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朝那沿途的埋尸鬼地挖过去。
循着那夜路去了不多几步,我觉着自个儿的脚却麻了。
“小哥哥。”
我草拟大爷的魂都给拎走了,望着前头愕然间跳出个七八岁女娃娃残影来。
那女娃子面上的模子倒也刻的精致可人,却总归透着些阴凉鬼气。
我瞅着女娃子怪可怜的,倒也没估摸着去提防她了,但杵在我身旁的苗疆大叔却不是吃素的。
还没等那女娃子凑近我身子片刻,大叔便已经先下手为强用了张黄符冲这邪祟现了形。
“嗯。”
苗疆大叔点着头示意我看黄符纸烧起来的红色烟雾,那诡异的黄符纸所炼化的,便是没有了尸体的鬼魂。
我见苗疆大叔眼看着就要抬手驱鬼了,发出下一道催命符咒的架势毫不犹豫。
黄符纸蓄势待发之下,我眼巴巴盯着这女娃子魂魄开始消弭着。
在那道法的蓄势威压下,仿佛有一股诡谲的佛法梵音传颂起来了。
又是这阴阳怪气的吟诵佛谶,我听到那邪祟佛法怔怔钻入耳内,宛若千万血虫子撕咬着血肉之躯。
渐渐的,我竟觉着五脏六腑都有股腐烂臭味,那念诵的梵音震的我和苗疆大叔浑身都发憷起来。
我搀扶着大叔的身子倚靠在那青石板上去,苗疆大叔还是很聪明的,他一早就已经为自己留下了后步。
我估摸着苗疆大叔也是事先把此处的风水摸透了,这村落子里头多以坟地位居。
甚至我寻思着自个儿的后脊背不断发冷,渗着凉凉的阴风往石板缝上躺着。
那石板缝隙接着淌落的石缝水珠割开了我的皮肤,沿着那血丝拉近了我皮肉内。
幸好大叔抬手将我侧身翻了个面,连同我的胸腹内怨气给打了出来。
我将口腹内的一股邪祟气息连呕带吐的排出来,那一整团漆黑的黑血怕是我吃下的血虫子。
现在那血虫子虽然都化作了黑毒的血水,看我这大汗淋漓的委屈劲儿应该也受够苦难了。
大叔伸手抓住我的胳膊肘,检查之后确认我体内的血虫确实排干净了才稍微放宽心思。
但我能感觉他眉头紧锁的顾虑,是更为诡异的苗疆红棺之事。
为此,苗疆大叔不止一次的对我出言示警了,当时我也记得我回村的时候,周遭被两副红色棺椁给围困。
我清楚记得那棺椁是摆开了青龙生死局,在黑阴生与白阳死的轮回道术之下摆阵的。
我愕然间再回想起这个红棺棺材板的事情,也开始交心的和苗疆大叔说了起来。
大叔听闻到我所说到的事情第一反应,或许也是被这青龙生死局给震慑到了。
不过以我的观察力对这位苗疆大叔的道行评价,他的水平在修道的境界上远不止这个程度的。
或许苗疆大叔还有更多的秘密藏在心里面,而且是很多的苗疆邪灵所隐瞒的东西。
关于阴阳术的层面诡事机密是我不知情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的阿爷,‘张老爷子’下落不明的原因了,而我现在也不急于求知真相,这样我才能平安的去找回阿爷。
我心里面嘀咕的是那阿爷下落后,村里冒出来的诡异红棺椁了,这鬼玩意儿关乎我性命啊。
可苗疆大叔更急于处决那邪祟女娃子,随着那梵音鬼鬼祟祟的吟诵不断。
随着那梵音唱着,宛若吞食了血液的恶鬼咀嚼着,我脊梁骨冷然的抽搐起来,发觉到那石板的鲜血被青石上的毒汁给缓缓的麻木了。
我惊悚的意识到自己的身子骨被架在了青石板上头,掩着那诡异的石缝上面所开始的一场好似吞噬仪式。
我瞅着自己就宛若是一只昆虫,被邪恶的毒蜘蛛捕获了,随着那梵音颂唱着,我就要被慢慢的啃食掉了。
我吓得汗珠子满头掉着,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个苗疆大叔跟我‘相依为命’呢。
苗疆大叔也不是吃素的,他趁着我身上的血虫毒素排完了,也用青石碾碎了包裹着黄符。
那黄符被我跟苗疆大叔一同分成了好多黄纸符咒,用那道法衍出好多的道火烧了起来。
我朝着那道火所探开的路子望去,这才瞅见了一个骷髅头敲着阴森的白木鱼。
诡异的巨型骷髅头正压在那乱葬岗山下面,我认准了这邪祟之物便是梵音吟诵的起源处了,阴毒之物的祸根!
我捏着黄符就朝邪祟蓄势杀过去了,也开始无所遁形了。
而青石板上面的石缝被大叔用道法镇住后,像是渗了血的蛛丝渐渐散去。
这些邪祟想要跟我扑过来同归于尽,贪婪往我后背扎了进来。
我浑身的骨架子都被一股股青石水渍所侵袭,那阴邪带着寒毒之气给粘住了似的,在我体内冻结了。
我发现身子骨渐渐的有生气了,有点觉着体寒的我穿了个白大褂子,仿佛从我身体里头抽着阳寿一样。
苗疆大叔在往脊背后边儿觉察到一股子阴阳生灵之息,等他的目光掩着那青石板看过去,愣是怔住了那女娃子的三魂七魄。
我看得出那魂魄气息很微弱,除了些阴阳之息外并无邪祟气。
我想要为这女娃子借尸还魂,做那转阳还生的道术。
虽然苗疆大叔刚正不阿了一些,可我瞅着这爷们应该蛮有人情味的。
否则,就凭大叔先前这一起手黄符下去,便已经杀鸡还神了。
我看大叔并未用黄符道术散去女娃子的魂魄,若是再被他打上几下估计连轮回道都进不去了。
我冲那小女鬼也是长得机灵可爱,急忙也是趁着这时候上去认了个小徒弟。
我发现顺着前头那一条幽暗阴森野柿子路,钻出来了有片荆棘林,那路上也常是听三姑六婆们说路头上闹鬼。
至于说那闹事的小鬼们,究竟有没有道行就不清楚了。
且不说这牛鬼蛇神们,是怎么钻到这地头上来的,但往这路前面深了似乎就不太干净了,就真的不断散发着阴邪气息了。
我被那一股邪祟的强悍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副诡异的棺椁往土壤里冒出来了。
那阴森森的棺椁平白无故的打开,里头炸开了红棺的棺材板盖子,躺着一具身着血红嫁衣的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