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摇头把原因归结到婚前小姐轻生不知磕坏了哪里,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还是聪慧的小姐好,聪慧的小姐能保护好自己。
在碧螺折服于慕清歌巨大转变的同时,一声惊叹也绽开在柜台后。
春蕾站在柜台后面,擦桌子的手都停下来了。因为父亲重病,母亲为了买药把她抵在这里作杂役。
虽说医馆心善,在父母都去世后收留了她,允许她识些药草,但因为年纪尚小,还是只能做些擦擦桌子之类的杂事。
慕清歌感受到倾慕的视线,向其来路望了望,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抹布还举在手里。慕清歌招招手,春蕾回了神,不顾掌柜朝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冲撞了贵人,赶忙跑近。
“王妃好。”春蕾脆生生的喊她。虽然在柜台后面,她可是什么都没落下,连进门掌柜的招呼都记得一清二楚。
慕清歌心下权衡,如今药材有了,这厉王府里能为她所用的人太少了,若想为楚苍耀医治,她还缺个信得过的助手。碧螺胆子小不合适,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不错,且试试她的胆量。
“你盯着我做什么?”慕清歌此话一出,又摆了副被冒犯的样子,倒把医馆内众人吓了一跳。此前探讨医理药学酣畅淋漓,众人早忘却了她的身份,如今被小杂役冲撞了才想起来这可是厉王妃,他们医馆的大掌柜。
掌柜的忙拉着春蕾要道歉,春蕾倒不怕,直说:“王妃太厉害了!我也想变得那么厉害!”
慕清歌揉揉她的头,“厉王府缺个管药跑腿的药童,你要不要跟我走?”
春蕾的眼睛霎时亮了,像头小鹿一样。
掌柜的见她只顾着开心,礼都忘了,敲打她说:“还不快给王妃道谢?”
春蕾忙跪下给慕清歌磕头,“谢王妃!”
慕清歌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一拜,虽说穿越过来后受不了古代人无时无刻的跪跪拜拜,但拜师这一拜还是受得起。
看到春蕾的那刻,慕清歌想起了自己接触医学时的热情和纯粹,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尊卑常态,在慕清歌眼里,这表示她会把毕生所学教给这个赤诚纯粹的小丫头。
同医馆掌柜商定好药材,无事可做的慕清歌带着两个小姑娘去逛起了南街。
碧螺比春蕾大些,见春蕾单纯又伶俐,也是喜爱的紧,拿她当亲妹妹般,碰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买给她。
慕清歌见二人相处融洽,放了心,又思索起厉王府中是否有什么缺漏。
沿街招揽活计的工匠倒是唤起了她的记忆,慕清歌扶额,自己那个院子…也太破了些…
寻了些工匠让他们带上东西去厉王府,让他们告诉管家是王妃让来的,又叮嘱了他们务必麻利些。
安排好一切的慕清歌一身轻松,带着两个小丫头在街上逛了逛,买的东西全都差人送去厉王府。
慕清歌赶在晚膳前回了厉王府,先去她那小院子转了转,打理好的院子展现出它原本清静幽雅的模样,院中植了几棵玉兰,花开的正好。
昨夜院子破败,玉兰更显凄凉,如今院中杂草已除,夕阳笼罩下院中景色愈发生机勃勃。
慕清歌心情大好,在院中东看看西瞧瞧,吩咐碧螺带人把最大的那间厢房收拾出来做医室,平日里便一头扎进里面钻研。
除了分析楚苍耀的腿疾,慕清歌想着院中三个女孩,便着手研制起护肤品。春蕾年纪小不需要这些,她和碧螺便每日换着花样的往脸上敷奇奇怪怪的药草。
但春蕾的痴比她们更甚,若不是每日碧螺会喊她吃饭睡觉,想必她能在医室识药草看医书呆一整天。
待医馆将所需药材搜寻到,慕清歌便开始制作起治疗楚苍耀腿疾的药,每日差碧螺给送去给林奇。
墨子衡自上次下毒后便不被允许替王爷研究药物,他心中记恨慕清歌,若不是她,他也不会在府中落得如此地位。再说,她一介弱女子,形如枯槁,一副短命的样子,若医术高明,为何不先给自己诊断。
楚苍耀近日觉得有所好转,便请墨子衡来细诊。
墨子衡闭眼似是细品脉象,神色凝重,“王爷,您近日是否觉得轻快些许?”
“如此,”楚苍耀见他面色有异,问道:“医师有何见解?”
“王爷,切不可轻信王妃。”墨子衡叹了口气,“虽说有所好转,却是邪之所凑,若正气消弭,其气必虚。”
待墨子衡离开,楚苍耀便遣人去寻慕清歌。
“王爷,王妃和白姑娘起了争执。”林奇进门通报。
楚苍耀扶额,这个慕清歌怎么这么爱惹麻烦。
“所谓何事?”
“白姑娘说王妃给她……给她下了毒。”
慕清歌自然是没想到,这白卿卿竟敢再次找上门来。
几日前,慕清歌在回院中的路上被施施然而来的白卿卿拦住,“姐姐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慕清歌与她只有寥寥几面之缘,还都是在楚苍耀要她去主厅用餐时见到,并没有交谈,但对她的柔弱作态倒是十分有印象。
慕清歌对这中故作高洁的人没什么好感,只淡淡的问:“你是?”
“啊,姐姐不记得我了吗?”白卿卿只一瞬面露惊异,立马换上一副轻快样子,“我这个脑子,姐姐住的那么偏,院里也没什么人,不知道我也是常态。”说罢福了下身,“妾身白卿卿,平日就住在主院旁边的汀芷苑里,姐姐若有空可来我院中饮茶。”
“哦,不必了。”慕清歌对喝茶并不感兴趣,只想回药房研究自己新拿回来的药材,正欲绕过白卿卿离开,又被她缠住。
“姐姐在辛夷轩住的可好?听闻慕将军府上小姐喜静,我便安排了人去把那处打扫了。”白卿卿端出一副主人的架势,“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同管家讲就好,我们厉王府必然不会委屈了你。”
慕清歌听了她这话来了兴趣,心道这厉王府竟早有女主人了?