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满的阴凉起来,望着那红色的月轮进入空中,那些鬼差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那鬼差抬着棺椁,在那孟婆敲打着骷髅杖头几下之后,身影朝着泥泞的地府黄泉池内消弭了。
而随着孟婆等身影的退去,我瞅着这鬼魅的夜晚也是汗水不断。
但愿自此鸡鸣天亮了,就可以息事宁人,让地府的小鬼差们安安分分的回去幽冥界。
这几天正好是鬼月的煞气,我巴不得给那扛着棺材板那几位多烧些纸钱。
我是最怕麻烦了,但愿别再招惹这琐碎事了。
一想到这大晚上的,还得陪着这苗疆大叔去坟头溜达几圈子,真的是造孽呀。
这腥红满月多半野鬼吃不饱饭,往往要在乱葬岗地头出来觅食。
我这刚刚才找李姑姑借的零花钱,却又要进了她寿衣店的折扣,还得跟那刨坟的苗疆大叔拴上关系。
说起李姑姑,她突然出现在村里头倒是吓了我一跳,不过她告诉我阿爷吩咐我回村替她打下手,我自然也没什么好多想的。
李姑姑往我的身上挂了间白大褂子,又给我胸脯前面画呀画的,估计是给我驱邪吧。
这半夜三更的往地头窜来窜去,不多穿点还真显得凉飕飕的。
我现在也记不清阿爷将这阴阳寻到底放于何处了,而且这玩意儿找到了也与我并无干系。
我也念想不起阿爷给它放村子哪了,至于阴阳寻这鬼东西我记着时常听阿爷讲起过几次来。
关于它的来历亦正亦邪,往往伴随着陀佛香烛供奉在鬼佛的驾前。
近十几年来那些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多半会来村落的坟头前面挖这宝贝的。
为了偷走这鬼佛前的陀佛香烛,这好好的小村子也偏偏就成了坟包头的众矢之的。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生灵,就那么平白无故的葬送在了此间荒村。
在这乱葬岗乌鸦声声叫唤,荒废的野村落子里头,也不知道埋没了多少的骷髅尸骨。
好端端的林子里头阴森森,尸气继续朝深了去,棺材板散出来的鬼雾又阴沉沉的了。
我寻思那苗疆大叔不远千里的来这荒村里头,做一份刨坟挖坑的差事讨生活。
难不成是热衷于埋尸?
怕也是瞅上了那叫做‘阴阳寻’的宝贝了。
不然冲着他那眼巴巴的模样劲,还能贪图啥?
我看得出来这苗疆大叔心眼不坏,或许他真有什么难处也说不定。
来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谁不盼着逃出生天。
阿爷说我体质并不好,自小就受到阴邪入体。
可是我阿爷觉着我会受苦,这才磨练我走了阴阳师这一条路。
或许也是同病相怜了,所以我对于眼前的这个刨坟的大叔看得较为透彻。
那刨坟的苗疆大叔不简单,一身修炼了苗疆巫蛊术法,似乎他这底子和身子骨都非普通阴阳师所能及的。
甚至我更加好奇的,是这苗疆大叔吸引到的邪祟更非凡品,怕是招惹了不寻常的脏东西了。
我把自己的目光更多的凝聚,关心在了这位不善多言语的苗疆大叔身上。
在这苗疆大叔的身上,好像笼罩着一层相当可怕的,阴森森的鬼雾谜团了。
阴和阳,以及五行离水之气汇聚下,这个苗疆人士唯独缺了六合生机。
据我所知,阴阳寻这东西邪门得很。
不过,这鬼玩意儿竟然能够令这苗疆大叔如此志在必得,甚至可以豁出性命去找寻。
这样厉害的阴阳之物,我估摸着,再值钱也得有个价吧?
就算是这苗疆大叔,舍命挖坑也必须想要得到的,我寻思这个在荒村刨坟的苗疆大叔,他所挖的坟地里面埋着那件宝贝。
我听阿爷说过,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若是宝贝就这么埋了,也太不值了。
我冲着那苗疆大叔微微一笑,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肘。
与此同时,我也把阴暗的烛光掩着洞内照过去,将那里头的昏沉阴森之气,渐渐的一扫而开了。
我望着山洞里面的泥泞鬼步踏过去,仿佛都给那些个‘魑魅魍魉’跟‘牛鬼蛇神’通通给扫荡了。
一时间,我只觉着浑身凉嗖嗖的一抖动,这原本黑不溜秋的地洞里头,缓缓的拉扯着几道鬼魅一般的影子来。
随着那黑漆漆的洞窟里头的黑影晃来晃去的,‘叽叽歪歪’的蛇虫鼠蚁都是慌乱的逃成了一锅粥。
我趁着那耀武扬威的架势拎着火把子,冲着火光在洞里头四处挥舞着,登时,淋漓四散的蝙蝠暗影疯狂起来。
彼此间撕咬成一片的蝙蝠,鲜血淋漓的跌落的山洞内各地都是,闻着那蝙蝠坠落遍地的景象,苗疆大叔急忙冲着我和孟婆示警了。
不对劲!苗疆大叔告诫我跟孟婆,这种蝙蝠是带有剧毒的。
这蝙蝠体内含有剧毒的尸油,是由苗疆邪尸一脉所养,才炼化出来的剧毒邪物,从而得名为青尸蝙蝠。
青尸蝙蝠毒在它的尸油厉害,是苗疆巫蛊邪尸一脉用尸油的精华炼制。
若是区区身外之物的话,对付起来倒也并非难事。
我往那洞里头的蝙蝠暗影掂量了一阵,与苗疆大叔一并商量着如何对付这些鬼玩意儿。
此时间,孟婆倒是杵在原地念着一口的阴阳咒语,不出了稍稍的片刻间,那鬼魅洞穴的黄泉地府缓缓张开一个口子。
我愣是冲着那渐渐张开的大嘴吓得直瞪眼,这好似阎王爷牙口的黄泉鬼门关,阴森森的呼唤着鬼哭狼嚎起来。
随着那鬼哭的叫声阴阳怪气的,我只觉得浑身凉冰冰的,一个劲儿的被一股子阴气压着胸口上头。
那活脱脱的有股阴阳之气憋着胸上头,着实难以调和的就像是被人按进了棺材板里头,难不成小爷我这辈子这么个就交代了。
我寻思来嘀咕着,一瞅咳嗽了两声,便冷不丁的爬起身子骨来。
没啥响动的,倒是让我身子抵到了一副死气沉沉的棺材板里头。
我落在了那棺椁里面如同浮游生物似的,毫无生气可言渺小又仍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