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遇
火狐狸猛的抬起头来,对着天空一阵嘶吼,,顿时周围呜呜声连成一片,便如千百只饿狼同时对着天空怒吼。白鼠狼焦躁不安的围着齐剑峰乱转,齐剑峰觉得头皮发麻,好象钻到敌人的包围圈里一样。黑暗中无数道绿光如萤火闪烁令人触目惊心。齐剑峰大声道:“怎么办?”
这才想起和自己一起的是一只不会说话的白鼠狼,白鼠狼却向旁边的一道山谷中跑去。
齐剑峰心想;“不会吧,这么不讲义气,大难临头自己先逃之夭夭。”白鼠狼跑了一会见齐剑峰没有跟上来就停了下来,看着他。齐剑峰心想:“算我错怪你了。总算没白救你一场。”他迈起大步紧紧跟随。一人一兽跑了足有十几里路,后面的狼嚎声越来越近并且越来越密集。两旁悬崖壁立,山谷开阔处也仅有十几丈,忽然齐剑峰有一中不祥的预感,该不是死胡同吧。果然又跑了几十米,又一道崖壁耸立眼前,再也无路可走。齐剑峰哭的心都有,自己一个堂堂人类为什么偏偏要跟着一只动物的屁股后面跑?当真愚蠢之极。不过后悔也是于事无补,黑压压的狼群形成半个圆圈将他团团围住,他看了看手中的树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将它扔在一旁,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抵抗都是无谓的。更多的饿狼加入进来,包围圈在渐渐缩小,饿狼虽多却没有一只发出声响,只能听到唰唰的脚步声,山谷中静得令人心寒。
一只青灰色的巨狼走在最前面,躐毛倒竖,露出白生生的牙齿。
齐剑峰忽觉裤脚一紧,却见白鼠狼正叼着他的裤脚,原来自己刚才只注意狼群,却没注意到它。白鼠狼贴着峭壁向左滑去,他只得悄悄的移动脚步,忽然白鼠狼不见了。齐剑峰一怔,难道它会飞天遁地?否则又怎会凭空消失?转念一想,它能逃出去也好,留在这里也是白白送命。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只觉裤脚又是一紧,见白鼠狼正从崖下的洞中露出头来。示意让他也钻进去。洞口刚好一人粗细,洞里更是黑得不见五指,他无遐多想,猛的蹲下身来,向洞内钻去。巨狼见猎物要逃,一阵风般扑了过来,齐剑峰情急之下,身子向前一冲,却觉得脚下一松,一只破鞋已被巨狼咬住,幸亏他见机的快,脚向里一缩,否则难免葬身狼吻。巨狼蹲下身来,用力向洞内钻去,头刚刚进去,就寸步难行了。又换了一只瘦小的野狼也只是比它多爬了两步便进不去了。火狐狸低声吼叫,指挥巨狼刨洞,无奈洞口周围都是岩石又那里刨得动?火狐狸急得团团转。忽然低吼一声狼群浩浩荡荡向谷外退去。
齐剑峰又向前爬了几步,面前豁然开朗,压抑感顿失,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宽广,他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竟没有丝毫磕碰之处。他坐在洞口,耳听得狼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实不想在洞中多待,不知里面是否也是凶险异常。他悄悄的向洞口爬去,刚想伸出头去,忽然想起狐狸非常狡猾,如果留下一两只饿狼守在洞口,这样冒然伸出头去岂不是有头出去没头回来。想到此处,他脱下另一只鞋,向洞口扔去。风声骤起,两只饿狼同时扑了过去,他伸了伸舌头,暗道好险。只得又倒退着进到洞中。
悄然坐在洞内,暗想:“饿狼守在洞口,长此下去,就算不被饿死也要被渴死。”
忽然不远处一对绿光亮起,他心中大惊,难道饿狼从其它洞口进到洞中?那可真是无路可逃了。
绿光来到身旁才发现是白鼠狼,他突然想起,白鼠狼也可以夜间视物,眼中当然会有光芒发出。
白鼠狼站在他的身边,他伸手抚摸着它那光滑的皮毛,说道:“白鼠狼兄,我们死能同穴也算有缘。”
白鼠狼却向洞内走去,齐剑峰忽然想道:“洞内或许还有其它出口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升天岂不更妙?”他心中又燃起生的希望。
白鼠狼的双眼如两盏小灯在前面引路。白鼠狼似乎对洞内路径十分熟悉。三转两转陡然间面前一片天光。亮如白昼。齐剑峰一喜,暗想:“莫非出洞了不成?”又觉得不对,刚进洞来没有多久外面顶多只是四更天的光景,绝不会亮得这样快的。
他小心的走过去,见是一间石屋,大大小小的木桶装满了半个房间,木桶上积满灰尘,看来也是年代久远。门旁是一个木架,直到洞顶足有一丈四五尺高。木架已被蚀得千疮百孔,却兀自不倒,想必用十分珍贵的木料制成。更让他惊奇的是架顶安放着一颗明珠,散发着清光,定是夜明珠之类的宝物。
齐剑峰心想:“不知这颗珠子是否灼手,否则拿在手中洞内事物还不看得清清楚楚?”他轻轻的踩在木架上,才发现木架看似腐朽不堪,实是非常坚硬,他慢慢的爬到架顶,将手缓缓的伸过去,却没感觉到一丝热力,不禁喜不自胜。连忙拿在手中,回到地面才想道:“刚才的一翻小心真是多余,如果明珠发热又岂会用木架支撑?”有这颗明灯在手,心里塌实了许多,蓦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这种香味不是花香,更不是饭菜的香气,却另有一种诱人之处。香味是在木桶后面传过来的,他循着香味走过去,原来木桶和墙壁之间有一条可供一人通行的甬路,甬路的尽头白鼠狼正爬在一个木桶上吮吸里面的液体。
他心中大奇,什么东西有如此诱人的味道?白鼠狼见他走过来,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吮吸。
他摸了一下旁边的木桶,见木桶表面腐朽,轻轻一拍,泥封脱落,揭去盖子,顿时浓香扑鼻,桶内是满满的淡绿色液体。他看到白鼠狼乐此不疲的模样,忍不住轻啜一口,顿时一股香甜的味道如清泉般流入肠胃,口内余香久久不散。他索性将头埋在桶内,一阵猛吞,直到腹内膨胀欲裂,这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
顿觉昏昏然,醺醺然,极度舒服。不禁坐了下来,只听啪的一声,白鼠狼仰面朝天摔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了。
他又非常害怕,难道这是一种诱人的毒药?让人喝了欲罢不能,最后不知不觉的死掉。他拼命的抠自己的喉咙想吐出来,折腾半天吐出来的只是几滴口水而已。眼皮越发沉重,他心里却非常清醒,心想:“这下完了,但这样死去也不错,总比被饿狼撕碎强上百倍。”
朦胧中,见到父母正向他走来,他张开手臂迎上去,嘴里说道:“我好想你们,你们为什么扔下我不管?”谁知父母却转个身倏然消失了,又见花弄影一双秋水般的双眸正望着自己,说道:“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了。”他想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忽然风声骤起,血蛟的巨爪向她娇弱的身躯抓来。齐剑峰大喊道:“快躲开。”可是花弄影却置之不理,仍旧望着自己。他想冲过去将她推开,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他急得满头大汗。猛的一阵心悸,眼前的事物倏然消失,原来是一场梦,他檫了檫头上的汗水,不由一阵惊喜,原来我还活着!却见白鼠狼正爬在木桶上惊奇的望着自己,一定是自己刚才在梦中大喊大叫让它受了惊。白鼠狼见他平安无事便又低下头去吮吸液体。
齐剑峰突然想起阿大阿二曾经说过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酒,真是好喝之极,他们两个有一次去偷酒险些被人打断肋骨。他当时还想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偷?定是假借偷酒为名去偷人家财物,如今想来也是确有可能。一想到阿大阿二不禁有些过意不去,如果能逃出去定把真相告诉他们,并带回一桶酒去给他们道歉,想来他们也不会太生气的。想到这里又哑然失笑,怎么出去?他心头烦闷,不禁又走到木桶旁大口喝酒。这样醒了醉,醉了醒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这天,他刚醒过来,又见白鼠狼直直的从桶上跌下来,心中暗笑:“死畜生就知道贪酒,不被醉死才怪。”
忽然想起这些天来,自己和它一样醉生梦死。强忍住诱惑,拿起夜明珠向洞口走去。
明亮的珠光中,他才发现,刚才出来的石屋位于山洞的最里面,在左右两边分别有一个石室,只是石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事物。面前是一条宽阔的走廊,他径直向前走去,大约五六十米后已是走廊尽头,一个圆洞通向外面,他想起自己定是从这个洞钻进来的。也许这里本是一个天然石洞,不知何人出于何种目的将它雕凿成适合居住的石府,只是入口如此狭小,进出岂不十分不便,他转念又一想,也许这样更不容易被人发觉。石府的主人定是好酒之人才收集来美酒储藏在洞内,只是为何又悄然离开?连心爱的美酒都来不及带走?可能是强敌骤至,他匆忙出逃,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到石府中来,如此看来十之八九已死于强敌之手,他喝了主人的美酒,自是为他感到惋惜。
过了这么久,也许狼群失去耐心早已离开。想到此处,他蹲下身来向洞外望去,不禁冒出一头的冷汗,外面阳光刺眼,圆圆的视野中挤挤压压的都是草狐狸,正在向洞口涌来,狐狸的身材比野狼矮小很多,从洞口爬进来并不是什么难事。这只火狐狸定有极大的来头,否则又如何能调动如此多的狐狸,野狼?看来它是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的。再晚出来两个时辰,洞内必然到处都是狐狸,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当务之急是马上将洞口堵住,可是走廊内连块拳头大石头都没有,又拿什么来堵呢?他忽的眼前一亮,快步跑到石室中一口气抱出七,八桶酒,每桶酒足有四五十斤重,将它们横七竖八的塞到洞口,心想:“狐狸们就算要爬进来也要费很大的力气,更有一些要变成醉狐狸。只是用石府主人好不容易搜集来的美酒当做烂石头使用,却如焚琴煮鹤般暴轸天物,如果主人泉下有知,定会气得非从坟墓中跳出来不可,那岂不是成了阿二所说吸血僵尸,不应该是吸酒僵尸才对。”想到此出险些笑出声来。
忽觉有些地方不对劲,越想越不对劲,看到那两扇紧闭的石门,一个念头忽然爬上心头,难道石府主人没有死而是正在石室内清修?又觉这种想法并不可靠,由酒桶的腐烂程度可以看出石室至少也有千八百年,谁又会如此长命?但想到盖世神乞,雨密云之类的奇人异士或许真的能活一千多年。万一他死在石室中,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吸酒僵尸跳出来,那岂不更加糟糕?黑暗中两个石室显得阴森可怕以极。他悄悄的将耳朵贴在是石门上,两个石室内都是一丝声响都没有。他的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他又慢慢的踱回酒库,见白鼠狼如死了一般躺在地面,口水顺着毛哄哄的脸颊缓缓流下,他过去轻轻踢了它一脚,它翻过身闭上嘴继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