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仁带领200骑兵在恶奴的引领下,快马来到秦家庄外。
在庄外耕种的几个农民挺起腰板,茫然的望着这支朝廷兵马,不明白这么多兵马来他们秦家庄干啥。
骑兵队最前方,恶奴骑马跟在张行仁身边,指着前边的农田道:“仁爷你看,那就是秦家庄的地了,地里那几个全是秦家庄的刁民。”
“好。”
张行仁红着双眼,带着骑兵离开官道,田里的几个农民反应过来他们想要干嘛时,张行仁已经带人冲进田里,钉着铁马掌的马蹄踏过刚发芽的麦苗,也踏过百姓的活路。
“各位军爷,快快驻马。”
田里劳作的一家人张开双臂,想拦下这帮人,张行仁哪肯听他的,催动战马,直接撞了过去。
几百斤的战马直接将挡路的老人撞倒,马蹄随即在他身上踏过,身后人跟着催马踏过。
看着地上那一堆混着泥土的碎肉,张行仁狰狞笑道:“这就是敢惹老子的下场,弟兄们,冲进秦家庄,男的一个不留,女人随便玩!”
“吼!吼!吼!”
一群卫所兵闻言大受鼓舞,呜嗷乱叫着跟着张行仁踏过一亩又一亩农田,胆敢挡路的,就直接碾过。
张行仁心里清楚,秦家庄私藏火器,只要搜出火器他就能向朝廷交代说,是秦家庄人私藏火器,暗通女真人,他率军过去收缴,秦家庄人攻击他们,他们不得已才屠了这庄。
朝廷需要的只是一个交代,有了交代,事情就能不了了之。
张行仁来到庄门前,看到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的张氏,张氏的脸涨成紫茄色,可以想象她死前受了何等痛苦。
张行仁顿时怒极:“杀光他们!”
200多人冲进秦家庄,男人们大都到地里干活去了,庄里只剩老弱妇孺。
在各家门前晒太阳的老人们看到这帮官军来者不善,一个个表情严肃的带着儿媳孙子回到屋里。
张行仁骑在马上扫了眼庄里这帮人,这跟他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他想象中,这些庄户见了他们应该向老鼠见了猫一样,乱喊乱叫,躲回家用被子蒙住脑袋,瑟瑟发抖。
实际上,那些老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像看一群小丑一样,那一双双冷厉的目光反倒让他心里一阵发慌,虽然都带着女人和小孩回家了,可却一点都不慌。
怒意上头的他也不管那许多了,与众人下了马,拔出佩刀,冲向民宅。
张行仁打定主意要屠了秦家庄,他冲到一间砖房门前。
门是实木的,一脚踹上去,门没开,脚疼。
只能压下怒火拍门,粗着嗓子喊:“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杀进去,一个也不留。”
“来了。”
门内传出老者的声音,门一开,张行仁抡刀正要砍,一杆三眼铳就怼他脸上了。
一个老人左臂持着三眼铳,右手抓着一根点燃的熏香,燃烧的香头离三眼铳的火绳只有咫尺之遥,那一小节火绳只有指甲盖长,一旦被点燃,他根本没有躲闪的时间。
脸皮感受到三眼铳上的寒意,张行仁心头的怒火瞬间熄了,手一松,佩刀落地。
老人七八岁的小孙子跑过来,两手抓起佩刀,在空中挥舞,嘿嘿的傻笑着。
老人用铳口怼了怼张行仁的脸皮:“小瘪犊子敢来我们秦家庄闹事,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秦家庄人以前是干啥的。”
说话间,老人把三眼铳扔给儿媳,一只大手按在张行仁肩头,张行仁试着挣扎,可任凭他使多大的力气,老人的手都像铁钳一样死死攥着他肩膀。
被老人带出去后,他看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带来的两百多人被秦家庄的一帮老头子压着打,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手持刀盾,同时面对三个卫所兵的围攻仍显得游刃有余。
盾牌格挡攻击,瞅准机会,挥出雁翎刀砍在一个卫所兵脖颈,刀锋割破大动脉,鲜血瞬时喷涌而出。
还有几个老头子手持长矛、镋钯。
镋钯手居中,长矛手在侧,几人配合得当,逼的十几个卫所兵连连后退。
更多老头子则是拿着火器,装弹、点火、瞄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装填的时候身边人会主动过来掩护他们,配合的无懈可击。
给张行仁报信的恶奴被一个拿着苗刀的老头子一刀捅破喉咙,暗红色的刀锋穿喉而出。
张行仁人傻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私藏火器就算了,居然还这么能打?
秦家庄里的动静把外出耕作的男人们吸引了回来,一群大汉拿着农具挡在庄口,一个老头子大吼一声:“列阵!”
“呼!”
一群汉子手持农具组成防御阵型,堵死这群卫所兵的出路。
还没被杀死或俘虏的卫所兵们跟战马退到一起,被围成了一个圈。
这群卫所兵可没有死战到底的觉悟,眼瞅无路可逃了,有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头:“我投降!”
“我也投降!”
“别…别杀我,我就投降。”
一群人呼呼啦啦扔掉武器,跪在地上,只求保住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