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书房的窗户,顾闲费了点力气才爬上去,窗户边上也有一大片干涸的血渍,还有纱窗上。
看着像是溅上去的。
顾闲了站在窗边冷静了许久,发现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下面。
不知道看见他出现在下面时,顾震涛在想什么?
说不定还是在骂他,回家了也不知道上来看一眼,或许他上来看一眼,顾震涛就不会死。
顾闲握紧拳头,闭上眼,用力平复情绪。
然后转身开始在书房翻找。
书房的东西很多很杂,顾闲找了一圈,对真相有用的东西没找到,却发现了一张夹在书里的照片。
是他的满月照。
顾闲捏紧照片的一角,看了许久后,仔细把照片放进了衣兜里。
又找了一圈,顾闲还是没找到有用的东西。
他有些颓败地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准备离开时,不经意瞥见了掉落在书桌下的一颗珍珠。
顾闲把珍珠一起带走了,这应该是徐怀钰的。
回到住处时,顾闲才发现他身上全是灰土,看起来非常狼狈,像是去工地逛了一圈。
本想悄无声息地回房间换了,没想到秦霄墨就在门口等他,电梯门一开他就对上那双凌厉的双眼。
顾闲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秦霄墨先是上下逡巡了他一遍,然后皱着眉问他:“你去挖坟了?”
顾闲白他一眼,“挖你姥姥的坟!”
“去哪了?”秦霄墨问。
“干你屁事!”顾闲说得理直气壮。
秦霄墨点点头,“行,那个女人,你应该也不想知道。”
说着就要走。
“等等!”顾闲拉住他,有点激动,“你找到徐怀钰了?”
秦霄墨垂眼看着他的手,语气有点沉,学他:“干你屁事!”
顾闲被噎了一下,想给他两拳,到底还是忍住了。
“我去工地做了点兼职。”顾闲说,算是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秦霄墨狭起眼看他,脸色还是冷,声音更冷:“你宁愿去工地,也不愿意和我上床?”
“我……”顾闲语塞,闭了闭眼,干脆豁出去了。
下一秒,他睁开眼,猛地抬手勾住秦霄墨的脖颈,仰头亲了上去。
由于秦霄墨脖颈太过坚硬,以致于顾闲的嘴只碰到了他的下巴。
就这一下,耗光了顾闲所有的羞耻心。
所以在秦霄墨反应过来,示意他再来一次的时候,顾闲直接拽着对方的衣领把人拉进了房间。
他粗鲁地将人推倒在沙发上,压着对方肩膀威胁:“甭废话,赶紧说,我要你找的人在哪?再不说爷爷掐死你!”
秦霄墨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看着他说:“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赶紧的。”顾闲皱着眉。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秦霄墨问。
“老乡啊,不是跟你说了吗?”
“没别的了?”
“啊,不然呢?你有事没事?”
秦霄墨眉头舒展开,报出一个地址:“b省和安市琼林路桐林大道47号。”
“什么?”顾闲有点懵。
“徐怀钰的家庭住址。”秦霄墨说。
顾闲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你不是说几个问题吗?”
“后面的没必要问了。”秦霄墨说。
“神经病。”顾闲骂了句,又紧着问:“没联系电话吗?”
秦霄墨又报出一串数字,最后补了句:“号码停机了。”
这就没办法了,顾闲有点苦恼,只能亲自去趟b省。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顾闲就把人赶出去了,开始收拾行李,收拾好了才去找陈生请假。
陈生本来不想批的,无奈人家现在身价涨了,知道狐假虎威地威胁他了。
“选秀活动要开始了,你早点回来,还有,保护好你的人生安全,尤其是保护好那张脸。”陈生最后只叮嘱了两句。
挂了电话,顾闲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冷笑了一声。
这张脸怎么了?就是划两道不也能出去见人?
至于那个选秀节目,谁爱去谁去,等他找到徐怀钰搞清楚事情真相,他就找个借口溜了。
他几乎笃定凶手是徐怀钰,只要找到那个女人,一切真相都会水落石出。
次日六点,天还没亮,顾闲就拖着行李箱就准备出门了。
他特意买的最早班机票,免得碰见对面那孙子。
只是没想到,他刚打开大门,就看见秦霄墨站在门口,旁边也是个小型行李箱。
顾闲一脸惊悚地看着他,“你不会一晚没睡,就在这儿蹲我吧?”
秦霄墨摇了摇头,“我查到你机票了。”
“草!你真行啊!”顾闲讥讽道。
秦霄墨一脸平静,“艺人的一切都在公司掌控中。”
“不是,你跟着我去干嘛?”顾闲问。
“和你上床的感觉不错,我暂时不想换。”秦霄墨说。
最终顾闲还是骂骂咧咧地让秦霄墨跟着了,想着等到了地方再找机会把人甩了。
一小时后,飞机在b省落地。
顾闲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秦霄墨把他喊醒的。
准备出站的时候,顾闲借口上厕所,让秦霄墨等他。
他上完厕所就从另一边出口打了个车走了。
半个小时后,秦霄墨幽灵似地站在梧桐树下,旁边墙上贴着一张印有“桐林大道47号”的蓝色门号牌。
顾闲下车看见,冲他竖起了一个拇指。
“狗屁膏药做到你这样的也是不容易。”
“所以你别想着跑。”秦霄墨直视他说,“就是到了地狱,我也能找到你。”
“神经病!”顾闲骂了一句,拖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到那扇红色的大门前停下,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
正是七月炎夏,空中翻滚着热浪。
顾闲走到对面的梧桐树下躲凉快,闷热的天气还是让他汗流浃背,两手不停扇动。
秦霄墨把行李放在他旁边,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口袋冰棍,以及两个小风扇。
“给,吃点,免得中暑。”秦霄墨把冰棍和风扇递给他。
秦霄墨今天穿了一身浅色系的休闲装,顾闲仰头看着他,突然觉得高高在上的秦总,变得接地气了许多。
顺眼了点。
他们从正午等到了黄昏,到了放学的时间,路上出现了不少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
其中一个扎着马尾,戴着眼镜,大概十六七岁的姑娘朝47号走了过去。
有点眼熟,但不是徐怀钰。
顾闲跑了过去。
小故娘还在摸钥匙开门,突然被抓住手臂,吓得叫了一声,胡乱拍打起来,不小的力气扇了顾闲一巴掌。
顾闲没在意,急声说:“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小姑娘情绪还是不稳定,顾闲又说:“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妈妈是徐怀钰,对吗?”
小姑娘这才冷静下来,看向顾闲的眼神还带着戒备。
“你们干嘛?”小姑娘怯生生地问,后面跟过来的男人眼神更可怕,她吓得眼睛都红了。
顾闲编造了一个借口,说是有关治疗方面的事要请教徐医生。
听见对方对母亲的尊称,何小樱逐渐放下了戒备心,被问到母亲的去向,却是一脸愁苦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几个月前妈妈就消失了,她说她遇到了一点麻烦,要出去躲一阵。”
顾闲皱起眉,“完全没跟你联系吗?”
何小樱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没有电话联系,但是妈妈会每月会给我打一笔钱。”
“不过每次打钱的银行都不一样。”
“那下次你妈妈给你打钱的时候,你能及时联系我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徐医生。”顾闲满脸诚恳。
沈安那张脸不故意凶人的时候其实很柔和,看着像是脾气很软的人。
小姑娘认真点了点头。
“谢谢。”顾闲友善地说。
他看着小姑娘,突然发现对方鼻子上有颗痣,再仔细看那张面孔上的五官,忽然有种很久远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和徐怀钰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