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夕洲:“?”
有那么一瞬间,谢夕洲真想趁着现在把人杀了一了百了。
这女人简直不知廉耻,三年前陷害他意图不轨,三年后还想养男宠。
他才不会碰这种不干净的女人!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就见落翩翩把袖子挽起,白皙的胳膊上出现一点刺眼的红。
守宫砂。
谢夕洲怀疑这女人是故意的!
她在向他证明自己是清白之身。
这算是……邀宠?!
谢夕洲觉得自己今天留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走出大殿,给了落翩翩和他独处的机会更是个错误的决定!
那天晚上帮助落翩翩上崖更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太妃娘娘,您今日所说的话草民就当没听见。草民告退。”
说完,谢夕洲也不想去藏书阁了,只想快点离宫。
“谢公子还记得本宫前天晚上对你说的话吗?”
落翩翩的声音让谢夕洲停下脚步。
“本宫说你的身子不是先天不足,倒像是……中毒多年。”落翩翩跳下台阶,再次走到谢夕洲面前,“而且,很不巧的是,本宫幼时在沂水的岚隐寺长大,谢家人乐善好施,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在岚隐寺前施粥,因此谢家的少爷和本宫幼时就相识了。小时候谢公子身体可好了,怎么就突然先天不足了呢?”
“……”
沂水确实有个岚隐寺,谢家确实每个月都会去施粥,这种行为一直持续到现在。
但他不确定原来的谢夕洲是不是和落翩翩认识,谢老爷没跟他说过。
谢夕洲很多年都没有体会过心慌的感觉到,现在又来了,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抓着,他快喘不上来气了。
落翩翩见他脸色突然惨白,怀疑自己把人逼急了,赶紧上前安慰,“谢公子别慌,本宫不会去揭发你的。”
谢夕洲后退一步,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情绪慢慢平复,脸上的伪装都褪去了一层。
“草民不记得小时候和娘娘见过,不过就算见过,也已经时隔多年,娘娘今日身份非同往日,草民不敢高攀。”
“……”
落翩翩觉得这人实在有些顽固不化,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及时抱大腿吗?!
她都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你牺牲一下色相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宫查你想查的事情不好吗?!
落翩翩被气得七窍生烟,勉强维持住微笑。
“你怕我?”她连敬称都懒得用,“你不用怕我,我对你是谁没兴趣,我只对你这张脸感兴趣,长得这么好看,英年早逝太可惜了。入宫吧,宫里太医那么多,总有一个能看好你的,好不好?”
后面几句话,落翩翩恨不得挂到他身上贴在他耳边说。
谢夕洲竭力后仰,但终究是站在原地没动。
落翩翩没对他撒谎,她确实对这张脸挺感兴趣的。
她在现代有一个喜欢的爱豆,名字就叫谢夕洲,长得还和这个有七八分相似,落翩翩刚见到人的时候还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她原著没看完,只知道谢夕洲就是沈黎,并不知道谢夕洲现在用的脸是不是自己的本来面目,不过就算不是也没关系。
一时半会谢夕洲也取不下这张面具,她还是能装模作样的让自己以为跟爱豆在一起!
落翩翩想想就觉得很爽!
谢夕洲在原地思忱了一会,“娘娘有办法治草民的病?”
“能啊,只要你留下来。”
落翩翩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不可信,像极了诱骗小孩子的怪阿姨。
但是谢夕洲相信就行,尽管她知道谢夕洲有别的目的。
入夜之后,沈君故竟然又来了落翩翩的院子。
讲真的,落翩翩现在不想见到他,一靠近就会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果不其然,沈君故一靠近她,那种痛感又来了,落翩翩脸色跟着白了几分。
沈君故有些不爽,“你不想看到朕?”
落翩翩:“……”
我有自虐倾向才想看到你!
有病吧!
面上恭恭敬敬地说:“没有呢皇上,本宫今日有些累,想早些休息,皇上自便。”
沈君故脸色更难看了。
累?!
她今天单独和谢夕洲出了大殿,两人独处了快一个时辰!
回来竟然说累?!
这让人怎么不多想!
落翩翩斜躺在贵妃椅上,闭眼假寐,看起来一派祥和安静,都不带睁眼看他一眼的。
沈君故压下脾气,问:“你和谢公子如何说的?”
“皇上不需要知道过程,只需要知道结果,现在结果就是谢公子同意了,皇上下一步要安排他赶快进宫,本宫等不及。”
“他同意了?!”沈君故不由的拔高了声音。
落翩翩终于睁眼看他,目光有些犀利,“皇上之前答应的,不能反悔。”
“……朕不反悔。”沈君故被她视线盯得偏开脑袋,“你想让他以什么身份留下?”
落翩翩又变回之前慵懒的模样,“随便,实话实说也无妨,只要皇上不觉得丢人。”
她难受,沈君故也别想好过,不刺他两句落翩翩要憋死。
沈君故问:“随便?”
落翩翩又应了一声。
沈君故这才转身离开。
想养男宠在身边,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是不能是谢夕洲!
如果只是长得好看没脑子,沈君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任她了,但是谢夕洲……
沈君故想起谢夕洲那双眼,明明很多时候都是古井无波平静淡然,但三年前他还不是皇上的时候,和其他几位皇子奉命接待谢夕洲一行人。
那次谢夕洲在晚宴上被不长眼的人灌了一杯酒,就一杯,之后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沈君故承认自己当时是有意攀上谢家,于是就想去扶谢夕洲回房,但才刚碰上人,就见谢夕洲猛然抬头,目光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沈君故被吓了一跳,这种眼神,他只在沈黎被落翩翩陷害的时候见过一次,做了小半个月的噩梦才好过来,这次竟然又出现在谢夕洲身上。
尽管事后谢夕洲跟他道歉,而沈君故也理解,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再怎么羸弱也是要有一些威慑力的,但心底还是压不住的害怕。
他不能让谢夕洲进宫!
一定不能!
谢夕洲身上染上了落翩翩身上的香气,回到客栈一直觉得鼻间发痒,脸色跟着难看了几分。
“寂声,备水。”
寂声乖乖地出去准备热水。
才刚出门,就感到头顶有一道黑影飞过。
他又不动声色的返回,“少爷,有……”
“别管,去准备热水。”
他要沐浴!
这味道实在是太浓了!
寂声噎了一下,老实去准备热水。
因为不放心,他动作快了一些,回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家少爷门口有黑衣人在往里面吹东西。
寂声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谢夕洲坐在房顶上,百无聊赖的撑着脑袋往下看。
那就是没事了。
寂声无声地问,用不用把这人抓起来审问。
谢夕洲摇了摇头。
在黑衣人吹完之前,寂声一个闪身藏到了大树后边,等到人完全离开之后,主仆二人才重新出现在房门前。
寂声把门推开,屋里飘出淡淡的香气,不仔细闻根本感觉不到。
谢夕洲吸了几口就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他重新把门关上。
“不用查了,是皇家的人。”
药粉的主要成分是乌头和毒箭木,单独一个就够毒了,更何况两个放在一起。
这是有人想把他的病给勾出来,能死了最好。
谢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这两种药都够稀有,仅有的一些不是在谢家的药铺里就是皇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寂声不敢多言。
这个时候谢夕洲也不忘了沐浴,他换了间屋子,洗完之后在院子里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准确来说,谢夕洲不认识他,但是沈黎认识。
落翩翩身边的一条狗,走哪跟到哪。
不知道这个时候出现是什么意思。
寂声在院子里跟繁木对峙。
因为断了一条胳膊,还没养好伤就被落翩翩派来传话,繁木脸色惨白的没一丝血色。
谢夕洲轻笑两声:“有事?”
“有。”繁木从腰间拿出一张纸条。
谢夕洲接过看了一眼——“装病,进宫。”
不是大家闺秀写的端正小楷,有些潦草,收尾处笔锋还带着些凌冽。
谢夕洲揉碎纸条,“麻烦你回去禀告太妃娘娘,更深露重,草民身体不好,就不乱跑了,让娘娘早些休息。”
繁木眉头一皱,“娘娘说,必须去。”
“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