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见甲板上居然站着“半个人”,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看时,那人影却又诡异消失了,真的是我眼花了吗?
回头看了一眼祝香香,只见她激动不已,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我,差点没把我勒断气。
我扶住她的双肩,示意她不要激动,告诉她,刚才那艘船在与我们打着灯语,我可以初步确定船上有人,但是不敢肯定是不是一定安全,而刚才船只又打了灯语过来,表示他们为了防止搁浅不能靠岸,让我们游过去。
香香一听就傻眼了:“这怎么办啊,我又不会游泳。”
我摇了摇头,心情很复杂。以我的水性完全可以抱着她游过去,但是在这复杂的地下水系中,我不敢肯定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而且船上亦未必就安全,刚才那半截人影可是我亲眼所见,谁知道是不是一艘幽灵船?
我仔细想了想,准备让她在这里等我,我先游过去看看,谁知刚回头,就看见那艘鬼船转眼就泊到眼前了,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不能靠岸吗?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我正疑问着呢,从甲板上走出一个人来,朝我们大声打着招呼,居然还是用英语的?
“ Hey, are you ok?”(嘿,你们还好吗?)
好你妹啊?
那艘船也不能完全说是靠岸了,毕竟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我可以清楚得看见甲板上有一个人,那人的身材非常高大,看不清脸,从他蹩脚的英文来看,估计是个中国人。
那人举着狼眼手电一遍遍得照射着我们,我被强力灯光映射得睁不开眼睛,大喊道:“朋友,我们是附近某所大学的学生,因为一次登山野营,无意中闯入这个地方来,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
那人大笑道:“ok.,你们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可以得到我们的帮助。不过你还是得先游过来再说,我并没有兴趣下水救人,当然,你身边那位美丽的小姐例外。”
香香当下便瞪大了眼睛,气的说不出话来。
即便以我温润如玉的性格,一时间也受不了这人的傲慢,不过骨子里的一点点沉稳还是让我忍住了没有发作,道:“这也许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法,复杂的地下水系中可能会有潜藏的危险,我建议阁下不如扔过来一只皮筏,我相信阁下的船上会有这种东西。”
那人再度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两位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这便来救你们。”
我心说这人真够无厘头的,什么情况下还跟我开这种玩笑。
只见船上放下一只皮筏来,漂流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不禁欣喜若狂,仿佛在茫茫大海中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是以急忙登了上去。
皮筏不大不小,正好乘坐两个人,我们坐上去后吃水也不深,另一头连接着一根绳子,是船上的,我们可以感觉得到船上有人在牵扯着绳子,拉着皮筏向船只靠近。
水势很缓,当我们到达船下后才发现那艘船并没有我们起初估计的那么小,船身高将近三米,船上有人放下绳梯来,我让香香先爬上去,我跟在后面。
我怕绳梯吃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等她被船上的人拉上去时,我才开始攀爬那架绳梯,当我爬到船沿处,有人伸出手来,是一位帅气的金发小伙子,与我差不多年纪,是中国人,冲我露出一抹善良的微笑,我目光中不禁透露出几分感激,拉住他的手,正欲爬上去时,忽然感觉到船身一阵剧烈的晃动,船上那位金发小伙子也吓了一跳,不过始终是没有放开我的手,吃力得将我拉了上来。
我躺在甲板上,看见香香靠在一旁,便也就安心了,虽然累得喘不过气来,但还是没忘朝那金发小伙感激得说声谢谢。
小伙子躺在甲板上,朝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叫杰伦,你呢!”
刚要回答,此时从船舱内又走出两个人来。一位是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穿着白色衬衫,满面皱纹,大约五十来岁左右,胸前的口袋里夹着一支钢笔,看起来温文尔雅,有点神似我的高中老师。另一位就古怪了,整个身体用麻布裹的结结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来,我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个人的模样,大致上参考日本动漫里的忍者。
此刻,忍者的眼睛里露出深邃的目光打量着我们,看得我心里发毛,香香只是好奇得四下观望着这艘船,丝毫没有在意。
眼睛中年人走上前来,伸出手对我微笑道:“欢迎你们,朋友!”
我见他目光柔和,没有丝毫恶意,便也微笑着去和他握手。
“你好!”
“我们进舱内谈吧,外面会有些寒冷。”
“谢谢!”我拉起祝香香,跟着中年人往舱内走去,小伙子紧随其后,那位黑袍忍者跟在后面,眼神颇为诡异。
船舱内并不大,倒也干净整洁,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文件资料,地面上是几床地铺,我们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中年人从炉子里倒了两碗姜汤给我们,我喝了一口,顿时感觉体内温暖了许多。
金发小伙子很活泼,刚一坐下便迫不及待问我:“嘿,哥们,你们是怎么到达这里的?”
中年人扶了扶眼睛,同忍者一同疑惑得望着我们,看来他们也很好奇。
香香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低头只顾喝着姜汤,我放下碗来,先自我介绍了一番:“我叫张寂阳,身边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祝香香……”
我将我们登山野营,二人误入溶洞,遭遇鬼蟾的事情简要叙述了一遍。
中年人与那忍者安静得听完后,不由得一同露出诧异之色,杰伦更是长大了嘴巴,吃惊道:“竟然有这种事?”
中年人咳嗽两声道:“蟾蜍在这地下溶洞内,由于绝佳的气候环境,基因发生变异,长出那样大的体形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那舌尖人身怕就是你们一时眼花,看错了。”
我刚要争辩,却忽然听得旁边那位忍者开口了,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从黑袍内传出道:“说不定是东海鬼蟾?”
“鬼蟾,什么鬼蟾?”中年人皱眉道。
那黑袍老者嘿嘿一笑道:“我年轻时出过几次海,听说东海有一种人面鬼蟾,严格来说这种动物已经不属于两栖类了,只是外形酷似蟾蜍。那背上一块块凸起的异物是鬼蟾的骨甲,舌尖上会生出捕食的诱饵,在深海中许多大型鱼类捕食不便,都会具备这种奇特的生物构造,地下水系四通八达,谁知道这地下湖泊的底部是不是连接着太平洋。”
金发小伙和香香趴在桌子上听得聚精会神,我却深深得陷入了疑惑,那鬼蟾上的阿婆明显具备人类的思维,不太可能是天然的生物构造,如果说植物可以嫁接存活的话,那鬼蟾舌人会不会是千年前举行的一场恐怖生物嫁接仪式的牺牲品?
由于那个老者颇为古怪,我对这些人还抱有一些戒心,并没有提到纸人村和上面的神庙。
在后来的交谈中,我得知那位中年人名叫陈友德,是中国考古学界一位赫赫有名的教授。金发小伙是他的助手,名叫杰伦,而那位黑袍老者是陈教授的朋友,姓冯,也是历史学界一位对着古代文字、祭祀、习俗有着深刻研究的学者,只是脾气有些古怪。
这次几人是乘船,沿着附近的地下水系来到这里,对古隅国的旧址进行考究,他们经过翻阅大量史料,相信古隅国的遗址一定就在附近,只是在这地下湖中转了三天,非但没有一点发现,甚至已经迷失了回去的路,水势在这里完全平缓下来,湖面上有一层淡淡的雾气,那烟雾处在里面很难感觉得到,在远处看来却很明显。
“什么?”
我听到这里吃惊道:“你们也迷路了?”
陈教授苦笑道:“只是一时间还没有好的办法,船上的食物还有一些,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
杰伦咬着牙道:“都是这该死的雾气,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
我十分不解道:“我们只要辨明水势,逆流而上不就可以脱身了吗?”
杰伦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陈教授道:“你们想错了,我们并不是顺着这条支流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