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今诏没有回家,整个房子黑漆漆的,没有半分他回来过的痕迹。
没有回来,也不接电话,那他会去哪里呢?
席泊珩眉心紧锁,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在客厅等了一个小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二十三时,隋今诏依旧没有半分消息。
趁着席驭桉不在家,隋今诏这是要夜不归宿吗?
席泊珩冷笑一声,他以前是真没发现隋今诏的胆子能这么大的,他或许现在会不会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做着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思及此,席泊珩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他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再一次给隋今诏打去了电话。
依旧没有接通,电话里传来的只有那熟悉的机械女声。
席泊珩怒气冲冲的将电话扔到一旁。
他不管了,爱去哪去哪。
他转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回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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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的街角,头顶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在它正下方,潮湿的地面上侧躺着一个男人,他的半张脸浸在污水之中,脑门处皮肤有一块明显的肿胀。
在他的身侧,站着两三个黑衣男人将他挡在身后,他们的脸庞被口罩帽子遮挡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模样。
其中一个黑衣男人半蹲下身,他掏出一个硕大的麻袋,准备将地上的男人塞进去。
“快来帮忙。”
黑衣男人刻意压低声音,冲着身边的同伴喊道。
只见得另一个黑衣男人也蹲下了身,帮着他一起将男人塞进了麻袋中。
他们偷摸着上了一辆破旧的银白色面包车,消失在街道尽头。
而在一幢老旧矮楼的二楼,窗户内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扒拉在窗沿上,他目睹了这一切,小小的脑袋里记下了面包车的车牌号码,迅速跑回桌旁,将号码歪歪扭扭的写在了他的小本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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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今诏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用棍棒打了一般的胀痛,他的双眼似被黏上了胶水,不管怎样都睁不开。
粗糙的质感摩擦着他垂挂下来的手臂,将他白皙的皮肤划拉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红痕。
伴随着扛着他的男人的步伐,他的下腹部被挤压得传来隐隐酸痛感。
隋今诏难受的蹙紧了眉心,他整个人以一种极为难受的姿势被迫蜷缩着,麻袋中潮湿闷热的空气令他感到窒息,他的双颊涨的通红,忍着全身的不适,他努力摸清如今的状况。
模模糊糊中,他记得他正挤在人群里看热闹,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人从身后勒住了脖子,一只尖锐的针管瞬间扎进了他的脖颈处,随着药物的推入,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再恢复意识时,便是现在。
隋今诏猛地意识到一点,他这是被人绑架了!
他还真是多灾多难,先是发生了车祸,这才没几天又被人绑架了,他不禁怀疑另一个隋今诏是否是做多了坏事,让他这个背锅侠来承受这些苦难。
“嘭……”
隋今诏被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身体与地面剧烈的碰撞导致的疼痛,让他瞬间就完全清醒了。
他倒抽着冷气,竭力克制着即将夺口而出的闷哼声。
“跟了这么多天终于逮到这个兔崽子了,可累死哥几个了,回头得好好搓一顿。”
“可不是么,这几天天天吃泡面,都快吐了。”
“话说这席驭桉也真是的,惹谁不好,偏偏惹了咱老板,只能倒霉他儿子了。”
“嘘……闭嘴,你说话前先过过脑。”
“啊……对对对。”
扯犊子戛然而止,从这几句话中隋今诏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他被绑架,是因为席驭桉。
“不过,他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反应,不会是你推的麻药剂量太大,把他推死了吧?”
“怎么可能,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我有分寸。”
“打开来看看,不要闷死了。”
一双粗糙的手伸向了麻袋捆扎处,隋今诏的头顶传来了解绳子的动静。
过了一分钟,麻袋被打开了,外界的新鲜空气一涌而进,隋今诏才感觉自己距离死亡远了一步。
隋今诏的双眸微微张开一条缝,透过这狭小的缝隙他试图捕捉到一些如今的险境信息,他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生怕被这三个男人发现他醒了。
一个巴掌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隋今诏的脸颊上霎时多了几道清晰可见的手指印,火辣辣的刺痛。
他强忍着这阵疼痛,依旧没有给出半点反应。
“你这么打他都没反应,不会真的死了吧。”
男人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窘迫之感,听得出来他在害怕。
“不可能,我没用多大的剂量,这量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不可能致死。”
“兴许过会就醒了,别急。”
“趁着老板还没来,先想想办法。”
几个男人在隋今诏的耳边讨论,隋今诏趁着这个空隙悄摸着摸到了裤兜里的手机。
凭着感觉,他的手指摸到手机通讯录,也不知道是按到了谁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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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泊珩刚洗好澡,被水浸湿的黑发贴在脸侧,还在断断续续的往下滴着水滴,黑色浴巾围在精瘦的腰间,将他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更加惑人。
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此时正疯狂的震动着,并且发出响彻房间的铃声。
席泊珩并不着急接起,他慢悠悠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在看到屏幕上闪现出的名字时,不自觉嗤笑了一声。
隋今诏,你终于是熬不住了。
席泊珩接起。
“喂……”
电话那头并没有声音,席泊珩眉心微皱,他又低喊了一声。
“喂……”
忽而他的耳中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就这样吧,按照你说的做,我就不信弄不醒他。”
“好,我这就去找东西,你们俩等我一下。”
紧跟着是翻找东西的声音传了过来。
席泊珩的眉心又皱紧了一些,什么情况?隋今诏的电话里为什么会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他出状况了?现如今应该是不方便开口说话。
席泊珩这才反应过来隋今诏为何会突然不顾他离开,如此想来是他方才将他想的太过龌龊了。
“找到了!”
陌生男人兴奋的喊道。
“这根棍子不错,挥起来很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