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翩翩深吸一口气,她能感受到四周投来不善的目光,尤其是那几个图谋少女的油腻男子。
眼刀几乎快把自己生剐。
她往旁边一抚手,举止镇定:“执素。”半晌,想象中的银两并没有摊进手里,执素手中东西散落一地,神情惊慌地在腰间翻找。
……
直到执素紧张无助地抬起头来,“主、主子。”
什么情况……早不丢晚不丢,偏生这个时候钱袋丢了!这些人都在死盯着她,等着看这出好戏。
落翩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执素身上翻找起来,耳边不时传来讥讽和起哄声。
“哟,小白脸,刚刚还叫唤着一百两呢!”
“没钱装什么大爷,想英雄救美,我呸!美人,还是老老实实跟爷走吧。”
落翩翩一个凌厉的目光扫过去,看得那人周身一凉。
这小白脸身上的高门贵气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张脸,长得也忒俊俏,简直比那勾栏里的小倌还俏上许多。
“我竟疏忽了,定是碰上了扒手。”落翩翩叹了口气,琢磨怎么应付眼下这局面,难道要看着一个无辜少女葬身火海?
她做不到。
可惜繁木不在跟前。要是在,直接抢了人便跑,哪能让这些货色嚣张?
“来!看好了,这是整整二十两,小美人,你今儿必须跟爷走!”大汉扔了锭银子出来,直接就摸向少女孱弱的腰肢。
“住手!”落翩翩再忍不下去,电光火石间,将袖中指尖上紧捻的银针快准狠扎向大汉的后颈。
“他奶奶的,小白脸!你给爷挠痒痒呢?!”
一记重拳就要挥来,但下一秒,这个八尺高的汉子僵在原地,身体竟直直朝地面砸了过去。
众人都看傻了眼,一个身形清瘦的公子哥竟撂下一个飙形大汉?
落翩翩淡定地拍了拍手,她在银针上用的药剂可以迷晕一头牛,更何况……踢了踢脚边不省人事的身体,这勉强算个人吧。
但事情显然还未平息,又有几个身影冲上来,个个都是高大壮汉,“你他娘的!敢对我们老大动手,不想活了!”
“走!”落翩翩反应极快,侧身灵敏躲过一拳,眼看着情况失控,赶紧给执素使了个眼色,要撒丫子跑路。
跑慢一步的执素肩膀却被一名壮汉擒住,“主子!救命!”
落翩翩袖中秀拳捏紧,她原本不想用极端的方式处理。
就在此时,半空一道敏捷身影腾翻而来,凌然将那几名状汉踹滚在旁,身影沉稳落地,是名长相清俊的男子。
执素逃过一劫,惊魂未定地跑向落翩翩。
人群中不安份的身影都被男子一身的冷冽气息震慑,他手中握着的长剑甚至还没拔出,五脏被踢到分离的壮汉一个接一个落荒而逃。
“好小子!你给爷等着!”
“等着!”
抱头鼠窜还不忘放狠话,男子又一个眼刀冷扫过去,壮汉们瞬间失声,惹来满堂哄笑。
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落翩翩,随后侧身,向东南方向拱手,“少爷。”
落翩翩身子一怔,果不其然,乌泱泱的人群中那人自成风景。
墨发高束,簪冠矜雅,俊美绝伦的脸一如既往挂着似有若无的邪笑,黑色大氅下是玄深的鹰纹锦袍,宽肩窄腰,长身玉立。
他悠然看着落翩翩,“真巧啊。”太妃娘娘。
好了,这下有人撑腰,谢夕洲在,谁还敢放肆?
落翩翩回以一笑,毫不客气地摊出纤纤玉手,“谢公子,借我一百两。”
谢夕洲微微挑眉,寂声随即将银票拱手奉上。
“喏,这位姑娘今日本公子是势在必得,奉劝各位还是别再生什么非分之想。”落翩翩从人群徐步走过,屈身把少女扶起。
少女早激动地泪流满面,哽咽不已。
那些男人要么獐头鼠目,要么放荡轻浮,如若是眼前这个公子的话,她愿意的……
看戏的人群很快散去,仍有意犹未尽者在感叹,这小丫头真是因祸得福,得了一场造化。
如方才那两位贵人般俊美出尘者,即便放眼整个临京也是屈指可数。
“公子大恩,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少女拭干眼泪,跪在地上不断朝两人磕头。
落翩翩将她扶起,又把银票塞过去,“快去把你爹安葬了吧,我不需要报答,往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少女身躯一震,这公子竟然什么都不求?
“不可!奴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求公子告知府邸,待奴家替爹爹办完后事,便来相报。”
“这……”真难缠啊。
总不能说我住宫里吧?于是,神情艰难地看了眼谢夕洲。
谢夕洲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看了看沥青的天色,随后,便听见落翩翩大言不惭的话。
“那好吧,本公子家住城西谢家别苑,你要实在没有去处,便去那投奔我吧。”
她悠哉地负手离去,留下谢夕洲和寂声两人相觑。
“少爷……”寂声失语。
谢夕洲俊脸微滞,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东西?而且,谢家别苑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百两,谢公子今夜要不要随我进宫去取?”落翩翩决定再推动一下主线任务,带他到藏书阁和其他地方溜溜。
之前的进度结果很显然,他还没有搜到关键线索。
谢夕洲却想歪了,“不必。一百两而已,谢家还没落魄。”
她怎能忘了,这是古代的钻石王老五。早知道多借点,毕竟出来买毒素的钱也丢了。
下一刻,谢夕洲停下脚步,略显欠扁道:“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娘娘你的钱物。”
“?”
寂声闻言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钱袋,上面玉坠子的吊穗在轻轻晃动,看得落翩翩傻眼。
“好你个谢夕洲,你们谢家是做贼发家的么?”
“……”
“娘娘心大,财物被人扒了都不知道,草民好心相助,您竟冤枉好人?”谢夕洲一脸无奈。
落翩翩吞下唾沫,虽然理亏,但不能失了底气,“……是么?”
不过,谢夕洲今日多次帮她,难道是心中成见已有所改观?
“那个……谢夕洲,本宫上次说的事,你愿不愿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