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痛的闷哼,却坚决不松口,看起来倒也是几个忠心的狗腿子。
席泊珩连看都不看三人一眼,直接给了崔铎一个眼神,崔铎立刻心领神会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将三人像拎小狗一样拎了出去。
“还能走的动吗?”
席泊珩看着倚墙而站的隋今诏,他此刻一脸的疲态。
麻袋里的味道太难闻了,他被闷的太久了,这会儿松懈下来脑袋又晕晕乎乎的了,有点站不住。
隋今诏猛地一抬头,眼前霎时一片黑暗,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旁倒下去。
席泊珩眼疾手快的上前,手臂从他的后背捞过,脚下一用力,胯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的眉心陡然蹙紧,嘴角也抑制不住的往下撇。
但他没收手,忍着痛将隋今诏放到一边,这才用手撑住自己的腰侧。
可把他给疼死了,这怕是要留下病根了。
他瞄了一眼隋今诏,无奈叹了口气,索性在一旁坐下,等着崔铎带人回来找他们。
大约在这破败之所待了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崔铎才重新回来了。
他身后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青壮年,在他轻轻一弹指后迅速的进入房内将席泊珩和隋今诏搀扶了出去。
他们这副模样断然是不能直接回家的,所以席泊珩让崔铎在附近的酒店订了房间,先暂时凑合一晚上再说。
崔铎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了一下,将酒店位置发给了司机,而他自己则坐了另一辆车离开,临走时他美其名曰告诉席泊珩,他去为他们准备换洗衣服,顺便去带私人医生过来。
而当席泊珩带着昏睡不醒的隋今诏到达酒店时,他整个人都裂开了。
崔铎只给他们订了一间房,还是张大床房。
席泊珩看着被抬进来的隋今诏,他马上就要接触到床面了。
“等一下!”
抬着隋今诏的几人杵在原地。
“把他抬到浴室里,先洗一下。”
他有洁癖,实在受不了这一身脏兮兮的就往床上躺。
结果是隋今诏被扔进了浴缸,还被人扒了衣服,只留下一条内裤。
席泊珩站在浴室门口,打开了空调,他看着温热的水慢慢将隋今诏的身体浸没,直至浸没了他的胸膛他才将开关关闭,隋今诏以极度松散的状态靠在浴缸里,他如今没有意识,不看着点怕是要出事。
氤氲热气缓缓将整个空间包围,在玻璃门上染上了一层薄雾,浴缸中的水随着隋今诏的胸口起伏,泛起微弱的水纹,层层荡漾。
席泊珩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然后逐渐再到胸口,再继续往下……
这么静静的看着,隋今诏确实有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能力,席泊珩有点理解了,难怪席驭桉会这般的着迷。
“滋啦……”
忽而,隋今诏的后背摩擦着大理石浴缸光滑陶瓷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他要滑下去了。
席泊珩猛地回神,伸手扯住他的胳膊,想要将他捞上了,却一个重心不稳,滑倒了下去。
“噗通……”
浴缸里溅起大片水花,温热的水一下子将席泊珩整张脸浸湿,他生生撞在了隋今诏的身上,脸颊似乎顶住了某个坚硬的部位……
席泊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湿漉漉的手掌撑住浴缸边缘,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
他重重吁出一口气,抬手解开被水浸湿了紧贴住脖颈肌肤的衣领扣子,也不知是不是被领口勒住了的原因,他现在感觉有点胸闷。
他抹了一把脸颊,沉着脸从浴缸里爬出来,温水顺着他的裤管流淌下,在他的脚下留下一片水渍。
最近确实身体太虚了,站都站不稳了,要补补了。
席泊珩脱了湿透了的衣服,随手捞过酒店的浴袍裹上。
被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闪烁了两下,他沉静的拿起,崔铎发来的几张照片映入他的眼中。
照片下是崔铎发来的信息。
“已经将人送到市局了,查到的罪证也一并送了过去。”
席泊珩微眯起双眼,按灭了手机。
转瞬,门铃被按响了,是他的私人医生来了。
刘泠,市一院的心内科副主任医师,她能成为席泊珩的私人医生说起来也是一件挺意外的事情,当初她还是主治时,席泊珩是她的病人,年轻医生总会受到病人或病人家属的不信任,这是很常见的事。
席泊珩那时候与现在的性格并不相同,那时的他还仅仅只有十六岁,他是刘泠的病人,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温润如玉的笑意,待人和善,从不会用别样的眼神看待她。
刘泠也是从那时开始将这个少年记在了心里,在她之后很久一段职业生涯中,席泊珩就像是黑暗中的那一束光,将她心中源源不断的阴霾驱散。
刘泠背着一个小药箱,从席泊珩身侧滑进房间,她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并未发现明显伤痕。
“哪受伤了?”
说话的同时,刘泠已经打开了药箱,从里面将消毒物品拿了出来。
“不是我。”
“嗯?”
刘泠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不禁狐疑抬头。
“人呢?”
“在那里。”
席泊珩伸手朝浴室指了指。
“一直昏睡不醒,你看看是什么问题。”
刘泠的表情更狐疑了,席泊珩的房间里还有别人?难不成是崔铎那个死鬼?
她跟着席泊珩进去,两人站在浴室门口,首先看到的是浴缸中有一双白皙的手在不停的扑腾,然后才是冒出了一个被湿透了的黑棕色头发遮挡住了脸的脑袋。
刘泠虽然看不清被头发挡住的脸庞,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是崔铎,她不认识。
刘泠挑眉。
隋今诏拨开眼前的发丝,嘴里连连呸了好几下,这才回神过来,发现门口站着的两人。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么……特别的地方醒来?而且还……被人围观了。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下一秒抬手护住了关键部位,双侧脸颊涨的绯红,就连那薄削的耳廓也如同红透了的西红柿。
“出去,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