个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变形、重叠在一起,覆盖在一具具尸骸上。这些尸骨,也许是奴隶?不过无论怎样,想必被活埋的滋味都不是好受的。如果我猜的没错,水晶宫简直就是一座绝佳的牢狱,那些死去的人,是虞王的试验体,食物和人员由上面的青铜锁链传送下来,从上面观察记录实验者的变化,真是完美的荒诞。
以上就是我的分析猜测,不敢肯定是绝对吻合的,事实上,我连一点把握也没有,但事情本身的残酷,足以骇人听闻。虞王想把这种人造怪物投入到战争中去,却未曾想根本无法控制鬼蟾的蔓延,无奈之下只得全部坑杀。
从地下河中遗留的部分鬼蟾来看,他们当年明显做的不够干净,不知是大量制造地太多,还是应该感叹生命力的顽强。
气氛凝固下来,总得有人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我咳嗽两声,正要开口,冯叔却沉吟道:“寂阳所言不无道理,那一番话刻露得也非常明显,只是我们目前所理解的,并不是就一定正确。我可以说刚才陈教授所翻译得那些信息,没有一个字是可以完全肯定的,故形相似亦非其意,假如让一千个人来看,也许会有一千个结果,怎么能轻易得出结论?”
陈教授“啊”了一声,似乎有些茫然得望着我们。目光流转,转眼间又恢复过来,抬手扶了扶眼镜道:“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不敢肯定那些文字的释义是否真的如我所理解,不过以目前来看,青铜鼎的出现,至少让我们更加肯定了虞国的存在,同时,从水晶宫的底部发现大量尸骸也可以看出,这座宫殿并非我们一开始所理解的蟾宫,或许是为了安置这些死者,更可能真的如寂阳所推测,是一处牢狱……”
冯叔此刻也沉默,表示默认。我不明白同一段铭文为何会引起三个人的分歧,那里面究竟记叙了什么?两个人言语间闪烁其词,似乎向我们隐瞒了什么,我还得多留个心眼才是。
香香一把抱住我的胳膊,撇嘴道:“现在讨论这些有意义吗?我们现在是困在这里,该怎么出去才是最大的问题。”
香香的话语虽然有些突兀,但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现在这种情况下,讨论几千年前的事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何逃出去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抬眼望去,四面都是平滑的晶壁,根本不可能攀爬。这里距离顶部少说也有几十米,打绳勾上去也不大现实。只能四处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出路。
陈教授满脸的颓废,坐在地上,什么也不说。冯叔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住了我,似乎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我的目光同时也投向了他,四目相对,但却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忽然,香香的语气惊慌起来,拼命扯着我的衣服道:“你们别想别的了,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我回头望去,疑惑得看着她。猛然间我的瞳孔收缩,睁大了眼睛开始环顾四周。
“天呐!杰伦怎么不见了?”冯叔立刻发现了这一点,满脸惊恐的看着我。
陈教授闻言有些惊讶,站了起来,怔怔地望着我们,停顿了大约有一秒钟,时间仿佛静止,有冷风吹过,大家的脸上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
我们开始大声呼唤起来,丝毫不去注意脚下,遍身泥泞得四处寻找着,目光环顾周围,试图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
诡异,太诡异了,这里的空间并不大,一个大活人,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活生生的消失了,这里明明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他会去哪里?刚才只顾着在一起争论,大家居然同一时间忽略了一个人。
并没有听到声响,真的是消失了?
手电的光芒已经暗淡下来,所幸这里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光线漫无目的的扫射着,掠过那些腐烂的尸骨,与淤泥混杂在一起,仿佛一片深邃的黑色海洋,我们几乎崩溃了。
“怎么会这样?”陈教授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家都围坐在一起,大口的喘气,模样可谓是狼狈之极。
几个人找了整整一个小时,并不宽广的面积,被我们几乎翻了一遍,好似他这样的一个人,也不至于跟我们开这种玩笑。
“究竟去哪了?”陈教授有些崩溃。他的眼镜不知何处去了,凌乱的头发下,目光有些涣散。
我感到十分懊恼,没理由会这样,刚才只顾着和大家说话,怎么就没注意到他。
香香仍然举起手电,不甘心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冯叔挠着头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刻,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已经丧失了正常的思维能力,想让香香把手电关了,留点光源,大家再仔细想想办法。
猛然间,我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
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回过神来,当下一把夺过香香的手电去照刚才的地方,当我的目光望定后,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大家都下意识望过来,一齐屏住了呼吸,就在那个角落,我们清晰的看见,站着一个人?
手电的光芒已经极暗淡,但是我们清晰的看见,角落处站着一个人影。
此刻,那个人影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会是他吗?可是我们刚刚从那边过来时,却没发现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